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寧聽到陳太後點她的名字,忙起身衝陳太後躬身行禮。


    “兒臣在!”


    陳太後定定看向榕寧,視線諱莫如深,許久道:“聽聞景和宮溫嬪的病已經好了,你住在聽雪軒到底不像話了些,還是和一宮主位住在一起好一些。”


    陳太後話音剛落,四周宮嬪齊刷刷變了臉色。


    蕭貴妃神色得意,都壓不住臉上的笑容,太後這個安排委實稱她的心意。


    聽雪軒距離養心殿實在是太近了,這些日子皇上十次有九次都在這個賤人的聽雪軒裏住著。


    若是將她也扔迴到景和宮,以後必然斷了寧嬪的承寵之路。


    畢竟溫貴妃變成了那個鬼樣子,皇上心裏難免有些隔閡,而且那病會傳染的,萬一溫氏那個賤人暫時性好了,蛇纏腰的病還會再犯,又萬一不小心過給寧嬪……


    總之景和宮怕是皇上再不願意光顧了。


    太後娘娘這個安排分明就是不讓榕寧承寵。


    王皇後眉頭微微一蹙,若是打壓了寧嬪,以後啟祥宮豈不是又要繁花似錦,囂張奪目?


    她忙笑看著陳太後道:“母後,如今溫貴妃的病剛好,也不知道會不會……”


    “你呀,身為一宮主位,性子委實太柔和了些,有時候也該拿出中宮的氣勢來才行!”


    陳太後截斷了王皇後的話頭,臉色板正了起來道:“宮中皇恩浩蕩,雨露均沾,才能為皇上廣開枝葉,專寵算怎麽迴事?”


    說到最後幾個字,陳太後的聲音裏顯然夾雜著幾分銳利之色了。


    榕寧噗通一聲跪在了陳太後的麵前,再不敢多說一句。


    專寵這個詞兒頗有些言重了。


    王皇後也起身而立道:“母後息怒,是兒臣這些日子病著,有些疲累,後宮的事情讓母後操心了。”


    眾多嬪妃紛紛起身,跪倒了一大片。


    榕寧低著頭定定看向雕刻著浮雕花紋的青石地磚,眉頭皺了起來。


    自己長了一張和邵陽郡主萬分相似的臉。


    真的是成也是這張臉,敗也是這張臉。


    當年邵陽郡主究竟做了什麽,讓她未來的婆母居然這般恨她。


    人都死了,這綿綿恨意還是不休,甚至遷怒到了旁人的身上。


    如果她這一次搬迴到景和宮,怕是為了避諱,蕭澤再不肯來景和宮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苦澀,有朝一日居然和自己的仇人溫清一起被困在景和宮中。


    看到這麽多鶯鶯燕燕的嬪妃一起跪在她的麵前,陳太後臉上的表情緩和了幾分。


    她緩緩道:“哀家有些累了,你們跪安吧!”


    王皇後本來想拉一把榕寧,和啟祥宮的蕭貴妃分寵,沒想到陳太後這麽堅決。


    她隻得做罷,多不過榕寧就是個棋子,既然變成了廢棋,就沒必要再用了。


    榕寧走出了坤寧宮,剛走過穿廊卻被蕭貴妃等人堵住了去路。


    榕寧衝蕭貴妃躬身福了福:“給貴妃娘娘請安!”


    蕭貴妃心頭說不出的暢快,抬起手掐住了榕寧的下巴,鑲嵌著紅寶石的護甲一點點刮過榕寧嬌嫩白皙的肌膚。


    榕寧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攥成了拳,臉上的神情絲毫不慌,定定看著麵前囂張跋扈的貴妃娘娘。


    蕭貴妃細細端詳著榕寧的臉,冷笑了出來:“別以為有了這張魅惑君王的臉,都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做夢!”


    蕭貴妃掐著榕寧的臉,狠狠推向一邊。


    榕寧耳垂上的流蘇在她潔白的臉頰上晃過一道暗影。


    她抬眸定定看著蕭貴妃,臉上掠過一抹笑容:“多謝貴妃娘娘提點。”


    這個笑容刺痛了蕭貴妃的神經,她冷冷道:“一個賤婢罷了,本宮告訴你,這宮裏隻要有太後娘娘一天,你就翻不起浪花來!君王恩寵消弭的那一刻便是你的死期!”


    蕭貴妃說罷仰起頭帶人離開。


    榕寧腳下的步子踉蹌了一下,被蘭蕊扶住胳膊。


    “主子!”蘭蕊瞧著榕寧的臉色不好看,忙勸道:“皇上這些日子偏疼主子得很,怎麽會沒有恩寵,主子且放寬心。”


    榕寧笑了笑,看向了景和宮的方向:“會有人坐不住的。”


    榕寧帶著小成子和蘭蕊等人再一次迴到景和宮。


    雖然溫清蛇纏腰的病已經治好了,可景和宮依然門可羅雀,蕭條得像是到了冷宮似的。


    榕寧收拾好東西,不得不去主殿拜見溫清。


    溫清仰靠在迎枕上,看向榕寧的表情多少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嗬!這不是寵妃寧嬪娘娘嗎?”


    “怎麽?太後娘娘一句話就將你打迴了原形?”


    榕寧不與她逞口舌之勇,隻是敷衍的行禮道:“娘娘若是說嘴,再無別的什麽事,嬪妾就告退了。”


    “站住!”溫清手中的茶盞狠狠摔到了地上,砸了一地碎片。


    她緩緩坐起身,看向榕寧的視線帶著一絲殺氣。


    “寧嬪,你可別忘了,如今本宮是景和宮的主位,你一個賤婢最好安分一些。”


    榕寧輕笑了一聲:“怎麽?溫姐姐還要對嬪妾動私刑嗎?”


    溫清登時愣了一下,竟是有些猶豫了。


    兩次在景和宮對這個賤婢動私刑,她都沒落到好。


    第一次被降為答應,直接丟到了東四所。


    好不容易爬起來,第二次對這個賤婢動刑,居然又被皇上撞見,月餘都沒有來看過她。


    後來她得了蛇纏腰的病,更像是將她遺忘了去。


    溫清想到此居然下意識看向正殿的門口,甚至都懷疑蕭澤是不是又會從殿外不動聲色的走進來。


    榕寧如今被太後娘娘無緣無故的厭惡,事情變得極其不利,她也無意與蕭貴妃爭長短,轉身走出了正殿。


    溫清發現這個賤婢顯然沒把她放在眼裏,抓起一邊的玉如意狠狠砸了出去,擦著榕寧挺直的背影碎在了窗欞上。


    她緩緩眯起了眼,咬著牙低聲道:“如今太後都厭惡你,本宮倒是瞧瞧你還能翻起什麽浪?”


    “更衣!”


    紅綃和綠蕊忙幫溫清換了衣服,溫清可不願意就此坐以待斃。


    她如今因為得過病,不太受太後娘娘待見,此番一定得查清楚太後娘娘那邊的情形。


    溫清想到了一個人,或許能打聽出點什麽來。


    “去漣漪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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