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


    嫿妃陰沉著臉,看著多日未曾露臉的秦野,語氣中少不了一些抱怨。


    “秦統領的架子可真大啊?”


    “也不知整日都在忙什麽,本宮想見你一麵,竟比見皇上還難?”


    雙手伸展,平直搭在背後的扶欄,秦野老神在在地坐在涼亭的長椅上,翹起的二郎腿時不時抖幾下,端的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娘娘就知足吧。”


    眼皮微微掀起,秦野邪肆笑道:“也就是一個娘肚子裏出來的,否則,這一麵,小爺都不給你見。”


    “......”


    嫿妃給了秦野一個眼刀子,懶得跟他計較。


    同身旁的宮婢如煙示意,如煙便將一本花名冊呈送到秦野麵前。


    預感到不是什麽好東西,秦野瞥了一眼,沒接。


    “什麽東西?”他懶聲問。


    “本宮給你選了幾個相看的高門閨女,都是上京城裏家勢和名望頗高的權貴之家。”


    嫿妃媚眼噙著高傲,撇了撇嘴,搖著團扇,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雖是比不上咱們秦家,可好歹也算是門當戶對。”


    “你也該娶妻生子,這母親和父親都在雁北,親事自是該由阿姐來做主。”


    “這花名冊上的小娘子,阿野看看,最中意哪個,過後阿姐便讓官媒安排一下,找個日子相看一下。”


    秦野扯著唇嗤笑。


    “就娘娘那選人的眼光......”


    將花名冊從如煙手中抽走,他看都不看一眼,隨手就朝身後一撇,扔進了庭外的荷池中。


    “小爺可看不上。”


    秦野一邊起身要走,一邊漫聲又道:“小爺的事兒,娘娘以後少管。若是閑著無聊,就自己生個皇子公主管。”


    嫿妃別著那股勁兒,氣勢不讓地揚聲威脅。


    “你的親事,本宮還管定了。”


    “就算你不去與那些姑娘相看,本宮也自有別的法子。”


    斜勾的唇齒間哼出一聲不屑的笑來,秦野一副天不服地不服的痞樣。


    “咱倆一起從娘肚子裏出來的,就你肚子裏那點兒壞水,小爺能不知道?”


    “娘娘若是敢讓聖上下旨賜婚,小爺第二天就去抓幾個男倌迴將軍府養著,日日酒池肉林,看看到時折誰的麵子?”


    嫿妃眸眼圓睜,怒斥道:“你敢?”


    “明知故問,這種廢話......”,秦野挑眉笑得邪氣:“娘娘以後少問。”


    看著那不服管的身影遠去,嫿妃坐在亭子裏,臉氣得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最後隻能將手中的團扇狠狠扔在地上泄憤。


    孿生姐弟,從小吵到大,打到大,互相拔尖,誰也不讓誰。


    她怎會不知秦野是什麽性子。


    他今日既能說得出來,日後逼急了,那就是能幹得出來的。


    太監石頭見狀,好聲勸了幾句後,給嫿妃出了個主意。


    “主子也勿要生氣,這硬的不行,便來軟的。”


    “秦二公子是沒見過這幾個小娘子,自是不知她們的好。”


    “主子倒不如尋個機會,安排個好場合,讓秦二公子和這幾個小娘子順理成章地在一個場合見上一見。”


    “說不定啊,這裏麵便有能入秦二公子眼的。”


    “到時候,主子再找官媒上門提親,說不定秦二公子比主子還主動呢。”


    嫿妃覺得這也是個法子,火氣比先前小了不少。


    想著好事多磨,她便也不急了。


    一轉眼,七夕乞巧節到了。


    日子特殊,今夜上京城八大坊都解除了宵禁。


    夏時錦又扮成小廝,跟著秦野來到瑞安坊趕乞巧廟會。


    怕遇見熟人,夏時錦與秦野都帶了麵具。


    廟會甚是熱鬧,街道兩旁鱗次櫛比的商鋪都掛上了五顏六色的彩燈,一路延伸,將瑞安坊角角落落映得通明一片。


    而街巷兩邊,有姑娘們為了商鋪的獎賞而賽巧的;也有姑娘們在小商販的攤子前選買蜘蛛,玩喜蛛應巧的,還有在拱橋的石墩上搭帕子的......


    各種新鮮好玩的事物應接不暇。


    聽說瑞安坊有一棵幾百年的連理樹,每到七夕乞巧節時,善男善女們便會成雙成對地來此樹下,祈求姻緣或求子。


    夏時錦和秦野也沒能落俗。


    買了兩條祈願的紅繩,各自寫下了心中所求。


    聽到紅繩掛得越高,願望便越有可能成真。


    秦野仗著自己身材高大,便讓夏時錦騎到他的脖頸上,起身,然後毫不費力地將她送至極高的枝丫下。


    後來,兩人逛得累了,便進了瑞安坊最好的茶樓。


    秦野花銀子向來豪放,一踏進茶館,就跟茶館小二兒要了間位置最佳且最貴的雅房。


    兩人剛在雅房的窗前坐下,茶館小二兒便敲門進來。


    小二兒走到秦野身前,彎腰賠笑道:“這位爺,真是不好意思,有位貴人出雙倍的價格要這個雅間。”


    秦野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眸眼犀利地覷著那小二兒,也不說話,端的便是“爺不答應”的架勢。


    小二兒見狀,苦著臉賠了一番罪。


    “還請這位爺通融通融,那貴人一看就是官家老爺,我們這種小營生,著實得罪不起。”


    “再說,平日夜裏宵禁,我們這茶樓就盼著這種日子多賺點,至少這個月鋪子的租銀就不愁了,還望爺能體諒一番。”


    這話說的就聽明白了。


    要麽也出雙倍價錢,要麽就走人,免得得罪外麵的貴人。


    夏時錦覺得不公平,忍不住插了句嘴。


    “你們這怎麽做生意的?”


    “凡事都該有個先來後到,豈可看別人給錢多,就把先進來的客人請出去的道理?”


    小二兒本就理虧,想了想,隻好退了出去。


    沒多久,便有人敲響了雅房的門。


    秦野懶散地道了聲“進”,門應聲而開,小二兒帶著一位客人走了進來。


    夏時錦迴首瞥了一眼,


    就這一眼,嚇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趕緊扭過頭來,摸起茶桌上的麵具,麵朝窗外,將麵具胡亂地扣在了臉上。


    “呦!原來是秦統領啊。”


    九思公公的聲音從夏時錦身後傳來,“那這事兒就好說了。”


    透過麵具的兩個眼洞,夏時錦與同樣怔住的秦野對視了一眼。


    似是安慰,秦野衝她挑了下眉頭遞了個眼神。


    他不緊不慢起身,麵色從容地衝九思公公微微頷首迴禮。


    “怎麽著,九思......兄,也來廟會穿針引線,跟女兒家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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