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被黑蓮血傀的毒刃劃破手腕,蘇逸塵徒手捏碎血傀頭顱,兩人跌跌撞撞退至葬妖池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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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臭的池水濺上蘇逸塵的後頸,他單膝跪地將林清雪護在身後,指縫間還滴落著黑蓮血傀的腦漿。少女手腕上的傷口泛著幽藍,那是墨無痕特製的\"蝕魂散\",連冰魄玄體都壓不住的劇毒。


    \"忍著點。\"他撕下衣擺纏住她傷口,布料觸及皮膚的瞬間結出冰碴,\"這池水不對勁,我們得......\"


    話音未落,池底突然伸出三條白骨鎖鏈。


    第一條纏住他的腳踝,第二條扣住咽喉,第三條徑直穿透林清雪的肩膀將她釘在岩壁上。少女的慘叫聲中,蘇逸塵嗅到鎖鏈上熟悉的腥甜——是仙界斷罪司特製的\"誅妖鐵\",當年他就是被這種鎖鏈捆在誅仙台上,剜去了三根肋骨。


    \"蘇逸塵!\"林清雪掙紮著去抓佩劍,指尖剛碰到劍柄就被更多鎖鏈纏住腰身。那些白骨像是活物,尖端探入她傷口吮吸毒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聲。


    池水開始沸騰,無數具裹著仙袍的屍骸浮出水麵。最中央那具屍骨被七根鎏金鎖鏈貫穿,胸骨上刻著熟悉的\"淩霄\"二字。蘇逸塵瞳孔驟縮,前世記憶如利刃劈開識海——


    三百年前·誅仙台


    暴雨衝刷著臉上的血汙,他看見自己的血順著誅妖鐵滴落,在白玉階上燙出焦痕。十二位金甲神將持戟而立,為首之人舉起刻著\"玄\"字的天罰令。


    \"淩霄君私通妖族,按律抽仙骨、焚元神!\"


    雷火貫體的瞬間,他聽見藏在觀刑人群裏的啜泣。那個總在蟠桃宴上偷塞給他桂花釀的綠衣仙子,此刻正死死咬著袖口,淚珠墜在繡著雲雀的裙裾上。


    那是他成為鎮妖將前,唯一給過他溫暖的人。


    ......


    \"醒醒!蘇逸塵!\"


    林清雪帶著哭腔的唿喊刺破幻象,蘇逸塵發現自己半個身子已經浸入池水。誅妖鐵正在吞噬妖神血脈,皮膚下的金紋像被烙鐵炙烤般扭曲。他死死抓住池邊凸起的獸首石雕,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別動。\"他咬牙擠出兩個字,池水腐蝕皮肉的滋滋聲混著血腥味彌漫開來,\"這些鎖鏈...在讀取我的記憶...\"


    話音未落,纏在林清雪腰間的鎖鏈突然收緊。少女悶哼一聲,肩頭湧出的血珠順著鎖鏈紋路滲入池中。水麵轟然炸開,那具刻著\"淩霄\"的屍骨竟緩緩立起,黑洞洞的眼窩對準蘇逸塵的方向。


    \"罪仙...歸位...\"


    屍骨下頜開合,發出砂紙摩擦般的聲響。更多鎖鏈破水而出,這次徑直刺向蘇逸塵心口。千鈞一發之際,林清雪突然咬破舌尖,混著冰魄精血的唾沫噴在鎖鏈上。


    \"喀嚓!\"


    被擊中的鎖鏈瞬間結滿冰霜,蘇逸塵趁機掙斷腳踝束縛,翻身將少女護在懷裏。白骨尖端擦著他脊梁劃過,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詭異的是,流出的血不是紅色,而是泛著金光的暗紫。


    \"你的血...\"林清雪怔怔望著他傷口。


    \"別看!\"蘇逸塵捂住她的眼睛,自己卻盯著池中異變——那具\"淩霄\"屍骨正在重組血肉,逐漸顯露出令他窒息的麵容:斜飛入鬢的眉,唇角天生帶笑的弧度,分明是他前世的臉!


    屍骨指尖凝聚出熟悉的劍訣,正是他當年獨創的\"破雲十九式\"。蘇逸塵渾身發冷,終於明白這座囚籠的惡毒之處——用誅妖鐵抽取闖入者的記憶,再造一具承載所有痛苦的殺戮傀儡。


    \"帶她走。\"


    沙啞的聲音在耳畔炸響,蘇逸塵猛地轉頭,看見岩縫裏滲出絲絲黑霧。墨無淵的殘魂倚在陰影裏,半張臉爬滿蛛網般的裂痕:\"池底囚籠連著墨家禁術,那具屍傀殺的人越多,你的記憶就流失越快......\"


    \"你他媽不是魂飛魄散了嗎?\"蘇逸塵揮劍斬向黑霧,劍氣卻穿透虛影打在岩壁上。


    墨無淵低笑一聲,殘魂開始消散:\"我那好弟弟抽了半數元神溫養我的殘魂...咳...記住,殺屍傀要用...\"


    話音戛然而止,池中屍傀已完全蘇醒。它抬手召來蘇逸塵前世的本命劍\"逐雲\",劍身纏繞的正是林清雪傷口溢出的冰魄寒氣。蘇逸塵突然意識到更可怕的事——這座囚籠,在利用他們兩人的力量喂養怪物。


    \"抓緊!\"他攬住林清雪暴退三丈,原先站立的地麵被劍氣劈出丈餘深坑。屍傀歪頭打量他們,這個動作讓蘇逸塵想起前世練劍時總愛逗弄的仙鶴。


    就是這一晃神,逐雲劍已刺到眉心。


    劍鋒離眉心三寸時,林清雪的白發突然暴漲纏住屍傀手腕,發梢浮現與池底囚籠相同的血色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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