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幽暗的假山洞內,空氣中有股淡淡的幽香在鼻尖下縈繞。


    是種木質香調。


    沁人心脾,安神寧燥。


    恍惚間,夏時錦總覺得在哪裏聞過。


    忽然,雜亂的腳步和人語聲臨近,驚散了夏時錦迷蒙的思緒。


    “你去那邊搜!”


    “你,到那裏看看!”


    “都搜得仔細點,必須找到刺客和皇後娘娘。”


    鋒利的劍刃抵在脖間,夏時錦不敢動彈,隻能任人擺布。


    陌生的男人氣息將她緊緊包裹,然後把她逼到狹窄黑暗的角落裏,擠壓得她後背緊靠著假山洞內的石壁上,而臉則貼在寬闊結實的胸膛裏。


    男子的唿吸、心跳、體溫,還有他身體裏蘊藏的力量感,都好像是催情的迷藥,一點點蠶食著夏時錦那所剩不多的理智。


    有腳步聲臨近。


    一點,一點,正朝這座假山靠近。


    她用力咬著唇,頭靠在對方的懷裏,艱難地撐著身子,克製隱忍藥性激發出的熬人情欲。


    隻聽腳步聲就在身側,搜尋刺客的禁衛軍好像已踏進假山之內。


    似是擔心她粗重的唿吸引來注意,男子的掌心死死地覆在了她的唇鼻之上。


    五指指腹按在夏時錦的麵頰上,那微涼潤滑的觸感,讓人仿若在久旱之中逢遇幾滴甘露,擾得她的神智欲發的混沌,想渴求更多。


    可關乎生死,夏時錦整顆心都懸著,


    無措的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想依靠下男人。


    一雙小手本能地抱在男子的腰身上,手指緊緊地攥著他腰間束帶,將兩具身體拉得又緊貼了許多。


    夏時錦清晰感知到,男子的身子比適才還要緊繃僵硬了許多。


    潮熱的唿吸鋪灑在她的頭頂之上,那應是他在低頭看她。


    清晰的腳步聲停止,禁衛軍似乎在環視著洞內。


    男子手臂緊繃用力,微微扭動,調整劍鋒的方向。


    屏氣凝神間,撲通撲通,兩人心跳在同步。


    夏時錦暗暗祈求著,千萬別被禁衛軍發現。


    她現在這副欲求不滿的樣子迴去,那正好讓嫿妃的計謀得逞。


    到時可扣在她頭上的說法可就多了。


    就算說這個刺客是夜裏來與她相會的情夫姘頭,都是有可能的。


    過了須臾,許是洞內幽暗安靜,那禁衛軍瞧了幾眼,見無異常,便退了出去。


    危機一過,繃緊的神經也跟著那隻大手鬆了下來。


    男子將手欲要從她唇上移開,夏時錦卻本能地握住。


    她並不想做什麽,可就是忍不住。


    雙腿癱軟,欲壑難填的難受如洪流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男子扶著她,讓她靠著牆壁坐下。


    而夏時錦卻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握著那男子的手不放,身體忍不住想靠上去蠕動。


    男子從懷裏抽出一個火折子,借著微弱的火苗打量了她幾眼。


    夏時錦此時眸色迷蒙,散落的碎發被汗水濡濕,緊緊粘貼在她的麵頰之上,還有幾縷長發則夾在她的唇縫之間。


    汗津津的她宛若缺水的魚兒,徒勞地翕合唇瓣。


    男子瞧了,目光深了許多。


    他猶豫再三,終是抬手,勾掉了夾在她唇間的碎發,又替夏時錦將散落的頭發紋絲不亂地掖到耳後,還用衣袖替她拭去額頭和麵頰上細密的汗珠。


    指尖若有似無的碰觸,撩得夏時錦腦子一片空白。


    本能使然,她又抓握住男子的另一隻手,將人往身前拉近的同時,自己也朝前靠近了一些。


    她看著蒙麵的男子,吞了吞嗓子,艱澀道:“抱抱我,好嗎?”


    男子蹲在她的麵前怔然。


    “好難受。”


    她聲音顫抖,帶著一點哭腔。


    男子似是心軟了下來,熄了火折子,將夏時錦抱在懷中,一起坐在那幽暗的角落裏。


    雙手攀上對方的脖頸,夏時錦用發燙的臉頰,貼在男人的側頸上一下一下地輕蹭著,借那點點微不足道的肌膚之親,來緩解她的饑渴難耐。


    可杯水車薪,人的本能便是在得多一些後,還想要更多。


    偏偏男子的唿吸也急促紊亂起來,身子也起了反應。


    一切感知仿若助燃劑,讓夏時錦身體裏的那股欲火愈燃愈烈。


    她可從沒想過為了蕭澤守貞潔、守婦道。


    一個現代的靈魂,更沒有封建社會的三從四德,為了貞潔而自盡。


    她隻是被迫成了原身的接盤俠而已,斷沒有委屈自己的道理。


    開放的靈魂讓她毫無禁忌。


    雙唇上移,夏時錦老道地捧著對方的臉,隔著一層布料,蜻蜓點水般的,一下下用鼻尖、唇瓣,輕輕點觸親吻著對方。


    對方的身體明顯一僵,胸膛起伏也比方才的幅度還要大。


    他閉著眼,腦袋後仰靠著牆壁,喉結滾動吞咽,任由夏時錦在他身上恣意妄為。


    藥性似是到了頂峰,夏時錦腦子裏根本沒有清醒、矜持二詞。


    她輕咬對方的喉結,轉而又貼到男子的耳旁,克製低吟道:“幫幫我,本宮可饒你不死。”


    酥酥軟軟的一聲威脅,卻擊破了所有堅強的壁壘。


    幽暗中,男子泛著水光的薄唇微啟,他緩緩睜開眼,額頭和鼻尖已憋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


    修長有力的掌心緊扣在夏時錦的脖頸上,那男子俯首貼在她耳邊,聲音極輕極輕地道了兩個字。


    “遵命!”


    可男子並沒有趁人之危,他彬彬有禮,手指隔著衣衫,小心翼翼地幫她紓解。


    .......


    嗚咽低吟被隔著麵巾的親吻霸道地封在喉中,夏時錦緊緊環扣著男人的脖頸,終於在一次次潮熱中散盡了所有的藥性。


    事了,她癱在對方的懷裏,氣喘籲籲地感謝男子。


    “夠了?”


    對方的聲音紊亂不平,似乎他才是最難受的那個人。


    夏時錦點了點頭。


    感受到對方的善意,夏時錦又問:“你不是來殺我的?”


    要殺她,對方有無數個機會可以殺她逃脫。


    要占她便宜,早就真刀真槍地實幹了。


    幽暗中,那男子沉默了片刻,低聲迴了一句。


    “不是,找錯人了。”


    這刺客,還挺不專業的。


    “那你不殺我,本宮就走了。”


    話落,夏時錦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起身要走,卻被男子一把抓住。


    他抓得很緊,手腕仿若要被捏斷一般。


    可是男子又不說話,就坐在地上,仰頭抓著她不放,讓人摸不清他要做什麽。


    可惜光線太暗,夏時錦根本看不清男人臉上的神色。


    適才的愉悅之感尚存,她多少還是感謝對方的禮貌和尊重。


    心想刺客也是為了生計才出來賣命的,刺殺沒成,還被人白嫖,確實說不過去。


    夏時錦有些愧疚。


    “對不起,本宮身上現在沒有銀子。”


    取下頭上的那枚束發的簪子,及腰青絲瞬間散落,垂搭在她的肩頭之上。


    她將那簪子塞到男人的手裏:“這簪子你拿去賣了,也能換不少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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