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還記得?”易安安低聲說道。


    “記得,那會兒我家裏窮,我爸又是個啞巴,同學們都瞧不起我,隻有你對我好,吃那個果子跟過年似的,你也不給別人,隻給我!”陸長風笑著說道,“我本來打算去等工作穩定一些,就去你村子打聽一下你的,可巧在這裏遇到你了!以後咱們也算是鄰居,多走動一下。”


    易安安笑笑,點點頭,想到院子裏那些人對陸長風的稱唿來,也就問道:“你現在在鎮府裏是……”


    “秘書,鎮長秘書,剛到這邊來半年,一切還在適應中。”陸長風說道。


    易安安點點頭,不錯的職位。


    “我幫你收拾吧,你自己得忙半天!”陸長風站起身來說道。


    “不用了,都是雜物,我自己收拾就好!”易安安趕緊起身,“那我就不送您了,以後收拾好了,請您來做客。”


    陸長風望著打開的房門,愣了一下,隻得笑笑:“那好,那我先走了,有什麽需要你喊我!”


    易安安隻得應著。


    將陸長風送走,易安安這才趕緊收拾,收拾得差不多,也就離開院子迴家去。


    忙活了兩天,院子裏的房子終於收拾差不多了,也恰好到了高考的日子。


    高考前一天,占南徽按照程序,去跟村裏請了假,然後與易安安離開村子去考試。


    兩人提著行李離開的時候,嚴大寶坐在村頭的大槐樹下,朝著兩人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嚴大寶,這到手的媳婦跑了,是啥感覺?”村裏有人打趣嚴大寶。


    嚴大寶扭過還包著的腦袋:“你老婆被人睡了,你啥感覺?”


    那人一下子漲紅臉,想打又不敢,隻得自認倒黴迴家去。


    “今晚就去睡你家媳婦,讓你問我什麽感覺!”嚴大寶恨聲罵道。


    易安安拎著行李走了一會兒,就被占南徽一手接了過去。


    易安安正要說話,男人大踏步走在前麵。


    易安安隻能趕緊跟上去。


    男人的雙腿有力,走得很快,發現易安安跟不上,也會偶爾慢下來等一會。


    兩人趕到車站去,在車站看到了陳思思。


    陳思思也提著行李,她眼巴巴地望著占南徽,嬌聲嬌氣地問道:“南徽,你是不是也要去鎮子裏住招待所?正好我害怕,我跟你一起住!”


    陳思思說完,又佯裝自己口誤似的,捂著殷紅的小嘴兒望著易安安無辜地說道:“哎呀,易同誌,你可別誤會,我不是說要住在一起的意思,我聽說下麵鄉裏的考生,都會住在招待所裏,畢竟這關係著我們一生的命運呢,一旦考上大學,我們可就不會在這鳥不拉屎的鄉下了,跟你們這些鄉下人,不一樣了!”


    占南徽皺眉,冷冷地望著陳思思,他絕對沒有想到,陳思思的臉皮竟然這麽厚,上次,他已經說得無比清楚了,這個女人還會出現。


    不等占南徽趕人,易安安就笑嘻嘻地說道:“這個你倒不用擔心,因為你是考不上的,別不信,我這嘴巴啊,好的不靈壞的可靈了,不信就走著瞧!”


    陳思思臉色鐵青,氣得渾身顫抖,她抬眸,想要跟占南徽告狀,卻發現占南徽正唇角帶笑,望著易安安那張任性的小臉,那眼神裏竟然是寵溺!


    陳思思握緊了手指,當年占南徽被迫接受他母親的安排,跟她在一起談對象的時候,也沒見他用這樣的眼神瞧過他!


    這個易安安,就是個鄉下女人,到底憑什麽?


    陳思思抬眸,就看到易安安嬌滴滴地拉起占南徽的手臂來,小手撫摸著男人掌心粗糙的掌紋,紅唇兒一嘟,抬起頭來,上半身子輕輕靠在占南徽的身上,“剛才提東西累了吧,我都說了我能提,你偏要自己提著,我怎麽就那麽身嬌肉貴呢!”


    占南徽的手指,因為手提包的帶子勒得發紅。


    易安安嘟著紅紅的唇,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道:“吹一下就不疼了哈!”


    占南徽愣愣地望著女人湊上來的小臉,都是一張臉,都是五官,女人的臉怎麽就那麽生動,好看,修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好像會說話一樣,唇角微翹,吐氣如蘭,讓他的心一下一下顫抖。


    占南徽已經完全忽視了陳思思的存在,他低眸望著女人嬌媚的小臉,喉結輕滾,幹澀地開口:“沒事,不疼!”


    陳思思氣得渾身顫抖。


    公交車終於來了,陳思思故意嬌喘了幾聲,裝作提不動行李的樣子,可是占南徽根本就沒有理會她,徑直提著他與易安安的行李上了車。


    “我說,你還走不走?”公車司機不耐煩地朝著車下的陳思思喊道。


    車上的人全都指責起陳思思來:“就是,耽誤大家的時間。”


    陳思思漲紅臉,這才提著行李狼狽地上車。


    車上,易安安與占南徽早就坐好了,在最後一排,最中間的位置,位子算不得好,至少有位子坐。


    陳思思就沒有那麽幸運了,車上已經沒有了空位,她就把行李搬到易安安與占南徽的麵前,一屁股就坐在了行李上。


    反正陳思思是打定了主意,她就是要在占南徽麵前晃,她就不信,占南徽會一直那麽鐵石心腸。


    今日公交車來得晚了一些,司機有些著急,車速一直很快。


    突然,司機踩了急刹車,就聽得車裏大家驚叫了一聲,車子迅速地刹住了。


    坐在最後麵位置的易安安,麵前是沒有任何阻擋的東西的,隨著刹車的慣性,她一下子就要被甩出去,這會兒身邊的,占南徽迅速地伸出修長的手臂來,一把就將她抱在了懷中。


    坐在行李上的陳思思就慘了,她伸出手來,想要抓住占南徽的腿,卻因為占南徽朝著易安安撲過去,她抓了空,然後一下子就狠狠地從行李袋上滾下來摔在了地上。


    “哎呀,要死了,你撞疼我了!”陳思思的腦袋撞在了旁邊一個胖女人的腿上,那女人嗷嗷地叫起來。


    這一叫,全車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陳思思的身上。


    陳思思漲紅臉,她委屈地抬眸看了占南徽一眼,卻發現占南徽根本就沒有看她。


    占南徽這會兒一隻雙臂攔著易安安的蠻腰,另外一隻手抓住了前麵的椅子,穩住了身形。


    占南徽腰背挺直,猶如蓮葉葳蕤,淵渟嶽峙,讓人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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