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塵的五指深深陷入宗主的咽喉,指腹下跳動的血管裏傳來黑蓮腐敗的氣息。宗主青紫的麵龐在血色大陣映照下宛如惡鬼,嘴角卻扯出扭曲的笑:“你…咳咳…真以為能從我這裏挖出真相?”


    護山大陣的轟鳴聲驟然尖銳,地麵龜裂的紋路中迸發出刺目血光。那些原本纏繞在蘇逸塵腳踝的鎖鏈突然抽搐著調轉方向,像被激怒的毒蛇般纏上宗主的四肢。金屬摩擦骨骼的咯吱聲令人牙酸,蘇逸塵瞳孔驟縮——他親眼看著一根鎖鏈洞穿宗主右肩,帶血的鏈尖懸在自己鼻尖三寸處顫抖。


    “陣法反噬?!”蘇逸塵猛地鬆手後撤,玄鐵鎖鏈卻比他更快。三條碗口粗的鏈條貫穿宗主琵琶骨,將他整個人吊上半空。鮮血順著鎖鏈溝槽匯入陣眼,在青石地麵上勾勒出巨大的黑蓮圖騰。


    宗主喉嚨裏發出嗬嗬的笑聲,被血染紅的牙齒間擠出字句:“看見了嗎…這陣法從來…就不是為了防外敵…”他突然劇烈抽搐,胸口的黑蓮莖脈暴漲,暗紫色藤蔓順著鎖鏈爬向蘇逸塵,“它是仙界拴在我們脖子上的…狗鏈啊!”


    蘇逸塵揮劍斬斷襲來的藤蔓,腥臭汁液濺在臉頰上灼出青煙。陣眼處的血池突然沸騰,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人臉——那些都是曆代青雲宗主的魂魄,每張臉上都烙印著黑蓮印記。最深處那張蒼老的麵孔,赫然是第一卷中已故的孤雲峰前代峰主。


    “師尊?!”蘇逸塵的劍尖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記憶中那個手把手教他練劍的老人,此刻在血池中睜著空洞的雙眼,嘴角撕裂到耳根發出無聲的哀嚎。


    宗主突然暴起掙紮,鎖鏈在骨肉間磨出火星:“他們騙了我們三百年!說什麽誅妖衛道…咳咳…根本就是給仙界當劊子手!”他胸口的黑蓮突然綻放,花蕊中射出數十道銀針,“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否則你永遠找不到——”


    銀針在觸及蘇逸塵眉心的瞬間被冰焰吞噬。玄霄傀儡的身影從陣眼血霧中浮現,手中握著半截斷裂的鎖鏈:“真是醜陋啊,連狗鏈都拴不住的喪家之犬。”他指尖輕彈,宗主右臂的鎖鏈猛然收緊,整條胳膊像熟透的果實般爆裂。


    血雨紛飛中,蘇逸塵嗅到一絲熟悉的冷香。那是林清雪發間常年縈繞的寒梅氣息,此刻卻混在血腥味裏從宗主碎裂的袖袋飄出——半片冰晶凝結的梅花瓣正緩緩墜落。


    “清雪的…本命冰晶?!”蘇逸塵周身妖紋暴漲,劍風卷起花瓣握入掌心。冰晶觸到皮膚的刹那,無數畫麵衝進腦海:黑暗的地牢、釘滿符咒的冰棺、還有…還有冰棺中林清雪殘魂被黑蓮根須纏繞的景象!


    玄霄傀儡的笑聲像是生鏽的齒輪在摩擦:“現在明白了嗎?你以為那丫頭是自願碎體重生的?”他忽然扯動手中鎖鏈,宗主的左腿應聲而斷,“就像這個廢物,連心上人都護不住的可憐蟲——”


    蘇逸塵的劍比思維更快。妖骨凝聚的冰刃劈開血霧,卻在觸及傀儡額心的瞬間被黑蓮印記吞噬。玄霄傀儡的右眼突然滾落,露出後麵精密運轉的齒輪:“憤怒嗎?當年你母親被吊在誅妖台上時,眼神和你現在一模一樣呢。”


    護山大陣突然發出瀕死的嗡鳴,所有鎖鏈同時繃直。宗主殘破的身軀被扯成大字型懸在陣眼上方,胸口黑蓮瘋狂旋轉:“快動手…陣法要…”他的嘶吼戛然而止,七竅中鑽出無數蓮蕊,整個人像被吹脹的皮球般鼓動。


    蘇逸塵的劍插進陣眼血池的瞬間,萬千冤魂的尖嘯幾乎撕裂耳膜。血浪中浮起半塊殘缺的玉玨,正是他幼時掛在頸間的長生鎖——鎖芯處新增的裂痕裏,隱約透出仙界雲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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