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後拉著皇帝的衣袖哭道:“你說咱兒子到底在哪啊?天下這麽大到哪找啊?”


    帝後二人從小一起長大,私下裏從來都如平常夫妻一般相處。


    皇帝安撫的拍著媳婦的後背說道:“隻要咱兒子平安無事,總能找著的,不過這件事不能張揚,萬一讓那些人知道了,先一步找到咱兒子就危險了。”


    皇後點點頭,這事兒確實不能急躁。


    成王、汝王、襄王皆有意讓世子進宮繼承大統,彼此之間鬥得烏眼雞似的。


    要是知道他們親生的兒子還在世,指不定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此事一定不能走漏風聲。


    皇帝沉吟著說道:“那個八寶琉璃袋從前咱倆在東宮時也曾經用過的,雖然傳給了下任儲君,咱倆用不了了,但應該也能探查一二,裏頭有什麽線索也說不定。”


    皇後大喜,她怎麽沒想到這一茬呢?


    夫妻倆合上雙眼,試探著往布口袋裏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隻見偌大的布口袋裏,隻有一些糙米和幾件破布做的衣服,空間的一角放著幾兩碎銀子,簡直少的可憐。


    皇後不由得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她可憐的兒子啊,隻有一點糙米吃,做娘的心都要碎了。


    皇帝也紅了眼眶,他是萬民之主,可自己唯一的兒子隻有那麽一點點的碎銀子,還隻能吃糙米,老父的心也碎了。


    至於那一點所謂的精米,已經被二人自動忽略了,在皇帝皇後眼裏,那些精米跟糙米也沒啥區別。


    夫妻倆忍不住又抱頭痛哭,太讓人傷心了。


    趙安可一點也體會不到親爹娘傷心的心情,他對這頓晚飯可是太滿意了。


    媳婦做的飯就是香,趙安吃的頭都不抬。


    直到門外傳來一聲大嗓門的吼聲,趙安才戀戀不舍的抬起了頭。


    趙婆子一腳踢開了房門,看著趙安捧著一盆山藥燉老虎肉吃的正香,她氣的眼珠子都紅了。


    “你個挨雷劈的夯貨,有了肉,隻知道自己往嘴裏塞,一點都不知道惦記著老子娘,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她說著便上前去抓趙安手裏的木盆。


    趙安抿著嘴角有些猶豫,林柔眼疾手快一筷子抽到了趙婆子的那隻手上。


    抽得她“嗷”的聲,將手縮了迴去。


    林柔一眼都不看她,隻是盯著趙安。


    趙家的其他人她不在乎,她就想看看趙安的態度。


    趙安一言不發,隻是上前一步將林柔護在身後。


    趙老婆子勃然大怒,“你竟然敢忤逆不孝!明個老娘就到衙門去告你,讓你打板子滾釘板,折騰死你個夯貨!!”


    現如今忤逆不孝可是大罪,由父母狀告子女,一告一個準兒。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做父母的就沒有不對的,這句話可不是說一說而已,一旦上了公堂,做子女的不死也得脫層皮。


    趙婆子敢如此囂張,這就是她的底氣。


    趙安抿唇不語,他雖然沒有讀過書,孝順父母的道理他是懂的,可是這許多年來,他也看明白了,他的父母跟別人不太一樣。


    他從前也聽過一些風言風語,心中也有一些猜測,隻不過“孝”字一座大山壓下來讓他無從反抗。


    趙婆子見壓製住了趙安,索性將話說明白了,“你現就把這小娘給我拉到牙行去賣了,將銀子拿迴來給我。小寶過幾年就要去讀書了,正好給他上私塾用。”


    趙安緊咬著牙關,咬的牙齒咯咯作響,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身體都有些顫抖。


    林柔垂眸不語,她自有脫身之計,現在就是想看看,這男人會不會聽話的賣了她。


    趙老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都說紅顏禍水,這小娘子不是個好的,你就聽你娘的話,把她賣了吧,到時候托張媒婆給你正經的說門親事。”


    這件事本來趙老頭不願意管,這傻小子自己弄個媳婦,倒省的家裏花錢張羅了。


    可這幾天他冷眼看下來,老大自從娶了這個媳婦,變化不小,再這麽下去,這個傻小子他就白養這麽多年了,還是趕緊把這小娘子弄走的好。


    趙興旺從趙老頭後背探出頭來,語氣中帶著幸災樂禍,“大哥,你還是聽爹娘的話吧,咱爹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聽爹的話,沒錯。”


    趙興財看了二哥一眼,知道他沒安好良心。


    趙婆子見趙安還是不說話,她怒氣衝衝的說道:“老大,你給個痛快話吧,是你去衙門裏滾釘板,還是賣了這小娘子,你給老娘個準話。”


    趙安緊緊的攥著拳頭,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我去滾釘板!”


    趙老頭緊緊的皺著眉頭,“老大,你可想好了?這可不是滾釘板那麽簡單。”


    一旦被父母定下了忤逆罪,那是要被除族的,說句難聽的話,那真的是天下之大,再無容身之地了。


    這時代將孝字看得很重,一旦背上了忤逆不孝的罪過,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人唾棄的,根本沒有辯駁的餘地。


    趙安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半晌,才冷聲說:“我去衙門滾釘板。”


    見他仍然執迷不悟,趙老頭氣的手直抖,“你也不必去衙門滾釘板了,我這就去找你二大伯,用族規處置你,再賣了這小娘子。”


    趙安大吼一聲,將林柔護在了身後,他小聲的說:“一會我背著你,咱倆往山上跑,他們不敢追的。”


    林柔安撫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上前一步說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後頭還有一句呢,世間最難得者兄弟。趙安是長兄,咱們還沒分家呢,他是這個家的長子,父母年紀大了,難免有照顧不到的地方,趙安就得承擔起責任來。”


    趙老頭一頭霧水,不明白林柔想說什麽。


    林柔迴頭對趙安說:“我去采草藥的時候,見二弟糾纏著村東頭的王寡婦,如此行為不端,你身為兄長,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兄弟犯錯誤?還不上去教訓教訓他?”


    趙安的眼眸一瞬間大放光芒,明亮的攝人,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趙興旺的衣領子,掄起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就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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