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懸在青雲宗上空第三日,仙界弑神盟的赤金令箭終於撕裂雲層。


    那令箭尾部拖曳著七道鎖鏈虛影,所過之處連飛鳥都被絞成血霧。它徑直刺入青雲宗主殿前的祭天台,將半人高的玄武岩碑炸成齏粉。石屑紛飛中,四個血色篆文浮空而起——


    **“誅妖,絕戶。”**


    千裏之外,黑蓮池底。


    玄霄的半截殘軀浸泡在粘稠的墨色液體中,斷裂的脊椎上纏繞著妖異的黑蓮花莖。他忽然睜開隻剩一隻的眼睛,瞳孔裏映出令箭傳來的畫麵:十二名金甲仙使腳踏雲舟,手持刻滿蘇逸塵容貌的玉簡,正向三界散布追緝令。


    “哈…哈哈哈!”腐肉從下頜脫落,他卻笑得胸腔震顫,“淩霄君,你以為毀了妖神塚就能翻身?”


    纏繞著他的黑蓮突然暴長,花苞中鑽出數十條猩紅觸須,狠狠紮進他的太陽穴。玄霄殘破的麵容瞬間扭曲,但聲音反而愈發癲狂:“對!就這樣!把我的神魂灌進這具傀儡——”


    池水沸騰,一具由黑蓮根莖編織的軀體緩緩站起。


    新生的“玄霄”抬手撫摸臉頰,指尖劃過那些蠕動的符文時,粘液正順著關節滴落。他抬腳碾碎池邊一具尚未涼透的屍骸——那是墨無痕被吸幹腦髓的本體——抬眸望向西方天際:“找到他的軟肋。”


    陰影中立刻浮現三道身影,皆是眼眶嵌著黑蓮子的傀儡。最左側那個脖頸掛著半枚冰裂的玉墜,正是三日前被屠盡的林家村幸存少女。


    ---


    **同一時刻,葬龍淵北側山洞。**


    蘇逸塵盯著掌心那簇冰藍色火苗,它正在妖神骨上明明滅滅。三日前林清雪消散時的冰霧,此刻凝成米粒大的霜花綴在火心。


    “你連殘魂都要騙我。”他忽然嗤笑一聲,指尖猛地收緊。


    冰火炸開細碎光點,在岩壁上投射出模糊人影——是林清雪最後時刻背對他引爆玄體的背影。那些光斑恰好停在她垂落的指尖,仿佛還在等他去握。


    洞外傳來枯枝斷裂聲。


    蘇逸塵眼底金紅乍現,妖骨瞬化為刃。卻在嗅到那縷熟悉藥香時驟然僵住——是大師兄楚淩霄常用的金瘡藥氣味。


    “師尊命我送藥。”楚淩霄的聲音隔著洞口的冰簾,比往日更沙啞,“他說…你母親當年也在這處山洞躲過追殺。”


    岩壁上的冰晶突然爆裂,蘇逸塵的妖刃已抵在楚淩霄喉間:“你們怎麽敢提她?”


    劍修垂眸看向刃上流轉的血紋,突然將藥瓶砸向洞內石榻。瓷瓶碎裂,露出裏麵染血的青雲宗掌門令:“後山禁地第三層,有你出生時的繈褓。”


    妖刃擦著他脖頸劃過,血珠濺在冰簾上,瞬間被蒸成腥紅的霧。


    ---


    **黑蓮池畔,子時。**


    玄霄的傀儡身軀正在脫落第一層死皮,新生皮膚下隱約可見蓮藕狀的經絡。他歪頭聽著最新戰報,忽然抬手捏爆傳訊玉簡。


    “不夠痛。”他舔掉指尖玉屑,身後黑蓮驟然綻放,“那個醫修老頭的下落查到了?就是把他從屍堆裏刨出來養大的人?”


    傀儡們齊刷刷跪倒,脖頸黑蓮印記泛起幽光。


    “很好。”玄霄從池底撈出一把骨刀,刀柄赫然鑲著蘇逸塵幼年戴過的長命鎖,“先把老頭的手指一根根寄給他,再告訴青雲宗——”


    他突然把刀尖捅進自己的左眼,攪動著挖出一顆蓮子,詭笑聲響徹洞窟:“若不想成為弑神盟下一個清洗對象,就把宗內所有與蘇逸塵接觸過的弟子,吊在山門前。”


    池水翻湧,數百具裹著黑蓮的屍體浮出水麵。他們穿著各大門派的服飾,心口皆插著刻有蘇逸塵名字的喪釘。


    “淩霄君。”玄霄對著血月舉起那顆血淋淋的蓮子,任它化作流光射向青雲宗方向,“我要你活著感受…什麽叫真正的眾叛親離。”


    ---


    **山洞內,寅時末。**


    蘇逸塵捏著那枚掌門令,腳下躺著十七具追殺者的屍體。血順著妖骨滴落,卻在觸及冰麵時開出一朵朵黑蓮。


    “連你也成了養料?”他碾碎一朵黑蓮,看著汁液裏浮現玄霄傀儡的麵容,“真可憐。”


    冰簾突然劇烈震顫,林清雪殘留的那簇冰火猛地躥高,在岩壁上燒出幾行小字——


    **“藥瓶夾層,有你當年咬過的磨牙棒。”**


    楚淩霄的血正在瓶底蜿蜒成圖,竟是青雲宗禁地的密道。而在那密道最深處的標記旁,歪歪扭扭畫著個嬰兒搖籃。


    洞外傳來第一聲雞鳴,蘇逸塵忽然低笑出聲。


    他抬手撫過岩壁上林清雪的虛影,妖火在掌心凝成冰蓮形狀:“等我把那些人的腦袋壘成祭壇,你就沒理由躲著了。”


    最後一具屍體的血滲入地縫時,整個山洞開始崩塌。蘇逸塵踏著血月走出廢墟,身後跟著一串由黑蓮與冰晶交織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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