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蘇逸塵生母玉簪秘密,塚內幻象突生異變,林清雪為護他被寒氣反噬。


    妖神塚深處,青銅壁上滲出的水珠在半空凝結成冰棱。林清雪蜷縮在祭壇角落,睫毛上掛著細碎冰晶,每一次唿吸都帶出霜霧。她右眼的冰藍色已蔓延至瞳孔,左手死死攥著蘇逸塵的衣角,指尖因過度用力泛起青白。


    “師兄…冷…”她牙關打顫,唿出的寒氣在地麵爬出蛛網般的冰紋,“別管我了…去查玉簪…”


    蘇逸塵單膝跪地,腕間傷口滴落的血珠還未觸地就被寒氣凍成血琥珀。他扯開染血的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妖紋——那是方才為壓製暴走血脈,用斷簪生生刻下的封印咒。


    “閉嘴。”他捏住林清雪下頜,將手腕抵上她慘白的唇,“喝。”


    血珠滾入她口中的刹那,塚頂懸掛的萬千妖骨突然震顫。林清雪喉間發出破碎的嗚咽,冰藍色血管從脖頸暴起,在皮膚下交織成凰鳥圖騰。蘇逸塵的妖血像滾燙的岩漿灌入冰川,冰與火在她體內撕扯,兩人交握的手掌間炸開一圈氣浪,黑紅血霧與冰晶在空中凝結成詭異的花——半朵泣血黑蓮咬著半朵冰凰,花瓣相撞處迸濺出細碎雷光。


    “痛…”林清雪猛地弓起身子,七竅滲出摻著冰渣的血絲,“停下…你會被反噬…”


    蘇逸塵充耳不聞。他俯身咬破舌尖,以精血在祭壇刻下續命陣,每一筆都灼得石板滋滋作響。陣成瞬間,塚內所有冰棱齊聲炸裂,碎冰如刀鋒掠過他臉頰,留下一道血線。


    “你以為自己是誰?”他扯開一抹瘋戾的笑,指尖撫過她凝結冰霜的眉骨,“閻王要人也要問過我手中的妖血答不答應!”


    突然,林清雪心口浮現冰藍色咒印——是冰魄玄體最後的自毀禁製。蘇逸塵瞳孔驟縮,妖紋順著脖頸爬上側臉,他暴喝一聲徒手插入自己胸膛,扯出一縷纏繞黑焰的本命精血。


    “以吾妖神血脈為契!”精血化作鎖鏈纏住咒印,冰火交織的霧氣中,他嘶啞的嗓音震得祭壇龜裂,“今日我要逆的不僅是天道,還有你這該死的命格!”


    林清雪在劇痛中恍惚看見——他背後隱約展開白骨妖翼的虛影,每一根骨刺都貫穿漂浮的妖文。那些文字正是壁畫上弑神盟的咒殺令,此刻卻像臣服的螻蟻般匍匐在他腳邊。


    “為什麽…”她染血的指尖觸碰他心口妖紋,那裏正滲出黑金交織的血,“明明最恨被人束縛…”


    蘇逸塵突然捏住她後頸,額頭相抵時妖紋蔓上兩人鼻梁:“因為從你跪在孤雲峰求師尊收留那日起——”他沾血的拇指抹過她龜裂的唇瓣,“你的命就是我的。”


    冰層炸裂聲打斷未盡之言。墨無痕的身影在血霧中若隱若現,他手中黑蓮蠱盤顯示著兩人血脈交融的軌跡,嘴角咧到耳根:“真是感人…可惜你們的羈絆,馬上要變成刺向彼此心髒的刀了。”


    與此同時,玄霄正在仙界誅妖台撫摸著蘇逸塵生母的刑柱。觀天鏡映出塚內景象時,他指尖燃起金焰,將刑柱上幹涸的血跡灼成一句讖語:【妖神泣血,冰魄為祭】。


    “繼續掙紮吧,淩霄。”他對著虛空輕笑,金焰吞沒了那句預言,“你越瘋,離我的弑神劍就越近。”


    塚內,蘇逸塵突然將林清雪按進懷裏。她聽見他胸腔傳來非人的轟鳴,像是萬妖在血脈中咆哮。當他的獠牙刺破她頸側時,極寒與灼痛同時炸開——


    冰魄玄體與妖神血竟在她心口凝成一顆混沌珠。


    當蘇逸塵抱起昏迷的林清雪時,墨無痕的黑蓮劍已抵在結界裂痕處,劍身纏繞的亡魂正是混沌珠中閃現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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