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和她虛握了下手就收迴,聲音淺淡:“聽說夏小姐懂醫術,還為謝老爺子診斷過?”


    “懂一點吧。”夏榆抱著胳膊,迴視著她。


    這個人,又在想什麽呢?


    “低調了。”林秋推了推眼睛,眼眸微眯,“是這樣,家母身體不好,能否請夏小姐出診?診金方麵不會讓你失望的。”


    “林處,不要逗我師妹了。”司子明皺眉,將夏榆拉至身後,橫在二人之間。


    林秋抬眸掃向他,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司書記,這怎麽能是玩笑呢?我可是認真的。”


    “林秋!”司子明臉上表情愈發嚴肅,聲音拔高了些,“令堂已經去世三年了,請不要拿已故之人開玩笑!”


    聽到這,周圍人都愣了一下,突然覺得背後一陣寒意泛起。


    他們其中的人幾乎都認識林秋,也經常聽林秋說自己的母親。每當林秋說起她母親時,淡漠的臉上才會有一絲笑意。


    而且,她還經常帶甜品糕點來辦公室分著給他們吃,說是她母親做的,特意拿給他們吃的。


    可司書記說林處長的母親三年前就去世了!


    那糕點什麽的,難不成她成了鬼的母親做的?


    一想到這,剩下的人汗毛直冒,感覺吃下去的那些糕點都是不幹淨。


    林秋不僅不生氣,反而勾起了唇角:“可是我能看見她啊,每天都能,她一直陪著我呢。”


    隨即,她轉身問周圍的幾人:“你們看不見嗎?”


    被她問的抖的像篩子一樣,哆哆嗦嗦說不出話。


    他們要是能看見才見鬼了好吧!


    “母親在的啊,每天都在廚房裏做早餐,等我迴家......”她的聲音如羽毛般輕柔,但每一句話都裹挾著難以言喻的瘋狂。


    司子明拉住她的手:“林秋,清醒點。”


    旁人不知道,可司子明知道。


    林秋自從她母親離世之後一直都很思念她母親,甚至出現了瘋魔的症狀,再多醫生都沒看好她的這個病。


    “我很清醒,是你們不清醒。”林秋聲音很平,似乎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見狀,夏榆拉開司子明的手,示意他退下讓自己來看。


    夏榆雙指搭上她的脈象,眉頭微動。


    寸關尺三部皆有脈,不浮不沉,不快不慢,一息四五至。


    從容和緩,節律一致。


    “這樣,我給你開一副藥方吧。”夏榆收了手,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和筆,隨手寫下幾個字塞進林秋的口袋,“到車上再看。”


    “好,謝謝夏小姐,那麽我先告辭了。”


    撂下這句話後,林秋才離開會場。


    緊接著,司子明和夏榆也離開了會場。


    路上,司子明好奇詢問:“小師妹,你給她開了什麽藥方啊?”


    雖然都是秘藥穀出來的,可不是每個弟子都會診斷的。他們在秘藥穀學的,那是製藥的本事,可不是醫人的本領。


    況且,就算又懂製藥又懂醫,也達不到小師妹這個水平。


    “師兄以為呢?”夏榆沒有正麵迴答,反問道。


    司子明思索了一下:“我覺得像癔症,她這個毛病都維持了好長時間了,請了多少醫生都沒用。除了癔症以外,那就是神經病。”


    “師兄想錯了。”夏榆壓低了聲音,“她的脈象很穩,根本沒有病,這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至於是什麽目的,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裝病?”司子明皺眉,還是不敢相信,“怎麽可能呢?會不會是精神病,所以把脈把不出來?”


    “師兄是看不起中醫,還是看不起我的醫術?”夏榆斂了笑意,聲音泛著冷,“我把脈,從來不會有問題。”


    這個世界上她治不好的病,還沒有出現。


    “那她為什麽要裝病呢?還一裝就裝這麽多年,這個毅力也不是誰都能達到的啊。”司子明也想不明白,林秋為什麽要裝。


    難道就是為了嚇人?


    不能吧,她不是那麽無聊的人。


    “原因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與我無關。”夏榆眼尾微揚,並不在意原因。


    醫者隻負責治病,至於那些裝病的原因,和他們沒關係。


    “不是說請我吃飯?”夏榆側頭望向司子明。


    她本來打算迴去吃的,可誰想到這個頒獎禮弄到這麽晚,這會她都餓了。


    “好好好,正好呂先生也在,引薦你認識一下。”


    低調的保時捷內,林秋揉了揉發酸的雙眼,手裏搖晃著紅酒。


    她從口袋裏摸出那張紙:“讓我看看,你看出什麽名堂來了。”


    展開紙條,隻寫了寥寥數字。


    “少喝咖啡,裝病不好玩。”


    看完後,林秋舔了舔唇角,眼眸微動:“有點東西啊......”


    那麽多人都看不出她是裝瘋,偏這個小姑娘看出來了。


    “許老說的對啊......”林秋將手裏的紅酒灑到窗外,“這樣危險的好苗子,不能留。”


    得趁早處理了才行。


    “安排下去,把她處理掉,做的幹淨些。”


    “是。”


    另一邊,衡州最出名的素食坊。


    vip包間內。


    呂先生一向吃齋念佛,不喜油膩,就連平日穿衣都不穿過於鮮亮的顏色。


    但他畢竟從政多年,光是坐在那身上的那股威壓都讓人忽視不了。


    直到夏榆推門而入,整個人房間的氛圍才暖起來。


    呂先生看著她,滿眼欣賞:“這就是夏姑娘吧?”


    他早就聽說過夏榆的事了,聽司子明說今天會把她帶過來高興的不行。


    “怎麽這麽瘦啊?是不是司子明不給肉吃啊?”說著,呂先生掃了一眼司子明,“去,讓人加道蹄花湯,再弄些葷菜來,好好補補。”


    司子明為難道:“師父,這是素食坊,上哪弄肉去啊?”


    他這個師父,當了一輩子領導,雖然為百姓辦了很多實事,但也養成了個壞毛病。


    想一出是一出。


    無論司子明在有多風光,手段有多厲害,可在自家師父麵前,還是很唯唯諾諾的。


    “那我不管,這是你該考慮的。”呂先生像極了小孩。


    司子明欲哭無淚,隻好向夏榆求救。


    夏榆很貼心道:“呂先生,不用了,我喜歡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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