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玦細想了一遍這些年的經曆,竟然發現沒什麽值得紀念的日子,隻是日複一日的重複,明明被師尊牽著手走在棲鳳山上的記憶還如同昨日,可他卻已一人獨守梧院十六載。


    一切變化都來的太快,由不得人預料掌控。


    唐玦一人在去往奉化寺的古道上,禦劍而行,腳下的景色像風吹過,一下就消散不見。距離愈發近了,耳邊模糊能聽見寺裏的鍾聲。


    在那無盡的翠色中,有一座肅穆莊嚴的古刹靜靜的矗立著。它宛如一位老者,盤坐於荷葉上,默默地守候在這裏。歲月的痕跡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但它仍然堅如磐石,不屈不撓地挺立著,仿佛在訴說著曆史的滄桑。


    這座古刹,它見證了多少個日出日落,經曆了多少個風雨雷電。它的瓦片上,承載著歲月的痕跡,銘刻著曆史的記憶。每一片瓦,都是一段曆史的見證,每一個角落,都隱藏著一段故事。


    它的牆體,雖然已經曆經滄桑,但依然堅固如初,仿佛在向人們訴說著它的堅韌與執著。


    進入古刹,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高大的鍾樓。鍾樓上方,有一個巨大的銅鍾,鍾麵上刻有精美的圖案和文字。走進大殿,隻見殿內供奉著一尊巨大的佛像,佛像高達數十米,莊嚴肅穆。在佛像周圍,有許多香客正在虔誠地祈禱,他們手持香火,默默地向佛像鞠躬叩拜,祈求佛祖保佑。


    古刹的後麵,是一座青山。青山上,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這些樹木高大挺拔,枝葉繁茂。在青山的映襯下,古刹顯得更加莊嚴和肅穆。


    站在古刹的殿前,可以俯瞰整個院子的美景。


    市井的繁華與喧囂,在這裏都變得遙遠而渺小。隻有古刹的鍾聲,還在不停地迴蕩著。


    奉化寺坐落於群山之間,可香客依舊絡繹不絕,有的是附近山民,有的甚至徒步幾十裏來到這裏參拜。


    他們的神情都透露著虔誠與真誠,雙目閉著,嘴裏說著他們的心願。


    距離大門十米開外的地方,唐玦從上麵下來,有個小沙彌似乎等待多時,一見他人就迎了上來,雙手捧著一塊褚石色的厚布。


    “唐施主,請將懷中之物,暫時放到這裏吧,佛門清淨,此物殺伐太重。”


    他說的是赤霄,兩塊斷片被符紙分別包裹,放在特製的儲物袋裏。


    “嗯。”


    兩個繡有含靈力符文的錦袋被放到了布匹之上,沙彌念了兩句善哉善哉,就包裹起來還給了唐玦。


    “唐施主,此布有主持開光,對於其有一定壓製,不過切記仍要小心保管。”


    “請隨我來。”


    沙彌在前麵帶路。


    從見麵開始他就沒有問唐玦的來意,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唐玦雖然很疑惑,但是想到可以預知未來的人,修真界大抵是存在的。


    “師父,他來了。”


    彎彎繞繞直到到了一處無人之地,青石上一個年輕和尚在坐著釣魚。


    他聽見後,撓撓光滑反光的後腦勺,抱怨:“海庭,你又把魚嚇跑了。”


    “師父,這潭水極冷,從來就沒魚。”海庭對這個人卻沒什麽敬意,叉著腰迴懟。


    “好了好了,記得今天是海靜值廚,給我帶一個茄子,一個豆腐,切記切記。”


    年輕和尚收了魚竿,上麵竟然連魚鉤也沒有,這如何能釣魚?


    “知道了,知道了,還是兩碗米飯嗎?”


    他師父都修行這麽久了,還是天天吃飯,甚至連他都戒了口腹之欲了。


    “非也,今天三碗。”


    “唐施主,一碗飯夠嗎?要不也兩碗?”


    青年笑著,整張臉看起來特別親切燦爛,像是暖洋洋的冬日陽光。


    “不了。”唐玦想要拒絕,他來這裏是要找壓製赤霄,修煉心境的辦法的。


    而且就算有辦法,還不知要修煉多久,他還有一片斷片未找到,不能有一絲懈怠。


    “哦,那就三碗嘍!”


    海庭聽清楚後,自覺的拿走了魚簍和魚竿,步子很快的離開了。


    “這孩子還是養不住性子。”


    “對了,我法號蘆墟,你和他們一樣叫我蘆墟大師就行。”


    蘆墟介紹了自己,他朝自己的身邊指了指,示意與他一起坐下。


    “多謝,蘆墟大師,我叫唐玦,來這裏是為了……”


    “噓……不要說,讓我猜猜。”


    “你最近壓力很大吧,又有至親至愛之人離世,你很迷茫,可又不甘放棄。”


    “嗯,大師可有解?”


    隻是猜到這層,唐玦倒不是很意外,不過他還是向這位蘆墟大師虛心求教。


    “你看我是誰。”


    唐玦轉頭去看,臉前是熟悉的臉,不過他對他隻有恨。


    “張子妙!是你…”重劍瞬間出鞘,朝著蘆墟砍過來。


    蘆墟料到會這樣,他隻是躲避,唐玦的劍法越來越淩亂,失去了原本的規矩和無可挑剔。


    “嗬嗬……”蘆墟輕笑一聲。


    在唐玦看來更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弱小和脆弱,他用上八成靈力劈向對方。


    不過他突然大幅消耗靈力,和無法抑製的複雜情緒,也有赤霄在其中作祟。


    “隻是這樣的心性比起你師尊可差遠了。”


    蘆墟微笑著對著唐玦的眉心輕輕一點,隨著水波一樣的靈力散開,唐玦突然清醒過來。


    他茫然的看著自己,什麽時候他失控了,隻是在看到張子妙的瞬間,可是他明明沒有感覺到,赤霄也好好的封印著呢,自己怎麽會這樣?


    “大師,我這是怎麽了,您沒事吧?”


    他們四周的樹木有些都被波及,木屑遍地,樹葉飛舞。


    “當然沒事,如果你連我也傷不到,你拿什麽對付神?”


    “提醒一下,唐施主,我還不比你的師尊浥澤,他當年可是修真一奇。”


    蘆墟與他在比武大會上比過,那時候莫寂塵才不過剛滿二十,雖然看出來這人年齡不是看到的這樣,不過當時自己年輕氣盛,自認為不會比他差到哪裏。


    不過當與其交手,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無知,不過短短十數招,自己就已經招架不住……


    “承讓。”他黑衣隨風飄動,神情淡漠,碧玉一樣的眼眸垂下,勝負已分,他飛身離開了場地。


    等到迴了奉化寺向師兄們打聽這個人才知道,原來莫寂塵未成年就一人執行任務,而且在外早有盛名,他不比人家師兄們也沒有意外,隻是讓他不要再自大,要好好修煉,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所以自那以後他不管在心性還是體術,不管什麽方麵都精益求精,而隨著年紀增長他浮躁的心如同一條久久流淌的溪水,慢慢平靜下來,極少有什麽可以撼動分毫。


    而他也慢慢可以推算出未來,不過他不這樣算,事在人為嘛。


    “嗯。”


    唐玦低下頭,自己還差的遠,可時間卻遠遠不夠。


    “哎,別灰心啊,畢竟是我先亂你心魄,你本身實力不差。


    而且你既來奉化寺,又是為了天下太平,蘆墟自然竭力相助。”


    “來來,坐下休息會,把內心平靜下來。”


    唐玦聽話坐下,閉上眼睛,可內心卻像是沸騰的水,無法冷靜。


    “如果連這也做不到,你就跟著海庭去練。”


    唐玦本想詢問在,聞言也是自覺閉嘴,努力逼迫自己想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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