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深離開後沒多久,別墅裏很快又來了另外一位不速之客,黎婉音,也就是顧硯深的母親。


    黎婉音不喜歡她,林疏是知道的,加之昨晚顧硯深把她折騰得很慘,她現在下樓都費勁,所以林疏一開始的打算是躲著黎婉音,不下去的。


    可無奈,黎婉音卻偏偏不打算放過她。


    拖著疲憊的身體,林疏來到客廳,此時黎婉音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這麽冷的天,她隻穿著一件黑色修身長裙,外搭同色係皮草,加之烈焰紅唇的妝容,整個人顯得傲慢又冷漠。


    林疏走過去,叫了一聲:“媽。”


    黎婉音卻不應她,隻是端起旁邊的茶抿了一口,繼而嫌棄地皺眉:“這茶都涼了。”


    旁邊的童媽看見了,立馬就要上前替她換新的,可黎婉音卻不讓,眼神故意在林疏身上掃一圈,趾高氣昂地開口道:“童媽,你去歇著,這裏不用你,沒看到有比你還閑的人嗎,倒茶的事情讓她去做。”


    童媽一時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倒是林疏沒說什麽,朝童媽投去安心的一瞥,轉而去幫黎婉音倒茶了。


    她身體不舒服,行走也不方便,每一步都忍著難受,所以動作很慢。


    沒多會兒,沙發上的黎婉音便不耐煩了:“不過是讓你倒杯茶而已,用得著這麽磨磨蹭蹭的嗎?”


    聽到這,林疏忍痛加快了速度,可當她把茶端給黎婉音的時候,黎婉音卻又不喝了,隻是一個勁地埋怨:“這麽燙,你讓我怎麽喝啊?存心想要燙死我是不是?”


    林疏拿手試了一下茶杯,感覺溫度還行,根本沒有她說的那麽燙,可她還是開口道:“要不您先等會兒……”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黎婉音打斷:“你真有意思,我就是要喝茶,你卻讓我等會兒?你就是這麽伺候婆婆的?”


    一開口,她就停不下來了,眉眼吊著,隻拿鼻孔看林疏:“別以為你和硯深結了婚,你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能夠享清福了?記住,你在這個家的地位和童媽差不多,隻是為了照顧硯深而已。”


    “哦,不對,你還不如童媽,”她冷笑,“童媽還能做飯打掃,把硯深照顧好,你呢,除了耍心機,破壞硯深,你還能為他做些什麽?”


    這話,林疏沒辯解,因為黎婉音根本就沒給她機會,繼續一股腦地諷刺道:“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山雞,占了鳳凰的窩,就真以為自己是鳳凰了?這是我兒子的房子,某些人不過是借住而已,要是惹我不高興了,我一句話,就能把你趕出去。”


    饒是脾氣再好的人,聽到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這麽說自己,也會覺得不舒服,林疏也是如此。


    恰巧身體難受,她沒問黎婉音的意見,便自顧自開口道:“您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迴房間了。”


    黎婉音對她有敵意,這件事林疏一直都知道,而且她也明白這敵意由何而來,說到底,還是因為林夏。


    雖說林疏和林夏都是林家的孩子,可區別在於,她是從小領養的,而林夏則是親生的。


    林家在北城的事業雖不如顧家大,但好歹也是做實業起家,有一定的資本和地位。原本黎婉音屬意的兒媳婦是林夏,這樣一來,豪門聯姻,強強聯手,自然對顧硯深的以後發展更有利,可沒想到,被她從中間截斷了。


    所以,像今天這種話,林疏早不是第一次聽了,甚至比這更難聽的,說她配不上顧硯深,說她不如林夏的十分之一,這些話,對林疏而言也不是第一次聽了。


    果然,聽到這句後,黎婉音沒再和她繞彎子,隻不過語氣比剛才更冷了:“我聽說,硯深昨晚來這裏過夜了?”


    林疏覺得這件事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她既然今天都來這了,肯定也就知道了:“是。”


    話音落,黎婉音白了她一眼:“你別得意,硯深之所以會過來不過是因為實在沒辦法了,他奶奶逼得太緊了。他過來隻是因為孝順而已,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林疏長睫垂著,這話就算黎婉音不說,她也知道,因為昨晚顧硯深已經不止一次地強調過了。


    “我知道。”昨晚的痛已經足夠痛苦了,她不會多想,也不敢多想。


    “知道就好,”黎婉音說,“去樓上把床單拿下來,我要檢查。”


    “檢查什麽?”林疏一時有些沒懂。


    黎婉音卻以為她是害怕了,故意在隱瞞,鄙夷地看著她:“怎麽說硯深也是我們顧家唯一的孩子,有些事情,不得不小心點。要是不注意,一不小心遇上個不幹不淨的女人,那他不就虧大了?”


    意識到她指的是什麽後,林疏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這種私密的事情被別人在公眾場合提起,她覺得難堪極了。


    指甲狠狠攥著,掌心一片青白。


    見她這樣,黎婉音還以為自己猜對了,立馬像是發現了能置她於死地的把柄,大聲喊來了童媽:“童媽,她不去,你去!為了硯深和顧家著想,今天這個床單我必須要看到!硯深不能和欺騙她的女人在一起,我們顧家也容不得心機深重的女人!”


    童媽有點為難:“夫人,那個床單,我已經放洗衣機裏了。”


    “放了就再拿出來!”黎婉音嗬斥她,“怎麽,現在我說話已經不好使了嗎?”


    童媽不敢和她作對,轉身老老實實去了洗衣房,隻不過在路過林疏時微歎了一口氣,朝她投去了同情的一眼。


    很快,童媽就拿了床單迴來,黎婉音立馬一把奪去。她原本是信心滿滿,就打算拿床單當證據,狠狠罵林疏一頓,最好能把她趕走。可當她看到床單時,卻忍不住皺了眉。


    因為此時床單的正中間,正好有一塊紅色的血跡。


    “童媽,你確定是這個床單嗎?”


    “我確定,這個床單就是我從硯深他們床上拿下來的。”


    黎婉音還是不死心:“沒有被換過嗎?”


    “沒有的,”童媽有點怕她,“夫人您知道的,我是不敢做這種事的。”


    到此,黎婉音沒什麽說的了,隻是她臉色很難看,一把將床單扔在了地上,惡狠狠瞪著林疏:“今天算你走運。”


    走運嗎?林疏卻並不覺得。


    雖然事實證明了她的清白,但卻是以這種隱私被扒光的方式,她覺得屈辱極了。


    “您就算是侮辱我,也不該用這種方式。”


    黎婉音不屑地看著她:“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說罷,她四下瞅了瞅,徑直端起桌上的熱茶,猛地朝林疏潑了過來。林疏伸手去擋,手背立馬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這是教育你和長輩說話沒大沒小的。”說罷,黎婉音剜了她一眼,大搖大擺地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黎婉音離開後,童媽忙迴房拿了藥膏過來,一邊幫林疏擦,一邊忍不住開口:“哎,挺好的一個孩子,怎麽老是遇上這些。”


    林疏朝她笑了笑:“沒事。”


    和心裏的痛比起來,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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