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祺驚恐的看向了麵前的榕寧。


    以前宮中宴飲的時候,前麵服侍的宮女不夠,就會從浣衣局調宮女過去。


    也就是在那一次宮中宴飲的時候,趕去幫忙的芸祺因為不小心絆倒摔了一個盤子,內務府的人狠狠抽了她兩耳光。


    還是小成子路過將她救了下來,也就是那次,她邂逅了寵妃身邊的心腹公公小成子。


    下一次宮宴的時候,小成子把她安排在殿裏麵伺候,既輕鬆,還能得到很多的賞賜。


    也就在那個時候,芸祺遠遠見過一麵寧嬪娘娘。


    她從小生活在泥沼中,從未見過那麽美的女人,像是天上的星辰,閃耀著光芒讓她更加自慚形穢。


    可美麗的女人都是有毒的


    就像現在高高在上俯視著她的寧嬪娘娘,很美,也很毒辣。


    她一直擔心寧嬪娘娘會報複她,可沒想到報複來的這麽快,小成子出事後短短幾天就將她抓到了這裏。


    以前她以為寧嬪娘娘就是一個宮女出身,即便是被蕭貴妃陷害了,又怎樣。


    可沒想到的是,短短幾天寧嬪娘娘就抓到了她這顆小棋子。


    她一顆心狂跳了起來,嘴唇都有些發抖。


    寧嬪冷冷看著她,一字一頓道:“小成子對你不薄,你如今將他弄到慎刑司,這筆賬怎麽算?”


    “你輕輕鬆鬆就廢掉了本宮的左膀右臂,又讓本宮陷入了如此危險的境地,本宮今天陪你玩個遊戲。你應該會答應的。”


    芸祺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磕爛,她看向榕寧苦苦哀求:“主子,有什麽都衝著奴婢來,千萬不要傷害奴婢的家人。”


    芸祺極其心疼自己的爺娘老子,也最會照顧自己的七個弟弟。


    她這個人,這一輩子活到現在,好像都是為了家人而活,而不是為了她自己。


    她從來沒有嚐到過生活的甜,沒有就算了,好不容易在人生中遇到了小成子那一道光,可沒想到事情鬧到了此種地步。


    她也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心底也是五味雜陳,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眼前的寧嬪。


    寧嬪眼底的殺意一晃而過,緩緩起身走到了芸祺爹娘麵前。


    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芸祺慌了陣腳。


    芸祺大哭朝著榕寧爬了過來,苦苦哀求道:“娘娘!娘娘饒過他們吧!”


    榕寧伸出手,一邊的蘭蕊將一把鋒利的匕首遞到了她的手中。


    榕寧突然手起刀落,匕首狠狠刺進了芸祺爹爹的手掌,鮮血瞬間滲出,血線蜿蜒。


    “不要!不要!”芸祺大哭。


    榕寧抽出匕首,轉身冷冷看著芸祺:“小成子賺錢也不容易。”


    “他家裏也有一攤子的爛人爛事需要擺平,卻將這些日子攢下的錢都交給了你。”


    “他花銀子安置你父母兄弟,他將你當成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人,他賠著小心哄你開心。”


    “他可是寵妃身邊的大太監,對你是處處小心服侍。你若是不喜歡他,大可拒絕,小成子總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


    “可是你一邊享受著他對你的付出,一邊又在他的背後狠狠捅刀子,本宮最瞧不上的就是你這種人。”


    芸祺失聲痛哭:“對不起,對不起。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害的他進了慎刑司。”


    榕寧冷冷笑道:“既是你的錯,那總得改正才是,蘭蕊給她東西。”


    蘭蕊將一張雪紙,還有筆墨端到了芸祺的麵前。


    芸祺微微一愣,看向麵前的人。


    榕寧緩了緩道:“小成子進了慎刑司已經三天多了。這三天他依然苦苦支撐著,這些日子皇上不停的問詢結果,要是他再說不出什麽來,那他必死無疑,請問你良心何在?”


    芸祺說不出一句話,隻流著淚。


    她承認自己為了五百兩銀子,麵對蕭貴妃身邊紅袖的施壓退縮了。


    她將小成子賣了個幹淨,還將他保管在自己這邊的銅環也一並交了出去。


    芸祺甚至也看到小成子放過鴿子,她說她也喜歡鴿子,能不能抱一抱。


    就在那個時候芸祺在鴿子脖子上做了手腳,也是將小成子送進慎刑司的關鍵。


    當初紅袖說了,隻要她將小成子的鐵環放在鴿子的脖子上,就會給她五百兩銀子。


    其實小成子給她的銀子比這多得多,她自己也不知為何,被這五百兩迷了眼睛。


    她此番被寧嬪抓住,又有些亂了方寸。


    榕寧定定看著她:“按照本宮吩咐的,寫上你和小成子是對食,就說這鴿子是小成子為了討好你養著玩兒的,和小成子沒關係。”


    “隻是後來蕭貴妃身邊的紅袖找到你,讓你血口噴人陷害本宮,你才給小成子的鴿子上做手腳,這上麵要寫的真真切切,寫錯一個字……”


    榕寧突然冷笑一聲,轉身一把匕首狠狠刺進芸祺爹的另一隻手,鮮血從他的手心湧了出來,芸祺爹疼得幾乎斷了氣,這下子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有的人都覺得榕寧是那種溫溫柔柔的女子,可沒想到她還真的動手?


    她甚至親自動手,這般得狠。


    “不,不要!你放了我爹娘,放了我弟弟,我寫,我寫。”


    芸祺徹底慌了,忙趴了過去,拿起了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但凡入宮能做宮女的人,多多少少都識得幾個字。


    芸祺和其他宮女不同,她家裏窮得揭不開鍋,入宮前芸祺什麽都沒有學到,入宮後,才在宮裏辦的宮學學堂學習,跟著聽了些日子學到了皮毛。


    如今紙上的字越發醜亂,讓人瞧著心煩意亂。


    榕寧讓芸祺將前因後果都寫出來,事無巨細。


    芸祺倒也乖巧,按照榕寧說的都寫了下來。


    榕寧看過了書信後,再一次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看向麵前慌亂的芸祺:“有這份供述還不算數,我要你以死明誌。”


    芸祺頓時傻眼了,寧嬪就是要自己死。


    難道就要像溫貴妃身邊的紅綃姐姐,為了攀扯主子,一頭碰死在柱子上?


    可是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不,不,我不敢,奴婢求娘娘原諒,求求娘娘放過奴婢。”


    榕寧冷笑了出來:“都走到了這一步,本宮能怎麽辦?”


    “本宮保證,你抗下所有,本宮便讓你的爹娘和七個弟弟一世無憂。本宮不是你這種背信棄義之人,本宮說到做到。”


    “怎樣?這筆交易還劃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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