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中突然一動,他輕輕推開媳婦兒的肩膀,從袖子裏掏出兒子寫的信,再看看手邊的“連環畫”,頓時心下大怒。


    這個小兔崽子,來不來就算計上親爹了,真是欠揍!


    皇後對皇帝極為了解,看見他的臉色就能猜出一二。


    伸手拿過他手中的書信,難得開顏笑了。


    她歎道:“你埋怨兒子幹什麽?自古伴君如伴虎,孩子們又不了解咱們倆的脾氣,可不得小心點兒麽。”


    皇帝剛要反駁,又想起自己對李家的防備,他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他沉吟著說道:“依這小子的意思是想要個師傅,最好是武師傅。”


    可惜他一直給兒子準備的隻有太傅林炎。


    皇帝自己不擅長跟人動手,從沒想過兒子竟然有這個天賦。


    皇後笑得開心。


    兒子這是跟她似的,能動手絕對不動口,幹淨利落,性格坦蕩。


    不像小五子,一肚子鬼心眼,就會玩花花腸子。


    “讓二哥教兒子吧?他的武藝是我爹親傳的,李家槍用得最好。”


    皇後很驕傲,這可是李家的絕學,等閑不外傳的。


    皇帝卻搖頭:“隻怕不適合。”


    皇後怒了:“你究竟想怎樣?”


    她以為兒子迴來了,一切都會改變,怎麽他……


    皇帝安撫道:“不是那個意思。”


    他拿過畫冊,“你看看這裏頭,兒子的身形高大威武,李家槍講究靈活,跟咱兒子不是一個路數的。”


    皇後拿過畫冊翻了翻,一對比兒媳婦的身影,輕輕的“嘶”了一聲。


    沒想到她兒子這屋子弄得跟個要飯的似的,居然長的這麽人高馬大的,兒媳婦往他麵前一站都不夠看的。


    她家兒媳婦也真夠可憐的,貪上這麽個大個子,這小身板怎麽受得住?


    皇帝看媳婦的臉色有些詭異,納悶的問道:“怎麽了?”


    皇後眨眨眼,這個事她沒辦法跟小五子溝通,主要不好開口提啊?


    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皇帝突然之間福至心靈,領會了皇後的意思。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媳婦,“兒媳婦都懷孩子了,你往哪想?”


    皇後紅了臉頰,她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忠勇王府都是一群軍漢,她就是再養在深閨,也免不了受一丁點汙染。


    皇後連忙轉移話題,“你說咱兒子這家窮成這樣,不會是吃窮的吧?”


    要不怎麽說是親媽呢?猜得就是準。


    皇帝有不同意見,“能吃也能幹啊,咱兒子還能打大蟲呢。那玩意兒賣一迴也得不少錢吧?”


    這個皇後知道:“是挺貴的。我記得有人給我爹送過一張虎皮,說是白銀萬兩買的。”


    那就是黃金千兩了?確實夠吃飯的。


    皇帝看著畫冊,想起跟自己“賣慘”的兒子,心道,不是要師傅嗎?爹給你多送幾個。


    經過這一陣子又哭又笑,皇後有點餓了,她伸手拿過兒媳婦送來的紅茶蜜棗糕香甜的吃了起來。


    皇帝也伸手拿了一塊送進嘴裏,皇後忍了忍,決定裝做沒看見,不過,她立刻加快了吃糕的速度。


    皇帝卻道:“這紅棗做的糕吃起來與母後那邊的龍井茶糕有點相類。”


    皇後也點著頭道:“確實在手法上有些相似。”


    算這小兩口有孝心,皇帝琢磨著,哪天問問李嬤嬤會不會做。


    ……


    晚上,趙安和林柔意外的發現,送進布口袋裏的東西有變化。


    之前不可避免的送的好多都是趙安用的東西。


    今天婆婆送的東西可有點奇怪。


    居然有一大半都是給林柔補身子的,就很特別。


    再一想送進去的畫,林柔表示明白了。


    這是皇後婆婆覺得她日子過得不容易啊。


    好事啊!婆媳溝通有效果!


    趙安沒有嫉妒,隻有高興,這證明兩口子的想法是對的。


    “咱倆接著畫畫吧?”他一會兒再去跟親爹賣個慘。


    “不行!”林柔果斷拒絕。


    “啊?”效果這麽好,為啥媳婦不讓幹啊?


    “啥東西你弄多了也不好。”


    這畫是要畫的,但不能那麽畫了。


    本來林柔主要的意思也不是為了賣慘,她想將趙安和她過日子的情形畫下來,讓趙安的爹娘了解一下。


    林柔琢磨著下一幅畫該畫到他們倆去賣參買糧食了。


    她摸了摸下巴,“你說這畫,娘會給你爹看嗎?”


    趙安把這個情況放在自己身上想了想。


    理所當然的說道:“應該會吧,這樣的事咋能不跟媳婦商量呢?”反正他肯定會的。


    林柔點頭:“那我們就把第一次去縣城的時候看見的災民畫上。”


    讓皇上也親眼看看下頭的情況,有些事隻靠想象,是想象不出來的。


    這就是為什麽林柔要把兩人當初家窮的情況畫上。


    她跟青溪打聽過皇上和皇後的情況。


    從那個時候她就知道,這兩位雖然不至於“何不食肉糜”,但對下頭了解是有限的。


    趙靖的事也佐證了這個想法。


    當今皇帝不是昏君,但也沒有從心裏“愛民如子”這一說。怕是很難真正體會到民間的日子。


    那咱們就溝通一下,好好說一說。


    不過,賣慘暫時不行了,萬一人家兩口子坐在那一對照,就容易用力過猛。


    好在,她是想畫連環畫,前期用力過猛也不怕。


    小兩口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宿的話,早上起來林柔還有點沒有精神頭。


    青溪幫她收拾著洗漱,紅渠一大早就忙著看人整理香案去了。


    “明日李大人就要來宣旨,一應事宜都要事先預備,主子還有什麽別的吩咐?”青溪一邊幫林柔掛上荷包,一邊小心的問道。


    “沒有,你們按正常流程來就行,不必太繁瑣,簡單點,不失規矩就可以。”


    這意思就是既讓人挑不出毛病,也不必大張旗鼓。清溪連連點頭答應。


    小丫頭擺了飯菜上來,趙安和林柔還沒等動筷子,便見趙靖怒氣衝衝的衝進門來。


    “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趙安抱著盆吃飯,頭也不抬,這便宜小舅子就是麻煩。


    還是林柔問道:“這是怎麽了?你爹呢?”


    一提起親爹,趙靖就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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