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也不買,你是不是來搗亂的啊?”


    簪花攤主是個長著滿臉麻子的男子,見落川隻看不買,不耐的轟趕,“去去去,趕緊走開!別擋著大爺做生意,客人都讓你擋沒了。”


    落川抬眼看著麻臉攤主,悻悻道,“想買,不也得看好了再買嗎?”


    麻臉攤主衝著落川瞪眼,“買什麽買?要買你早買了!


    我這統共就十朵簪花,你翻來覆去的,都看多長時間了?


    沒銀子你裝什麽大瓣蒜?告訴你,趕緊走!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眾目睽睽被人轟趕,落川感覺羞臊一陣兒臉紅,惱怒的對攤主喝道,“你喊什麽喊?顯你嗓門大是咋地?


    賣東西不讓人看,哪有你這麽做買賣的?”


    說話間露出滿臉鄙夷,“態度這麽差,難怪一朵花你都賣不出去!”


    麻臉攤主大怒,竄到落川身前咆哮,“你小子咋說話呢?要打架是不是?!”


    “王老二,你消消火吧,可不能打架……”


    旁邊另一個簪花攤主,來到這邊勸阻二人,對麻臉攤主說完,換了一臉的微笑,轉頭對落川道,“小夥子啊,我這兄弟的脾氣急,你大人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這人滿臉皺紋,佝僂八相,是個小老頭,年紀大,閱曆多,脾氣也很好。


    “上一邊兒去!”


    麻臉攤主一把推開佝僂老頭,嫌棄的吼叫,“大半天了,一百來朵簪花,一朵也沒賣出去,還到這兒來管我的閑事兒,你是吃飽了撐著了吧……”


    忽的轉頭,繼續對落川吼道,“警告你,趕緊滾,要不然大爺捶死你!”


    說著對落川舉拳頭。


    “你捶一個試試?”


    落月來到落川身旁,冷眼看著麻臉攤主。


    雖然來的遲,但她看清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人敢對她二哥逞兇,真是膽兒肥了!


    麻臉老板眼拙,看不出落月是個不善的,彎唇一笑,狂妄道,“我就捶他了怎麽地吧!”


    話音未落真的對著落川揮起了拳頭,可還沒等他的拳頭落下,卻被落月一記重拳捶到了臉,讓他腦袋一歪,猛地摔了一個趔趄,差點趴地上。


    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氣的迴頭對落月大叫,“臭丫頭!你敢打大爺?大爺弄死你!”


    忽的伸手,就要撲向落月。


    “王老二你不能撒野!”


    佝僂老頭見狀不好,趕緊上前抱住了麻臉攤主的身子,“消消火,趕緊消消火!你這才從大牢裏出來,還要再進去嗎?你讓你的老婆孩子都省點心吧!”


    麻臉攤主總算迴來些理智,想了想,猛地推開佝僂老頭,厲聲的撒火,“滾一邊兒去!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哪都能顯到你!”


    揉了揉臉,對落月吼叫,“丫崽子,大良律法救了你,知道不?要不然大爺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哼……


    落月譏諷一笑。


    自己撿條命都不知道,鯊臂!


    不屑與這種人一般見識,轉眼望向老頭的攤位。


    “姑娘啊,小夥子,你們別生氣……”


    佝僂老頭是個老好人兒,被麻臉攤主罵了也不生氣,反過來哄勸落月和落川。


    說著還拉著落川的衣袖幾步走到自己的攤位前,指著滿攤子的簪花對落川道,“小夥子,你看看這些花裏,有沒有你喜歡的,大叔不要錢,送你一朵。”


    “這可不行,這絕對使不得!”


    落川搖頭,很不好意思。


    “沒什麽使不得,就當我替王老二給你們賠不是了。”


    佝僂老頭轉身,又對著落月招手,“姑娘啊,你也來挑一朵……”


    這老頭為人不錯。


    落月看著老頭暗讚,笑著來到攤位前。


    滿眼的簪花,木簪,五顏六色,各式各樣,足有一百多個,擺在案子上,琳琅滿目,看的人花眼。


    “老登……”


    麻臉攤主看向佝僂老頭的攤子,嘲諷佝僂老頭,“自己家都吃不上飯了,還裝大肚子漢呢?還白送簪花,一送還送出了兩朵,你就不感到心疼?


    我看你啊,就是個缺心眼!


    告訴你,以後沒糧時,可別再想著去我家借!不愛跟你這樣的傻子交往!”


    佝僂老頭迴頭看了看麻臉攤主,露出一臉的苦笑,不言不語,心裏麵嘀咕。


    傻小子,你是真眼拙啊!


    你惹得這個姑娘可不是個俗人,不替你把她哄好了,你輕則斷胳膊斷腿兒,重則命就得沒了!


    落月對著佝僂老頭眯了眯眼。


    這個老頭的家裏很窮啊。


    上下打量老頭。


    個子不高,身材瘦削,是個駝子。


    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衣服,雖然洗的幹淨,卻一身破爛,比街頭乞丐強不了多少。


    確定心中猜想。


    老頭不但窮,還窮的厲害。


    “大叔,這些簪花,誰做的?”


    落川看著老頭這邊的簪花多,忍不住開口問,“這麽老多,得做多久啊?”


    佝僂老頭也是個實在人,對著落川說實話,“都是我老婆子生前做的,本來不想賣,想留著做念想的,可是家中小孫子得了病,實在沒銀子找大夫,所以才……唉……”


    話沒說完,重重的歎息一聲,垂頭遮掩了臉上的憂愁,苦澀道,“實在沒法子,這才想著將它們都賣了……”


    好人應該有好報。


    落月看出老頭是個善人,對他動了惻隱之心,彎起唇角,淡淡一笑。


    老頭,今天遇到本姑娘,算你有福氣。


    抬手一指台案,對著佝僂老頭道,“大叔,您的這些簪花我全要了,勞您老給找個包裹皮兒,都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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