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候夫人真真是煞費苦心,為了這小寇大夫,今天真是造足了勢。


    諸位夫人卻沒有看到永昌候夫人麵色雖然不改,但是臉上的笑容卻不似剛才從容了。她急切地想找兒子問清楚是怎麽迴事。


    蘇氏雖然不明白眾人為什麽會笑,但是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越想越覺得有些蹊蹺,今天這宴會,與其說是給永昌候老夫人慶生祝壽,倒不如說是來賞花來了。


    還有永昌候夫人明顯是在為彤娘宣揚名聲……


    坐在轎子裏麵,蘇氏恨不得一步跨進家門,她要問問彤娘到底是怎麽迴事!


    「彤娘,今天的事情,你不給母親一個解釋嗎?」蘇氏前腳迴到家中,就立馬責問寇彤。


    母親連衣服都沒換,隻這樣著急地問自己,看來母親是很生氣了。


    越是這個時候,自己越是要沉住氣才是。


    她揚起笑臉問道:「母親,不要著急,你想問什麽,我但凡知道,一定會告訴你!」


    「彤娘!」


    蘇氏聽了寇彤話,不由覺得心往下沉,看樣子,女兒與永昌候世子真的關係匪淺。自己一問她就知道了,而且還一幅不知悔改的樣子。


    她的聲音不由就尖厲了幾分:「今天到底怎麽迴事?你莫不是看上了永昌侯府的富貴,所以就忘記了你是有婚約之人?這婚約是你父親親自定下來的,你怎麽能這麽不守信義,罔顧你父親的遺願?你太讓母親失望了!」


    話一說出口,蘇氏就後悔了。她怎麽能說這麽難聽的話?彤娘還隻是個孩子,有什麽不對,自己慢慢教就是了,自己怎麽能這樣不留情麵地訓斥她?


    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彤娘是做錯了事情,她就必須要好好地教訓她,此刻不是心軟地時候。


    她鐵青著臉,坐在椅子上不去看寇彤。


    「母親!」寇彤麵紅耳赤,眼淚在眼眶中打圈。


    她長這麽大以來,母親從未用這般嚴苛的語氣指責過她。為了鄭世修,為了鄭家,母親居然說這麽難聽的話,她心中委屈極了。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今生今世都要離鄭家遠遠的,對於母親的反對她也是有心裏準備的,沒想到當母親這樣罵她的時候,居然讓人這麽難受。


    可是,既然要退這麽親事,這是她必經之路。被母親責罵算什麽,隻要能遠遠地離開鄭家,她什麽都能忍受。


    「母親,您聽我說!」寇彤說著,跪了下來。


    母女兩個一直僵持著,直到寇彤跪了下來。


    蘇氏看著就有些心疼,她想扶寇彤起來,可還是硬下了心腸。


    「你說吧!」


    「母親,如果我說鄭家人根本不想認這麽親事,您相信女兒所說嗎?」


    寇彤的話,到了蘇氏耳中,讓她心中打了一個突兀:「你怎麽知道鄭家人不想認?」


    「咱們來了南京,也有不短的時間了,可是鄭家人從來沒有來拜訪過我們。」寇彤頓了頓說道:「並不是鄭家人不知道咱們迴來了,其實鄭家人是知道的。」


    「你見過鄭家人?」


    「是的!」寇彤說道:「咱們在錦繡路寇家老宅的時候,四伯祖母的病就是鄭太醫醫治的!」


    蘇氏問道:「你上次不是跟我說,因為你四伯祖母的阻攔,所以鄭太醫以為你是四房的姑娘?」


    「四伯祖母是阻攔了,但是鄭太醫最後還是知道了我是六房的大小姐。我怕母親生氣,所以,就沒有說實話。」


    「彤娘,你沒有騙我?」蘇氏的聲音有些艱澀。


    「母親,事到如今,我還騙你做什麽?」寇彤苦笑一下:「而且,鄭家大少爺鄭世修與大堂姐有些牽扯,為此,連大姑姑與啟軒表哥都生了大堂姐的氣!」


    大姑太太與軒哥兒生了妍姐的氣,這事情她也是知道的,隻是沒有想到始作俑者居然是鄭家的哥兒。


    蘇氏猶自不願意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嗯!」


    見寇彤重重地點點頭,蘇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她攬著寇彤的肩膀,哀哀痛哭:「彤娘,你的命怎麽這麽苦?


    你怎麽不早點不告訴母親,為什麽要一個人藏在心裏?


    今天我還跟別人說你有婚約了,以後誰還會上門給你提親?


    母親真是沒用,幫不了你,還拖累你。」


    蘇氏的哭聲讓寇彤聽了也十分難受:「母親,是我不好,這些話我不該跟你說的。我就怕你難受。」


    「你這個傻孩子……你以後可怎麽辦啊?」


    「母親,你聽我說。」寇彤扶了蘇氏起來,勸解道:「母親你雖然說我已經定親,卻沒有說到底是誰家,因此並無大礙;今天在場的人並不多,就算她們知道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這些夫人都是高門大戶之家,如今我沒有父兄,想嫁入那樣的門戶,恐怕沒有可能。所以,咱們不怕她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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