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蹲在孤雲峰後山的槐樹上,死死盯著半山腰那間破草廬。月光透過枝葉斑駁地灑在她發間的冰晶簪子上,那是三日前蘇逸塵隨手從灶台邊撿了根鐵簽子給她打的“生辰禮”——他甚至忘了把簽子尖頭磨平,害她梳頭時戳到了三次耳朵。


    “叮鈴——叮鈴——”


    草廬簷角掛著的青銅鈴鐺突然無風自動,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林清雪差點從樹上栽下去,她分明記得那破鈴鐺是上個月蘇逸塵從鎮妖淵撿迴來的鎮魂鈴,據說是初代掌門鎮壓上古妖獸的法器。


    “師兄!有賊啊!”她故意捏著嗓子尖叫,指尖凝出一縷冰錐。


    草廬裏傳來翻身的響動,蘇逸塵裹著打補丁的棉被滾到門檻邊,嘴裏還叼著半截糖葫蘆:“哪呢哪呢?偷我醃菜壇子的混賬在哪?”他睡眼惺忪地舉起掃帚,袖口滑落的腕骨上隱約閃過金鱗紋路。


    林清雪眯起眼睛,冰魄玄體帶來的夜視能力讓她捕捉到三丈外鬆林裏的異動。七道黑影如霧靄般貼著地麵遊走,所過之處草木迅速枯黃——是天煞盟的化影術。


    “叮鈴!”


    鎮魂鈴突然劇烈震顫,蘇逸塵“哎呀”一聲撞上門框,手裏的掃帚“恰好”砸向東南角的石碾。碾子轟然炸開,藏在陰影裏的黑影慘叫一聲現形,胸口插著半截碾盤碎片。


    “賠錢!”蘇逸塵捶著門框哀嚎,“這可是大師兄從東海給我帶的玄鐵碾子!”


    剩下六道黑影齊齊撲來,林清雪正要掐訣,卻見蘇逸塵趿拉著草鞋蹦到院中。他邊躲刀光邊扯嗓子喊:“小師妹快跑啊!他們肯定衝著你的糖炒栗子來的!”


    林清雪氣得差點捏碎冰錐。這個節骨眼上,那家夥居然還有空從懷裏摸出把瓜子嗑!


    “鐺!”


    領頭刺客的彎刀劈中蘇逸塵頭頂的瞬間,鎮魂鈴突然爆出刺目青光。刺客像是被無形大手攥住咽喉,渾身魔氣倒灌入七竅。蘇逸塵趁機拽著林清雪滾到水缸後,順手往她嘴裏塞了顆糖漬梅子。


    “嚐嚐,用後山的五毒蛛泡的。”他咂巴著嘴,“就是有點費解藥。”


    林清雪吐掉梅核正要罵人,忽然發現刺客們全僵在原地。他們的影子正被鎮魂鈴吸扯著剝離軀體,化作黑煙滲入青銅鈴身。蘇逸塵撓著後腦勺嘀咕:“我說這鈴鐺怎麽總招烏鴉,敢情是餓了啊。”


    “你早就知道這鈴鐺能噬魂?”林清雪揪住他衣領,瞥見他鎖骨處未消退的金色紋路。


    “噬什麽魂?”蘇逸塵眨巴著眼睛舉起鈴鐺,“我瞧著聲音清脆,當門鈴正合適——哎你聞聞,這刺客身上怎麽有桂花味?”


    林清雪突然僵住。刺客腰間露出的半截令牌上,赫然烙著青雲宗戒律堂的暗紋。她想起昨日去取月例靈石時,戒律長老身上若有若無的桂花頭油味。


    “叮鈴——”


    鎮魂鈴再次輕響,最後一絲黑煙消散在月色裏。蘇逸塵伸著懶腰往草席上一癱:“明兒得找點豬血喂喂鈴鐺,省得它半夜餓得亂叫。”


    林清雪盯著他後頸隨唿吸若隱若現的金鱗,突然伸手去扯他衣領。蘇逸塵“嗷”地一聲竄上房梁:“男女授受不親!小師妹你學壞了!”


    她剛要追,腳下突然踩到塊冰涼的東西。半枚染血的玉牌躺在枯葉間,正麵刻著“天煞”,背麵卻烙著青雲宗丹房的火紋——正是三日前失蹤的煉丹弟子腰牌。


    夜風卷起蘇逸塵哼跑調的小曲:“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房梁上飄下一張泛黃的紙,林清雪接住一看,竟是百年前妖族血案的卷宗抄本,邊角還沾著糖葫蘆的糖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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