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村裏正忙活著疫病的事。卻說慈安宮裏,皇後娘娘和幾位妃子正在太後跟前湊趣兒,氣氛倒是很平和。


    這些年宮裏都是這樣,說的好聽點是和睦,上下一心。


    說的難聽點是死氣沉沉。


    十年前,大家還能掙紮一下,心裏的野望像瘋草一樣生長,見了麵都是勾心鬥角,言來語去的,都盼著自己能生下太子。


    可這麽多年,大家也看明白了。


    問題確實出在皇帝身上,不能生,累死也生不出來。


    大夥都歇了心思,甚至連爭寵的心都沒了。


    有幾位高位嬪妃甚至都不想服侍皇上,隨緣的很。


    服侍有什麽用?


    這麽多年,大夥都心裏明鏡似的,論感情,皇上心裏隻有皇後,旁的都是草。


    皇子又生不出來,將來也沒有個盼頭。


    指著服侍皇上替家人討賞,那更是不可能,皇上精明著呢,根本糊弄不過去。


    既然什麽好處都撈不著,那還努力工作幹什麽?


    所以,這麽多年,大家一直是該幹什麽幹什麽,自己找樂子。


    當然了,要是看著皇上皇後鬧點矛盾,也算是一種樂趣。


    誰讓這宮裏實在太沒意思了。


    瑜妃搖著扇子,說道:“臣妾養的那條西洋哈巴狗,昨兒不知道被哪個混賬東西把尾巴咬掉了,醜死了。”


    “瑜妃姐姐的那條狗尾巴是自己弄掉的,我親眼瞧見的。”她閑著實在太無聊,蹲在那看了半天呢。


    “淑妃姐姐怎麽瞧見的?也給我們說說?”


    大家一聽都來了精神,日子實在太無聊了,有一點點新鮮事也好。


    連太後她老人家都說:“可憐見的小東西,這迴可遭了罪了,快給哀家講講。”


    眾人剛要說話,便見李嬤嬤快步的走了進來,趴在太後的耳朵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


    太後不由得大驚失色:“你說什麽?疫病?”她的臉色都變得慘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皇後娘娘皺著眉頭問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本宮怎麽沒有聽說?”


    那張紙直接被皇上拿走了,皇後娘娘還沒看呢。


    李嬤嬤的臉色很沉重,她低聲說道:“迴皇後娘娘的話,前頭都傳遍了。皇上連夜下令給李弘毅大人,如今李大人已經快到青陽府了。”


    “青陽府”三個字一入耳,便如同一聲炸雷,頓時震的皇後娘娘兩眼發花,她尖利的哭喊了一聲:“乾兒,我的兒……”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皇帝知道事情傳到了後宮,心裏大唿不妙。


    他聽見青陽府發生疫病都是心急如焚,何況皇後母子連心。


    匆匆忙忙趕到慈安宮,便聽見裏頭一陣大亂。


    趕到內室的時候,便見到太後坐在屋裏垂淚。


    眾妃也目露焦急。


    她們是真的有點著急,這日子雖然無聊,也算是平和。


    她們真的不想換頂頭上司。


    皇上的心根本不在後宮,努力工作又沒有意義,想悠閑的過日子,指望的是皇後娘娘。


    倘若皇後娘娘倒下了,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麽過呢。


    太後也傷心。皇後是她的親外甥女,也算得上是母女連心了。


    一抬頭見皇帝進來,眾人頓時都眼巴巴地看著他,不管想不想努力工作,靠山還是用的。


    皇帝揮退了眾人,徑直來到榻前,溫言勸道:“真的沒事。前兩天林太傅還同我講,太子星宮光芒大盛,漸有正位東宮之象。今兒早上乾坤袋還有動靜兒,乾兒那裏必定平安無事。


    況且,我己下令,太醫院院正親自帶人趕往青陽府,你放心吧,沒事。”


    他隻顧著安慰媳婦兒,絲毫沒注意到太後已經 搖搖欲墜。


    直到身後傳來顫抖的聲音:“你說什麽?”


    皇帝這才心下一驚,壞了,忘了老娘了。


    連忙轉身,隻見太後已經淚流滿麵,哽咽著說不出話。


    皇帝溫柔的用手帕替太後擦著眼淚:“有您孫子的消息了。孫媳婦已經懷了身孕,您要做曾祖母了。”


    太後突然伸手捶著皇帝的肩頭,:“那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我孫子有危險你不知道啊?我孫媳婦還懷著皇孫呢,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哀家饒不了你。”


    皇帝也著急,這麽多年沒有希望,直到如今才有了兒子的消息,要是現在又沒了,他們這一家三口都不用活了,直接找根繩子上吊是正經。


    “一定不會有事的。”


    ……


    李弘毅快馬加鞭趕到了青陽府,還沒走到衙門門口就被人給攔住了。


    定睛一看,攔住他的人正是趙靖。


    李弘毅當即便覺得有些手癢,將鞭子在手心裏翻了一圈,強忍住想在大街上抽人的衝動。


    盯著趙靖,冷聲問道:“你還有臉來見我?”


    鳳子龍孫怎麽了?他今天就想抽這個鳳子龍子。


    他也有底氣動手,別說是趙靖了,就是蹦噠的最歡的成王世子他也照抽不誤。


    誰讓現在坐在龍椅上的還是他妹夫呢?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唄,難道他現在不抽人,成王日後便會給他們家好日子過了不成?


    更別說如今知道了外甥的消息,李弘毅的腰板更直了,現任皇帝是他妹夫,那未來的皇帝就是他外甥,他有什麽好怕的?


    看著李弘毅擺弄著手裏的鞭子,趙靖嚇得肩膀一縮,他討好的喊了一聲:“舅舅。”


    看著李弘毅微微眯起來的眼睛,趙靖哭喪著臉,“這事真的不怨我?您老人家知道的。”


    “那你找我做什麽?”


    趙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我有防治疫病的良方,特來獻給舅舅。”


    “你還是叫我李大人吧,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外甥。”太弱了。弱得見了他就想下鞭子。


    趙靖一抖,低下頭去,他有些受傷。


    突然想起來他姐,覺得也就他姐和姐夫不嫌棄他。


    “拿來!”李弘毅見他低頭,垂頭喪氣的樣子,更覺得沒眼看。


    身邊的人連忙上前,將趙靖手裏的方子接了過來,呈到李弘毅麵前。


    李弘毅可沒有什麽期待,趙靖這小子是他看著長大的,什麽德行他知道,幹這樣的事,不行。


    當年趙靖之所以能備選東宮,是因為在太祖皇帝靈前的卦象顯示,這小子是天生的福星。


    一生有極貴之人庇護,不用奔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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