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肩膀,溫熱結實的後背,給人足足的安全感。


    她微微睜開眼,側頭,想要瞧清背的那人是誰,可唇瓣卻不小心擦碰到那人的側頸。


    背著他走路的那人身體猛然僵滯了一瞬,雙手用力將她向上拖了拖後,繼續向前走著。


    對方的肌膚溫熱細滑,且還有淡淡的香氣。


    夏時錦醉得一塌糊塗,腦子已無法分辨那香氣是什麽,隻覺得好聞得很。


    她忍不住將鼻尖貼在那人的側頸上用力嗅了幾下。


    手臂無意識地將那人的脖頸圈緊,小臉貼著逐漸溫燙的側頸,將頭埋在了對方的肩頸窩處。


    濃濃的幽香和好聞的男子氣息,灌入鼻腔,夏時錦不禁開口呢喃。


    “好香。”


    “好暖和。”


    嘟囔完這兩句話後,她就趴在那人肩頭上睡了過去。


    次日。


    待她醒來時問阿紫,才知昨夜背他迴千禧宮的那人是秦野。


    夏時錦拍了拍她的小心髒:“還好不是長留。”


    長留聽了不高興了。


    “娘娘這話說的,若是我才又能怎樣?””


    見阿紫出去命人端水來侍奉夏時錦洗漱,長留小聲邀功道:“若不是我助攻,背娘娘迴來的就不會是秦統領,真就是我了。”


    夏時錦一聽,全明白了。


    “不愧是本宮的好姐妹,有賞!”


    長留聽了,更不樂意了。


    “誰跟你姐妹,我好歹有過把兒。”


    為了道謝順便跟美人搭搭話,夏時錦當日便又到千禧宮的門口喝茶曬太陽,結果一連幾日都沒瞧見秦野他人。


    ***


    倒計時,還剩五天。


    蕭澤最近寵幸過的妃嬪是寥寥無幾,辦事辦得愈發地敷衍。


    正在夏時錦覺得前路渺茫時,太醫謝景初送來了好消息。


    “真的?”


    “夏貴人和沈答應有了?”


    太醫謝景初恭敬道:“迴皇後娘娘,二位小主都診出了喜脈,約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夏時錦聽後欣喜若狂。


    她算了算日子,正好是春花宴前的那幾日懷上的。


    “快,快,快去稟告皇上和柳太後。”


    夏時錦不忘當初與各宮妃嬪做的約定。


    “長思,看看本宮還有多少銀子,算算給每宮妃嬪先賞五兩銀子,待夏貴人和沈答應過了頭三,到時再各賞十兩銀子,等到了臨產期時,再各賞二十兩銀子。”


    這賞賜是夏時錦個人的承諾,沒法走內務府的帳。


    長留聽著,都替夏時錦肉疼,“娘娘可真舍得。”


    夏時錦卻一點不心疼,能保住後位和小命,以後不有的是銀子嘛。


    “這叫長線投資,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勤政殿。


    聽到又妃嬪懷了龍種,九思公公比蕭澤還要開心。


    “哎呀,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這真是太好了,皇上終於要有小皇子了。”


    “皇後娘娘真是沒白費心思,咱們這宮裏總算有大喜事了,還是雙喜臨門。”


    蕭澤反應倒是平平淡淡。


    “九思,傳旨下去,抬沈答應為沈常在,升夏貴人為夏嬪,賞賜皆按照宮中規製送去便是。”


    九思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喜滋滋得答得甚是幹脆。


    “奴才遵命。”


    而福壽宮那邊,柳太後收到消息後,也甚是欣慰。


    “好啊,好啊。”


    “澤兒終於要當父親了。”


    “如此,朝臣中的那些流言便可不攻自破了。”


    她走到佛像前燒香禮拜:“多謝佛主保佑。”


    鸝妃站在一旁,是羨慕嫉妒恨。


    她低頭捂著自己的肚子,懨懨道:“我這個肚子怎麽就不爭氣呢?”


    柳太後暗暗瞥了鸝妃一眼,雙手合十,衝著佛像禮拜,心中已經開始另做打算。


    如妃聽到此事時,手中的狼毫筆滑落,墨汁將那張畫到一半的竹蘭圖暈染上一大片的黑,就跟她此時的心境一般,糟糕得一塌糊塗。


    與她青梅竹馬長大的人,竟與兩個女子有了孩子。


    曾經的柔情已徹底不再屬於她。


    他們二人終是再也迴不到從前了。


    傷感情緒湧上心頭,如妃又自艾自憐地流起淚來。


    而羽坤宮的嫿妃在聽到消息時,煩躁地將茶盞狠狠地摔到地上。


    “本宮侍寢比她們多,憑什麽那些賤人就能懷上?”


    嫿妃氣不順,想到新人入宮沒多久就懷上了龍胎,歸根結底都是夏時錦那個賤人搞的。


    她最看不得夏時錦順順利利的。


    尤其夏修宜有了身孕,日後若是誕下的是皇子,夏時錦可就硬氣了。


    “石頭,去把虞嬪和文答應叫來。”嫿妃氣急敗壞道。


    虞嬪和文答應很快便來到羽坤宮。


    狐媚眼緩緩眨了一下,嫿妃冷傲的目光分別掃過虞嬪和文答應。


    “本宮若是沒記錯,虞嬪的叔父在諫院任職司諫。”


    虞嬪低頭迴應:“迴嫿妃娘娘,叔父今年確實剛從正言升為司諫。”


    嫿妃彎唇嫵媚一笑,眼底全是算計。


    “皇後霍亂後宮,引導各宮妃嬪學勾欄瓦肆裏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低俗之風,迷惑君心,引誘皇上沉迷美色,長此以往,怕是要禍國殃民了。”


    “你叔父這些在諫院做事的人,莫非都是吃閑飯的?”


    “要不說呢,這文官就是不比武將。”


    “武將馳騁沙場,精忠報國,皆敢笑黃巢不丈夫。”


    “而文官呢,也就會動動筆杆子,耍耍嘴皮子,派不了什麽大用處。”


    虞嬪聞言,麵色如常地忍下了那口氣。


    她柔聲順著嫿妃的傲慢而言。


    “嫿妃娘娘所言即是,多虧了有秦老將軍和秦少將軍這樣的英雄鎮守邊陲,我大商國才得以海晏河清,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嫿妃滿意地笑了笑,轉眼又看向文答應。


    “本宮若沒記錯,文答應的外祖父曾任國子監的祭酒,朝中諸多文臣都是他的門生......”


    嫿妃的話雖然隻說了一半,心思機敏的文答應卻已聽出了言外之意。


    她乖順答道:“嬪妾定不會讓娘娘失望。”


    嫿妃想到什麽,得意地笑了笑。


    “溫常在跟那個禁衛軍侍衛,最近如何啊?”


    虞嬪低頭道:“迴娘娘,據溫常在身邊的婢女說,兩人最近如膠似漆,時常夜裏趁宮婢熟睡後出去私會。”


    嫿妃笑得甚是愜意。


    “賤人就是賤人。”


    一想到溫常在是蕭澤的第一個女子,嫿妃就看她來氣。


    想到和這樣低賤的女子共享一個夫君,她就覺得晦氣惡心。


    本以為,一個通房丫鬟出身的溫常在,派不上什麽用處,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能幫上大忙。


    “這都是皇後娘娘帶出來的人,賤得一文不值。”


    嫿妃語氣輕飄飄地道:“也該好好整頓下這後宮了,烏煙瘴氣的,髒死個人了。”


    她叮囑虞嬪:“這幾日派人盯緊了,找個合適的時機,把溫常在和那禁衛軍侍衛當場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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