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尊重老師是一迴事,讓他搖頭晃腦的在那讀書又是另外一迴事兒。


    他一向是地裏的野草,野生野長的,他媳婦在發現他不能正八經的讀書的時候,就想到了給他講故事。


    可以說趙安已經習慣了這種“讀書”的方式,並且時間地點和教書的人都讓他很喜歡,使他在學習的過程中心情愉悅。


    皇帝陛下在發現親生兒子的這一習慣後,並沒有加以糾正。


    用林柔的話說,皇帝的態度是打不過就加入。


    隻要結果是一樣的,他不在乎過程。


    以至於趙安的學習過程,就是聽媳婦兒和親爹給講故事。


    林柔習慣了白話文,而皇帝陛下是為了遷就兒子刻意為之。


    所以,盡管兩人因為不一樣的原因,卻有著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講的故事通俗易懂,很好理解。


    趙安不笨,隻是生長環境耽誤了他的學習,對於他樂意聽的故事,他一向能舉一反三接受的很快。


    林柔很滿意。


    對她來說,隻要能把故事聽懂,並且靈活應用,學習的目的就達到了。


    皇帝也很滿意。


    做皇帝的稱孤道寡,學習的是馭人之術,平衡之術,有些冠冕堂皇的東西需要學,但不是必須學。


    趙安的情況有些特殊,他最需要的是親爹的言傳身教,沒有時間走彎路。


    沒有人知道,如今的很多政務皇帝都是按照趙安的意見處理的。


    即使有小瑕疵,皇帝也會批閱下去,用事實同兒子講道理。


    這樣的方式對某些人或事物來說有些殘忍,對趙安來說卻更直觀,父子倆會商議著做調整。


    可以說趙安有這樣神速的進步,與實踐和親爹的支持是分不開的。


    當然,這件事除了父子倆和林柔,沒有任何人知道。


    趙安的老師就是親爹,課任老師就是他媳婦兒。


    是以,趙安和林炎師徒二人近在咫尺,皇帝陛下從來都沒正式提過讓林炎來教導太子功課。


    林炎是被一葉障目了,枉他聰明一世,沒明白皇帝說讓他教導皇孫的真意。


    卻說趙安如今聽到“讀書”便有些撓頭,他猶豫著答應下來,打算先試試再說。


    林炎看著他的態度有點急了。


    太子殿下本來起步就比別人遲了,再這樣不上心,未來堪憂啊!


    皇帝陛下眼下看來還算強健,可畢竟已經過了鼎盛之年。


    說句大不敬的話,病來如山倒,一朝病倒,太子殿下立不起來,大禍將至啊!


    林炎急了。


    他板起了臉,說道:“老夫明日在書房恭候殿下,殿下倘若遲了,老夫的戒尺可不容情!”


    趙安苦著一張臉看著林炎拂袖而去,“媳婦兒?”


    林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尖,這件事她無能為力。


    不過,“你先上兩天課,再跟咱爹說一說上課的事兒。”


    趙安聽懂了,媳婦兒是讓他去試聽一下,要不然跟親爹也沒辦法開口。


    如果說趙安隻是有些不情不願,那這個消息對於趙清來說就是晴天霹靂了。


    “啥?”趙清瞪大了眼睛,“讓咱倆跟著去上課?這老頭瘋了嗎?”


    他早就被這老頭逐出書房了好麽,在他看來自己這也算是“出師”了。


    怎麽忽然又讓他迴去讀書?這老頭不怕被他氣死了?


    要說趙清讀書可真是沒啥天賦,他至今都不明白,為啥太祖皇帝的卦象顯示他未來很有“前途”。


    連他自己都沒有啥信心呢。


    更何況他如今對讀書也是深惡痛絕,他更喜歡跟大哥習武。


    這一陣子他練得渾身都是勁兒,正在興頭上,怎麽又讓他去讀書了?


    這真是天大的噩耗!


    “去就去唄。”趙靖無所謂。


    對他來說上課就是補充睡眠,正好這段時間他睡得不是很踏實,正愁睡眠不足呢。


    這下好了,“唱”催眠曲的來了。


    唯一讓他鬱悶的是,沒時間追媳婦兒了。


    這倒是個難題。


    趙清沒有被他安慰到,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


    正巧兩位太醫從內室出來,他們剛剛給汝王殿下行了針,耽誤了一些時辰,如今剛剛收針。


    耿太醫一邊走一邊用帕子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他連日趕路,又生了一場病,身體還有些虛弱,一動便是一身的汗,看來得好生調養些時日才會恢複。


    鍾太醫比他的情況略強,但臉上也全是疲憊。


    任誰一連幾日快馬加鞭的趕路都夠受的,更何況他們都是有些年紀的人了。


    趙靖一見出來,連忙上前一步:“我父王如何了?”


    兩位太醫看了一眼急切的趙靖,又看看愁眉苦臉的趙清。


    心道,這倆孩子還算是有心。


    “無礙的。王爺千歲一向保養得宜,近日風塵辛苦有些熬不住,略休養幾日便無礙了。”


    趙靖“哦”了一聲,這意思他聽明白了。


    他爹平常養尊處優慣了,經不住折騰,說白了,就是慣的。


    那還有啥擔心的?


    真是的,剛才平白的嚇了他一跳。


    “辛苦二位了。”趙靖將兩個荷包遞了過去。


    沒辦法,以前這都是小廝們的活計,誰讓他現在身邊沒有得用的人呢,隻能自己幹了。


    兩位太醫也知道汝王府日進鬥金,不差這點子銀錢,都笑著接了,“多謝世子爺了。”


    趙靖送了太醫們出去,自有楚長雲的人引著去了客房安置。


    又有人忙忙的去了廚下傳晚飯送過去。


    兩位太醫連日辛苦,洗了個熱水澡,匆匆忙忙的吃了幾口飯,自去歇息不提。


    卻說趙靖送人迴來,一眼便看見好兄弟愁眉苦臉的在那裏發呆。


    難得良心發現勸道:“你不用擔心,這一次不同以往,沒事兒的。”


    趙清眼前一亮:“此話怎講?”


    “你想想,這一次為什麽要上課?是為了你我不上進嗎?”


    趙清若有所思。


    趙靖坐下,端起蓋碗說道:“咱倆是陪我姐夫讀書,伴讀而已,太傅不會搭理咱們倆的。”


    在那老頭心裏,他們就是兩塊朽木,已經不可雕了,吃飽了撐的跟他們浪費功夫。


    趙清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他就放心了。


    隨後又有些心疼他大哥,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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