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裏,皇後目光灼灼的望著皇帝。


    “看明白沒有?兒子兒媳婦兒到底是什麽意思?”皇後很著急。


    皇上昨晚沒進後宮,批折子到深夜,直接歇在了東暖閣。


    皇後昨天晚飯後,習慣性的看了一眼布口袋,才發現又有東西過來,這一次的時間似乎間隔的有些短。


    但她沒顧上這個,拿著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怎麽也琢磨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


    今天一早就到禦書房來找皇帝了。


    小五子這家夥雖然是個黑心肝的,但心眼兒確實比她多,這一點,皇後承認。


    皇帝拿著信在禦書房轉圈兒。


    他也弄不明白。


    這幅畫看起來很奇怪啊?


    看著就是一幅很普通的水墨畫,可布局怎麽瞧怎麽奇特。


    看起來這畫畫的人畫功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極為尋常。


    但這幅圖同往常兒子送過來的畫可是畫風不同的。


    可以看出來並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


    兒子送這麽一幅畫過來,想表達什麽?


    皇帝陛下覺得自己的頭一抽一抽的疼。


    “你到底看明白了沒有?”皇後不滿意了,這小五子能不能有點用了?


    被皇後的目光一瞧,皇帝更急了,額頭有汗滲出來。


    他從小就受不了三丫頭對他的這種不滿意的目光,會讓他很難受。


    這種目光頻繁出現還是在十幾年前,他大封後宮的時候。


    那時候他就是頂著這樣的目光,帶著一嘴的火泡,走進後妃宮裏的。


    甚至他當時已經做好了準備,從妃子宮中出來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一條鞭子。


    或者說生平第一次,他有點期待這條鞭子,希望被人抽一頓。


    可是出乎意料的,什麽都沒有。


    從那天起,皇後對他不滿的目光便消失了,眼底平靜的很。


    如今,事情又有了轉機,最近他頻繁的看見了皇後的這種目光,心中有著喜悅,但同時也有著忐忑,他害怕看到失望。


    “你別著急,我再想想。”皇帝安撫著。


    皇帝的後背漸漸的汗濕了,心裏第一次埋怨兒子。這個小兔崽子,弄得什麽鬼東西出來難為他老子?果然,兒子都是來討債的。


    他將手裏的這幅畫衝著太陽光仔細的看著,突然,心中一動。


    快步走迴書案,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潑了上去。


    皇後怒道:“你幹什麽?”這可是兒子送來的,就是一張紙也珍貴著呢。


    皇帝沒說話,他看著紙上漸漸顯露出來的圖案,目光越來越冷。


    半晌,抽出絲帕擦了擦手上的水漬,重新將那個信封拿了起來。


    對著陽光找了半天,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找一個小小的記號。


    皇帝笑了。


    真不愧是他兒子,在鄉野民間都能弄到這種東西,比他老子強多了。


    皇後催促:“到底是什麽?”


    “這是成王府弄的私兵。我早就知道他在青陽府附近弄了一些烏合之眾。


    其實,這一次調弘毅迴京便是為了此事,即便沒有青陽府的這次水患和乾兒的事,弘毅也要去的。”


    “那乾兒是怎麽拿到這個東西的?他是不是有危險?”皇後急了。


    “沒事,沒事。你別慌。弘毅來信說,他已經將於明全家都扔到流民的莊子上去了,絲毫沒讓人察覺出來不對。想來成王已經得到了消息,不會著急這封信的事。”


    皇帝眉頭一皺:“現如今的問題是,弘毅遍尋不著的書信怎麽會在乾兒手裏?”


    難道,兒子也在流民中間?還是……,他不敢想下去了。


    看了一眼皇後,皇帝抿唇,這話不能說,他溫聲說道:“也許是在大街上撿到的也沒一定。”


    皇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將要說出口的話咽了迴去。


    有些話若是十幾年前她便直說了。如今,她跟小五子也沒那麽熟,算了,她再另想辦法罷。


    皇後起身便往外走,既然小五子這麽沒用靠不上,那也不必廢話了。


    看著皇後用完就丟,不滿意的走了出去,皇帝沉默著。


    他的手指緊緊的捏著手中的帕子,莫名的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他想起小時候自己身子弱,總是被人欺負。三丫頭每一次都拿著鞭子將他護在身後。一步都不肯退讓。


    白白淨淨的小姑娘,明明是軟得像棉花一樣的性子,硬生生的有了兇名,親事都成了難題。


    他心中卻暗自歡喜,有時候故意躲在她的身後,讓她護著自己。


    那是自己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皇帝看著窗外,強迫自己將眼角的熱意逼迴去。


    暗自嘲笑自己,還裝模作樣的做什麽?從大封後宮那一日起,不就知道了麽,自己再也入不得她的眼了。


    也許,以後兒子兒媳婦帶著孫子迴來,一切還有轉機。


    現如今,這幅畫的事兒得趕緊通知李弘毅。


    皇後迴到宮裏也送了兩封信出去,一封送往青陽府。另一封送迴了忠勇王府。


    她不指望小五子了,沒啥用,還是讓娘家想辦法罷。


    當天夜裏,一封書信連同兩名護衛便從忠勇王府到了太子太傅林炎的府上。


    這老頭沉吟半晌,果斷收拾收拾行李,第二日一大早便帶著人出了京城,走了。


    話說趙安這裏一家幾口在歸置著行李,先用馬車將院子裏的雜物陸續的倒騰過去,再收拾屋裏。


    值錢的東西都在布口袋裏,屋裏日用的家什竟然也置辦了不少。


    林柔歎道:“都說破家值萬貫。這還真是的。這才多少日子?便添置了這許多的東西?”


    趙安摸著頭笑了,因為有了媳婦,才有了這家裏的許多東西,倘若隻有他自己哪裏還有什麽家?


    他從前在山上有好幾個落腳之處,有時候都懶得迴來。


    開門一把鎖,入夜一盞燈。


    在哪裏都是一個人,有什麽好記掛的?


    如今有了媳婦才有了記掛之處,東西多才好呢,都是牽掛。


    “無礙的。三兩天便搬完了。你要是嫌慢,我貪點黑,應該還能快一些。”


    林柔不以為然,“也沒什麽要緊事,那麽快幹什麽?”


    到了晚間她突然想起來,“誒呀?那封信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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