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道:“這個嘛,學費肯定得全免,在村、縣裏麵設官學,由秀才或是舉人來當老師,像縣學這些,讀了三年私塾便可以去上縣學,縣學到府學需要考試。”


    顏澤點點頭:“不錯,這樣還能讓秀才能就業,不過我們出銀子的話,可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且現在頂多供男娃娃念書,女娃娃甚至被規訓不可以學四書五經。”


    顏寧思索片刻:“爹,這些都可以解決,待我想想怎麽讓他們心甘情願……”


    “不如用錢吊著吧,半年為一學期,每學期考試前三都有獎勵,至於讓女孩讀書也不難,現在咱們大夏朝是按人頭收稅,讀書人可以減免賦稅、徭役,一個女孩讀書,可以多減免一個人的稅收和徭役。”


    蕭懷瑾提醒:“那這樣一來,賦稅會減少很多,國庫也會虧空。”


    顏寧道:“這不是難事,琉璃廠與釀酒的買賣已經綽綽有餘。”


    父女倆一合計,覺得這事可行。


    於是,第二天一早,顏澤便提起此事。


    “我們昨日商議,決定辦官學,讓天下學子都能讀書。”


    顏寧也把她昨天商量出來的想法說給百官聽。


    “諸位覺得這法子可不可行,還有哪些缺漏,我們一起想辦法補。”


    陳元道:“臣先前開過私塾,也算是有經驗了。送男子來讀書已經是不容易,更別說女子。”


    “束修咱們給免了,估計會有人衝著讀書能通過科舉入仕送男孩讀書,可女孩……”


    話未說完,但大家都知道,除了大戶人家的小姐,基本上沒有人可以做到。


    顏寧道:“這有何難的,讓女子考上也能入朝為官不就行了?”


    不少臣子都站了出來:


    “荒唐,女子怎麽能入朝為官?”


    “殿下,這萬萬不可啊!”


    顏寧瞥了他們一眼:“你們對我每日上朝,是有什麽意見嗎?”


    這話一點出,所有反對的聲音都停了下來。


    都有太女了,有女官又如何?


    還有些人期期艾艾地看向陛下,希望他能阻止顏寧的想法。


    顏澤頷首:“我也覺得可行,明年科舉女子也可以參加。”


    顏澤下了聖旨,不久以後,就有人將這旨意送往大夏朝各地,連嶺南這麽偏的地方也沒放過。


    百官不想讓女子讀書,甚至連貧民也不了一。


    這時,有人站出來說:“望陛下三思,而且就算免了學費,還是難有人送女子讀書。”


    顏寧道:“好說,女子讀書能免人頭稅,想必不少人都願意。”


    這些問題竟然都有解決的法子。


    有人還是不死心:“可是,這些很費錢,如今國庫虧空……”


    顏寧不耐煩打斷:“國庫沒有虧空,隻是我們不想亂花錢修繕一年住不了幾天的行宮。”


    “況且除了國庫有錢之外,琉璃廠和釀酒廠的收益,也都拿來辦官學。”


    顏澤繼續頷首:“對,我閨女說得對,再窮不能窮教育。”


    他早就不滿朝中官官相護的風氣,所以他需要一些寒門子弟入朝為官。


    顏寧和顏澤一唱一和,就這麽講辦官學的事兒敲定下來。


    顏澤問:“眾愛卿還有沒有什麽意見?若是有,隨我來禦書房。”


    一群大臣猶猶豫豫四處看,一時間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上。


    但最後一咬牙,便去了。


    有人打頭陣,剩下的有意見或者不滿的,都準備一起去。


    顏寧迴頭,看見跟過來的一串大臣,心中很是滿意。


    看看他們還能提出什麽意見,可以查漏補缺。


    於是,到了禦書房之後——


    顏寧一人對著二十多個大臣,顏澤則是在後麵瘋狂記筆記。


    有的有解決方法,有的沒有,沒有的單獨用一張紙記錄下來,以後再和陳太傅他們完善。


    禮部尚書對此一臉的沉痛:“如今就要禮崩樂壞了!陛下三思啊!”


    顏寧看著他的苦瓜臉,嘴角抽搐:“讓女子讀書怎麽就禮崩樂壞了?你可別瞎用詞啊。”


    禮部尚書沉痛著說:“就算是讓他們念書,貧苦人家家中沒有銀子供給,那也是沒用的,白白浪費這麽多銀子。倒還不如用在修繕行宮上。”


    顏寧不滿地說:“我賺的銀子,怎麽用還需要你們管嗎?”


    眾大臣:……


    她說的也沒錯。


    隻是平時溫和的顏寧,怎麽對辦官學有這麽深的執念呢?


    這時候,吏部侍郎忙說:“殿下,我知道您辦官學是好心,哪怕要付巨額先生教書的費用、哪怕要想盡辦法讓他們舍得從牙縫裏擠出錢來供孩子讀書……”


    “但農忙時分怎麽辦?到時候沒有人務農,朝廷稅收怎麽辦?”


    顏寧依舊很堅持:“也不是什麽大事,農忙十分放假不就得了?這樣便能兼顧了。”


    禮部尚書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攻擊點,他忙說:“若是有人故意蹭官學以達到躲避徭役賦稅呢?”


    顏寧想了想,“這也是個問題,我想想……”


    禮部尚書那張苦瓜臉可算是有笑容了,他就知道,這題肯定難解決。


    但很快,他又變成苦瓜臉了。


    顏寧想到了辦法:“這樣吧,官辦學堂最多讀三年,縣學也是三年,考府學要真本事,再說,如果表現實在太差,可以讓他們迴去。”


    戶部尚書忙說:“他們肯定是沒有錢買筆墨紙硯。”


    顏寧算了一筆賬:“我能讓人做竹筆代替毛筆,到時候還會做琉璃筆賣給人傻錢多的,琉璃每月進賬很多,筆墨可以由學校出。”


    戶部尚書:他就多餘問這個問題,得了,又是一筆開銷。


    顏寧思索片刻:“為了女子能讀書,我覺得,學校可以為女子提供紙。這錢也由我出。”


    季丞相皺著眉,問:“這些都不過是紙上談兵……實踐起來可就難了,高產量種子的推廣都很艱難,更何況是辦官學?”


    這也是個大難題。


    顏寧思來想去,看向她爹,“爹,你有法子嗎?”


    顏澤歎氣:“那不然慢慢來?”


    顏寧搖頭,慢是不可能慢的。


    她想了想:“我可以派人去監督,實在不行我們每年都舉辦科舉考試吧。”


    眾大臣:???


    這得罷多少官啊,每年都舉辦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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