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目睹鏡中蘇逸塵前世斬殺妖族聖女後癱坐在地


    血珠順著林清雪抵在鏡麵上的指尖蜿蜒而下,輪迴鏡驟然爆發出刺目血光。蘇逸塵剛要去拉她,卻被鏡中湧出的氣浪掀翻在地。碎裂的鏡麵如同活物般蠕動,將少女整條手臂吞了進去。


    “清雪!”他五指摳進地麵青磚,磚縫裏凝結千年的妖血滲進指甲。


    鏡中畫麵陡然扭曲,血霧凝成新的場景——巍峨的青雲主峰尚未建立,山腳下數百名妖族被鐵鏈貫穿琵琶骨。為首的老者頭生鹿角,正被初代宗主青雲子踩在腳下。劍光閃過,鹿角連著頭皮被生生撕下,血淋淋地掛在青雲宗牌匾之上。


    “這是…開宗大典?”蘇逸塵瞳孔驟縮。鏡中青雲子的佩劍,分明與現任宗主書房供奉的祖師劍一模一樣。


    林清雪整條右臂已沒入鏡中,眼角滲出淡藍色的冰晶:“他們騙了我們…護山大陣的陣眼不是妖丹,是活剝的妖骨!”鏡麵映出青雲宗地底——九百具妖族骸骨被釘在青銅柱上,每根柱子都刻著現任長老的名諱。


    鏡緣生出肉芽般的血色觸須,順著林清雪的手臂攀爬。她月白衣袖下的肌膚浮現冰裂紋路,每次唿吸都帶出細碎的冰碴。蘇逸塵嗅到熟悉的血腥味,那是三日前他為她壓製寒毒時,混入自己妖血的藥湯氣息。


    “放開她!”他掌心凝聚妖火按向鏡麵,鏡中卻浮現更殘忍的畫麵:懷孕的妖族女子被剖開腹部,嬰孩裹著青雲宗旗幡送入煉丹爐。爐火映出十二長老年輕的麵容,其中一人正在往爐中撒入黑蓮花粉。


    林清雪突然低笑起來,笑聲混著冰晶碎裂的脆響:“原來我每日跪拜的祖師殿,地磚下墊著嬰妖的頭骨…蘇逸塵!”她猛地轉頭,發間冰簪炸成粉末,“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所以你從來不去上香!”


    蘇逸塵看著嵌在她瞳孔裏的鏡麵碎片,那裏正映出自己被妖火灼傷的掌心。原來她一直記得,三日前他徒手捏滅寒毒反噬時,掌心留下的月牙形灼痕。


    鏡麵突然爬滿黑蓮紋路,墨無痕的笑聲從鏡底傳來:“看啊,名門正派的根基浸著妖族血!”整麵輪迴鏡轟然炸開,飛濺的碎片化作血色烏鴉撲向林清雪。蘇逸塵旋身將她護在懷裏,鴉群撞上他後背時發出金鐵交鳴之聲——那是妖神骨覺醒的前兆。


    最後一枚碎片釘入蘇逸塵肩胛時,林清雪沾血的手撫上他頸側妖紋:“所以你現在…是在替他們贖罪嗎?”她的眼淚凝成冰錐,隨著黑蓮血傀破土而出的轟鳴,深深刺入他心口。


    在崩塌的鏡台廢墟下,半塊殘缺的玉佩閃著微光——那圖案與蘇逸塵前世戰甲上的雲紋完全一致。而林清雪未曾注意到,自己發梢凝結的冰晶裏,正緩緩綻開一朵黑蓮花苞。


    血鴉殘羽還未落地,墨無痕已踏著滿地鏡骸走來。他指尖纏繞著從林清雪身上竊取的冰晶,上麵赫然映著現任宗主與玄霄密談的倒影。“哭夠了嗎?”他舔去嘴角血跡,“這才剛剛撕開謊言的包裝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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