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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剛過,煉丹堂傳來一聲暴喝,震得孤雲峰的棲鳥撲棱棱飛起。


    “蘇——逸——塵!你給我滾出來!”


    藥長老須發皆張地踹開竹門時,蘇逸塵正蜷在藤椅上打哈欠,懷裏抱著那隻通體雪白的玄冰狼幼崽。小家夥剛啃完半隻燒雞,正用沾滿油漬的爪子扒拉他衣襟。


    “長老這是要蹭夜宵?”蘇逸塵懶洋洋舉起竹簽,上麵戳著最後一塊烤蘑菇,“可惜隻剩這個了。”


    “少裝蒜!”藥長老甩出一把枯黃的靈草,葉片上還帶著狼爪撕扯的齒痕,“昨夜藥園禁製被破,三十株百年生的九轉還魂草不翼而飛,看守弟子親眼看見這畜生叼著草藥往孤雲峰跑!”


    幼崽突然“嗷嗚”一聲,從蘇逸塵膝頭滾落,肚皮下赫然掉出幾片墨綠色草葉。


    林清雪剛跨進院門就撞見這一幕。她眼睜睜看著蘇逸塵彎腰撿起草葉嗅了嗅,突然一巴掌拍在幼崽屁股上:“說了多少次,偷吃要擦嘴!”


    “你承認了?!”藥長老劍氣暴漲。


    “哎,小孩子不懂事嘛。”蘇逸塵拎起幼崽後頸晃了晃,狼崽四爪亂蹬間,額間淡金色妖紋在月光下一閃而逝,“您看這樣如何——我讓它把吃下去的...咳,原樣還給您?”


    藥長老的臉瞬間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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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懲戒堂公審。


    玄冰狼幼崽被鐵鏈鎖在刑台上,嗚嗚咽咽地縮成一團。蘇逸塵斜倚在旁剝鬆子,指尖一彈,殼兒正巧落進三丈外的銅盆裏。


    “證據確鑿!”藥長老指著留影石投射的畫麵:夜色中,白影輕巧躍過藥園圍牆,禁製如薄紙般無聲撕裂,“除了玄冰狼的極寒之力,誰能破開老夫的霜火結界?”


    眾弟子竊竊私語。林清雪攥緊袖口——畫麵裏那抹白影,似乎比眼前的幼崽大了一圈。


    “且慢。”蘇逸塵突然起身,鬆子仁撒了一地,“既然要賠,總得讓這小家夥將功折罪。”


    他解下腰間酒葫蘆晃了晃,幼崽猛地昂頭長嘯。聲波蕩開的刹那,懲戒堂地磚縫隙裏鑽出無數冰晶,沿著特定軌跡迅速蔓延,最終在西南角聚成一片霜花圖騰。


    “這是...追魂陣?!”刑堂長老霍然站起。


    霜花轟然炸裂,冰霧中浮現殘影:子時三刻,一個蒙麵人將草藥塞進狼崽口中,又往它眉心打入血色符咒。


    “控獸咒!”林清雪脫口而出。


    蘇逸塵低頭掩去眼底寒芒。那符咒邊緣,分明綴著一絲黑蓮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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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孤雲峰後山。


    蘇逸塵把最後一塊桂花糕塞進狼崽嘴裏,指尖在它額間妖紋上輕輕一抹:“去吧。”


    白影如電掠過樹梢。林清雪屏息蹲在灌木叢後,看著那小家夥溜進雜役院,將沾滿靈草汁液的爪子按在某間廂房門板上。


    “果然是他...”她盯著匆匆開門的瘦高弟子。那人袖口隱約露出半截黑色刺青,像極了枯萎的蓮花。


    狼崽突然扭頭望向她藏身處,金瞳閃過人性化的狡黠。


    “不好!”林清雪還未來得及後退,就聽廂房內傳來慘叫——


    蘇逸塵的聲音幽幽飄來:“小師妹,偷看可不是好習慣啊。”


    她猛地迴頭,隻見那人倚在古鬆枝頭,月白衣袍沾著草屑,手中卻捏著三枚染血的控獸符。


    鬆子殼雨點般砸在她腳邊,拚成一行字:


    **迴屋睡覺,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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