從剛剛的種種事情來看,那個小姐應該是被人給害了,隻是不知道那個小姐除了臉上生了疹子以外,還有沒有別的事情。再看這個老嬤嬤,林媛敢打包票,她肯定不幹淨。


    「在想什麽?」夏征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林媛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剛剛還在想著各種陰暗,這傢夥就悄沒聲兒地過來了,能不讓人害怕嗎?


    嗔了他一眼,林媛哼道:「不是說了嗎?讓你先走,怎麽又過來了?」


    夏征挑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你在這裏打人,這麽好看的戲我能走?」


    看著街角快要消失不見的背影,夏征勾了勾唇:「是不是很納悶那個老婆子的主子是誰?」


    轉過身去看著被一群婦人小姐們圍著的小林霜,林媛聳聳肩,不甚感興趣地搖搖頭:「不想知道。」


    「真的不想知道?」


    「不想。」


    「如果那個生疹子的小姐是你認識的人呢?也不想知道?」


    「不想……等下,我認識的人?」林媛的視線終於重新迴到了夏征臉上:「我在京城認識的人不多,你說的是誰?」


    說這話的同時,她已經在腦子裏將自己認識的人都過了一遍,蘇秋語和姚含嬿肯定不是了,她們身邊的丫鬟她都認識,再說了就算真的是這兩個人,她也不會管,高興都來不及呢誰還會去救自己的情敵?


    除了這兩個人,再就是田萱許慕晴了,不過也都不像。猜來猜去,林媛終究還是猜不到到底是誰,不由得又催問了一遍。


    夏征抬手揉揉她的頭頂,給了一個提示:「簪子。」


    簪子?這是什麽提示?


    林媛眉頭緊蹙,正要伸手扯夏征的麵皮的時候突然腦袋裏靈光一閃,想到了那日的情景。


    姚含嬿設宴,小林霜和林薇被程月秀和郭梅陷害偷了韓小姐的簪子,不過之後真相大白,簪子在郭梅的身上。


    程月秀和郭梅?不是,她們身邊有丫鬟,在家中又是嫡女,而且有親生母親護著,不會是她們的。


    如此說來,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韓小姐?韓慧娟?」


    夏征點頭,剛剛在茶樓裏他就已經派人去查了這老嬤嬤的背景,很快就查出來了。


    這下林媛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那個韓小姐的情況她現在還記得很清楚,雖然是個嫡女,但是她的母親早亡,家中小妾上位,根本就沒有將她當迴事。再加上她母親在世時曾經教導她要寬容待人,所以現在養成了這個女兒十分怯懦的性子。


    心中微微一嘆,林媛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韓小姐那日緊緊捧著失而復得的簪子默默垂淚的模樣,心中更加同情。


    「怎麽了?你該不會是想去……」看著林媛這擔憂的模樣,夏征眨眨眼睛追問道:「哎呀,不是我不同意你去幫她,主要是這個韓小姐家裏的情況有些複雜,再說了現在也是人家的家事,我們做外人的實在是不好摻和。」


    「家事?」林媛挑了挑眉,一雙眸子異常明亮,向正在樂滋滋數銀子的小林霜招了招手,對夏征道:「若是那婆子不會貪財想要訛銀子,或許就是家事了。」


    「大姐,怎麽了?」不知道是因為生意好,還是因為剛剛打贏了一場仗,此時的小林霜眼睛分外明亮。


    林媛捏了捏小林霜肉嘟嘟的臉蛋兒,將剛才關於韓小姐的事跟她說了一遍,末了問道:「這老嬤嬤誣賴你的凝脂露有問題,還打算訛銀子,你真的就想這麽輕易地饒過她?」


    「當然不行!」小林霜將銀子塞進了自己的小荷包裏,揮著小拳頭一陣亂舞,儼然就是一隻要打架的小老虎:「那老虔婆誣賴我就算了,還打算讓壞蛋欺負杜若和連翹,我要是這麽輕易就饒過了她才是笑話!大姐,你剛剛來的實在太是時候了,我這癢癢粉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他們過來了,結果,你就讓他們砸了腳丫子,害得我損失了好幾瓶凝脂露呢!」


    撲哧一聲,夏征十分不厚道地笑了出來,還不懷好意地看了看林媛。


    林媛也被小林霜的話給噎得夠嗆,敢情這小妮子還在怪自己出手早了?


    搖了搖頭,林媛拍拍她的臉蛋兒:「行,那幾瓶凝脂露的錢就去找那個老虔婆要!順帶著把你的損失要過來。」


    損失?


    跟大姐對了對眼睛,小林霜十分上道地拍手叫好:「對,損失!那個老虔婆帶著人詆毀了我的凝脂露的名譽,害我的生意一落千丈,我要找她要損失費!」


    林媛欣慰地點點頭,看小林霜的表情也是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看得一旁的夏征連眼珠子都快掉了。


    卻說老嬤嬤帶著那幾個大漢跌跌撞撞地趕迴到韓家後門時,終於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嬤嬤,你不是說這次出去了就給我們每個人一兩銀子嗎,現在,該給銀子了吧?」一個大漢揉了揉手腕,不知道是威脅還是無意的動作,反正讓老嬤嬤看了以後有些膽戰心驚。


    說起來今兒也是她倒黴,看著小姐的臉上塗了那個什麽凝脂露之後就開始起疹子,她就想著過去找那小丫頭的茬兒,最好是能敲點銀子。偏偏,銀子沒敲到,還差點被人的唾沫星子給吞了。


    看著眼前虎視眈眈的幾個大漢,老嬤嬤艱難地咽咽口水,從荷包裏拿出了碎銀子。


    看到銀子,大漢們終於才放過了她,嬉笑著進了後門。


    「沒用的東西!連個小丫頭都打不過,還好意思跟老娘要銀子!」老嬤嬤碎了一口唾沫,眼珠子一轉,滿臉橫肉都興奮地抖動起來:「小姐正生著病,正好我去順點好東西補償今兒的損失。」


    林媛畢竟也算是一府小姐,拜訪韓家小姐的時候提前送了帖子,果然,對方以韓慧娟身體不適為由給退了迴來。


    這下,林媛就有更加正當的理由上前找她了。


    而且,她還專門挑了韓家老爺子下朝迴府的時間過去,韓泰寧身為戶部侍郎,身份地位在那裏擺著,總不能當中駁了女兒的好朋友來探望女兒的請求,這要是傳了出去,肯定得讓別人笑話。


    果然,林媛十分順利地進了韓府,韓泰寧還特意派了身邊伺候的大丫頭將她引到了後院。


    看著那個大丫頭走路時屁股扭得好像快要跑出來的樣子,小林霜悄悄地捅了捅林媛的胳膊,撇了撇嘴。


    林媛也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大丫頭的眉眼間生著一股風情之態,一看就不是完璧之身,偏偏她的髮飾還是姑娘家的打扮,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通房丫鬟了。


    暗暗搖了搖頭,林媛對這個韓泰寧沒有多少好感了。


    而她心中僅存的幾分好感在見到韓慧娟住著的院子的時候,已經蕩然無存了。


    「這,這裏真的是韓小姐的院子?」林媛有些不確定地指著前方有些敗落的院子,瞪著眼睛看著那個大丫頭。


    大丫頭卻不甚在意地點點頭,看林媛的時候也帶了幾分不屑:「就是這兒了,她身子不適,在這個院子裏靜養,清靜。」


    說完,也不給林媛和小林霜行禮,便扭著腰走了,甚至還毫不避諱地嘀咕著:「也不知道小姐從哪兒認識的窮酸朋友,空著手看望也就罷了,連個打賞都沒有!小氣!」


    林媛很少參加京中小姐們的設宴,這個小丫鬟也不經常出門,自然不知道京城中最近風頭正盛的林媛就是眼前這個衣著普通的女子。


    小林霜有些看不過眼,想要上前罵她兩句,卻被林媛給攔住了,她們今日主要是來找韓慧娟的,那些小丫鬟早晚都能收拾,不著急。


    水仙和銀杏也十分氣憤那個大丫頭的話,不過還是聽了林媛的話去門口叫人了。


    可是叫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給開門,甚至裏邊連個應聲兒的都沒有。沒辦法,兩人隻好自己動手推開了那有些沉重的木門。


    木門年久失修,推開時發出了一聲沉重而刺耳的吱嘎聲,本就有些敗落蕭條的小院,因為這個聲音愈發顯得淒涼。


    林媛心頭驀然湧上一股悽苦的感覺,腳步不禁加快了一些,可是剛走了兩步,就被腳底一個胡亂扔著的小石子兒給絆了一跤。


    「小姐!當心!」水仙趕緊扶住了她,腳尖兒麻利地將那個小石子兒踢到了一邊,偏偏剛踢走了這個,沒走兩步就又碰見了一個。


    這下連水仙都忍不住開始抱怨了:「這是個廢棄的院子嗎?就算是廢棄的院子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啊,好歹也是嫡女住著的,難道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嗎?」


    水仙和銀杏都是將軍府出來的丫鬟,這樣欺壓主子的事雖然聽過卻也是頭一次見到,心中都憤憤地,銀杏更是一邊走一邊叫了幾聲:「有人嗎?人呢?」


    也不知道叫了幾聲,終於有個不耐煩的聲音在廂房裏響起:「誰呀!這大清早地叫喚什麽呢!」


    林媛不禁被氣笑了,這都晌午了,還大清早?這丫鬟是睡過頭了還是睡傻了?


    正想著,一個身著粉色裙裝的小丫鬟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出來了,瞧她頭上戴著的那些首飾,林媛都替她擔心會把脖子給壓折了。


    「咦?」瞧見了生人,那丫鬟先是一愣,隨即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林媛和小林霜一眼,待發現這兩人身上的衣裳十分普通,連首飾也不怎麽出彩時,眼中的怠慢便顯而易見了。


    「兩位小姐是哪個府上的?是來探望我家小姐的吧?實不相瞞,我家小姐身子不適,可不能隨意探望,兩位小姐還是趁早迴去吧!」


    那丫鬟連禮都沒有行,說完就打算轉身迴房了,瞧她那慵懶的模樣,多半是要迴去接著睡覺了。


    林媛眼睛一眯,剛要發作,突然聽到正房裏一聲悽慘的嚎哭,而後一個比小林霜大不了幾歲的小丫鬟大哭著跑了出來。


    「鶯歌姐姐,求求你,給小姐找個大夫吧!小姐都昏迷了好久了,剛剛,剛剛又吐了啊!」


    小丫鬟叫著的鶯歌姐姐就是那個打算迴去睡覺的丫鬟。


    鶯歌迴身將抱著自己腿的小丫鬟踢到了一邊,有些嫌惡地哼了哼:「哭什麽哭,小姐又沒有死!你這是給誰號喪呢!」


    小丫鬟名叫雪歌,是韓慧娟身邊的小丫鬟,身上衣裳十分普通,跟鶯歌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小姐在訓斥她的低等丫鬟。


    光是看兩人的衣服,林媛就瞧了出來,雪歌是韓慧娟的心腹,這個鶯歌多半是那個小妾上位的夫人派來的眼線。


    雪歌捂著被踢疼的肚子,卻不想離開,可憐巴巴地求著鶯歌,可是鶯歌依舊不想搭理她的模樣,哼了哼,笑得有些奸邪:「想請大夫?不是我不給你請,是上頭那位不讓。不過呢,你要是真想去請大夫,不如,去求求大少爺?」


    一聽到大少爺三個字,雪歌的身子頓時抖如篩糠,小臉兒也愈發蒼白了:「我,我……」


    「不想去?」鶯歌翻了個白眼兒,冷笑道:「還以為你是個忠心的呢,原來也隻是個做戲的罷了!」


    林媛小手攥了攥,雖然不知道兩人說的是什麽,但是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推了推早已按耐不住想要拿著銀針戳人的小林霜,林媛給銀杏使了個眼色:「雪歌,我們是你家小姐的朋友,讓我們進去瞧瞧她吧!」


    此時,銀杏已經快步走到雪歌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剛剛一心急著給韓慧娟請大夫,她都沒有察覺到院子裏來了生人,而且自從夫人去世以後,好像已經好久沒有人來探望小姐了。


    「你們……」雪歌還在迷糊,銀杏已經一把將她扶到了正房,鶯歌看著幾人十分不屑地撇了撇嘴,不過還是十分不情願地出了院子。


    知道這鶯歌肯定是去給那個夫人迴話了,林媛也不在意,最好所有人都來了才好。


    跟在雪歌身後進了房間,林媛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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