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這天色便有些灰蒙蒙的,勁風裹挾著寒意陣陣襲來。


    楚長雲等人擔心雨後路上不好走,一大早就催著於掌櫃等人簽訂了契約,遊說著二位主子迴去。


    如今快要進入初冬,林柔明顯感覺這個時代的冬季來的要比自己的家鄉來的早。


    氣溫的變化也很快,不過是半個月的功夫,好像每天溫度都在下降。


    於掌櫃拿著契約臨走的時候說道:“七日後我跟著夥計去取貨,夫人那裏要是有什麽不便,或者是需要辦的事,隻管去悅來酒樓找管事便是。”


    林柔點點頭,她有些明白了。


    難怪於掌櫃這麽急著簽訂契約,又對她提出的代理約定答應的那麽爽快。


    就拿他們縣城來說吧,於掌櫃的悅來酒樓規模始終無法超過王掌櫃家。


    一則,王掌櫃背後有關家撐腰,據說人家背後還是皇商,家大業大底氣足。


    二則,王掌櫃善於經營,所以悅來酒樓始終難以占到上風。


    如今有這麽個機會,於掌櫃當然不肯放過。


    林柔猜得不錯。


    於掌櫃家的買賣興起的時間並不長,始終難以與關家的生意抗衡。


    或者說,無論他怎麽努力,都差那麽一點。始終無法超越關家的生意。


    這是他的一塊心病。


    昨天偶然聽見了關維的話,他直覺這是一次機會,無奈,這個叫粉條的東西太難吃了,打消了他的念頭。


    想到第二天,廚房的大師傅跑來找他,端了粉條讓他嚐嚐,一嚐之下,他頓時又喜又憂。


    喜的是這東西果然很值得一試,憂的是,這要是讓關家搶了先,他所有的買賣大約都要關門大吉了。


    大概是老天爺可憐他,讓他遇到了那位賢儀夫人。


    所以,林柔要代理銀子的事,正合他的心意。


    並且於掌櫃有個感覺,他拿到了粉條的代理權,這青陽府日後怕是沒有哪家酒樓跟他抗衡了。


    所以,他一定要維護好跟賢儀夫人的關係。


    既然處理好了生意的事,林柔開了個單子,打發著眾人去按單子買東西。


    將買來的東西又雇了一輛馬車裝好,眾人緊趕慢趕的往家奔。


    一路上風起雲走,四野茫茫,田地都經過修整,空落落的,更是讓人瞧著荒涼。


    眾人正急著趕路,忽然有幾匹馬與他們擦身而過。


    那幾個人目光淩厲,口中還罵罵咧咧的。


    “什麽狗屁世子,還當自己是從前呢?也不看看如今是什麽情形了?太子殿下已經找著了,哪還有他什麽事?還擺著一張臭臉給誰看?”


    “就是。俗話說的好,落架的鳳凰不如雞。我看這位成王世子也蹦噠不了幾天了,還敢跟咱們兄弟甩臉子?什麽東西?”


    這個人一邊罵著一邊打馬跑遠了,聲音也漸漸的不可聞。


    楚長雲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聽這幾個人的意思,趙崝來了?他到這裏來幹什麽?


    趙清對趙安說:“哥,那個趙崝賊不是個東西,你一定得防備著點。”


    楚長雲等人暗自點頭,襄王世子這話說的有道理。


    相比於原本就無緣大位的汝王世子和襄王世子,這成王世子趙崝一定要注意。


    趙安點頭,眼底有著慎重。


    他經常聽趙靖和趙清提起成王世子。按照他們的說法,這個趙崝可不好惹。


    趙安不由得迴頭往車廂內看了一眼,正同林柔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兩口子的眼神同步在一起,心思都是一樣,千萬得小心這個趙崝。


    能把趙靖那個傻小子嚇成那樣的人,豈是好惹的?


    被趙安和林柔嘀咕著不好惹的趙崝,此時正怒容滿麵的看著於知府。


    “舅舅讓我去的地方,我都找過了,連個人影都沒看著,難不成舅舅是誑騙於我?”


    於知府看著這個站在庭院當中的外甥。


    狂風掀起他的衣角,束發的飄帶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立在庭院中的人仿若未覺,看著他的目光帶著責問。


    於知府假意哭道:“我是你的親舅舅,還能騙你嗎?想必是那些人看我被關起來了,都四散逃跑了也沒一定。”


    他一邊哭著,一邊在心底瘋狂的吐槽,開什麽玩笑?


    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找到了。這侄兒再親,還能親過親生兒子嗎?


    很明顯,這天下已經有主了。


    這個時候他這個倒黴外甥還來跟他提什麽私兵,那可是要滅九族的。


    真拿他們家的人頭都當白菜啊?要是被人知道了,還不是隨便砍?


    那些泥腿子要是真跑光了,他還高興呢。


    趙崝緊皺著眉頭:“你確定你給我的地圖是對的?”


    “當然了。”


    於知府的眼珠轉了轉,“要不然你再去找找?”


    趙崝望著灰暗的天空,黑沉沉的烏雲壓得人心裏沉悶。


    他倒是不討厭這陣狂風,風越大,烏雲走的越快,這雨倒是一時半會兒的下不來。


    他表麵上從容淡定,實則心中不停的苦笑。


    老天爺真愛跟他開玩笑,在他覺得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心裏有了希望之後,又被擊打的粉碎。


    他現在心裏有些迷茫,不知道前路該怎麽走。


    他對“私兵”的事已經不太上心了,隻是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


    他原來的人生目標就是給皇叔父做兒子。按照皇叔父對他的希望,做一個好皇帝。


    可現在,皇叔父不需要他了,他還能幹什麽?


    於知府見他隻是怔怔的出神,難得勸道:“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外甥啊,其實當王爺也挺好的,何必非要搶著當皇帝呢?”


    問題是你也搶不過人家呀?論靠山,人家親爹是皇帝。論兵權,人家舅舅是天下兵馬大元帥。


    那位皇太子就算是個傻子,屁股底下的椅子也牢的很。


    明明爭不過,何必要自討苦吃?


    再說了,王爺不好嗎?這天底下有多少人想當王爺還當不上呢?


    人得知足。


    趙崝苦笑,他不是不知足,是他爹不知足。


    他想安安穩穩的做王爺,他親爹不想啊。


    他有時候挺羨慕趙靖和趙清的,人雖然生的蠢了一點兒,爹不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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