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儀景心中冷笑,麵上笑容卻越發溫和燦爛,“是啊,若是榆榆也在,該多好。”


    溫家四人都好像在她眼中看到了對年少的懷念,頓時都期待的看向了她。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溫儀景卻話鋒一轉,無奈歎息,“隻可惜榆榆所嫁非人,如今天下初定,陛下還沒時間去審問鄭家,榆榆便也隻能先同他們關在一起,等之後陛下理清朝堂之事,再說了。”


    “榆榆是我們溫家女,你又是當朝太後,下令先把榆榆放迴家,對你來說應該也就說句話的事情吧?”溫首陽再次脫口而出。


    楊柳此刻卻不想縫住他的嘴,跟著點頭。


    期待的看溫儀景,“儀景,我們隻是把榆榆接迴家,就讓她呆在她自己的院子裏,哪裏也不讓她去,等之後陛下審問鄭家的時候,她肯定隨傳隨到,並且還會知無不言。”


    溫儀景視線掃過桌上幾雙期待的眸子,最後落在溫滄淵身上。


    溫滄淵倏地避開了視線,心頭絞痛之感再次席卷而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阿娘,我記得,當年你是這麽迴的我。”溫儀景很困擾的挑眉。


    楊柳,“……”


    溫儀景發愁地看向溫榮,“父親知道的,陛下並非真心敬重我,我若貿然為榆榆求情,就怕適得其反,榆榆可是咱們家最寶貝的幺妹,女兒也是半點不敢冒險。”


    溫榮心裏咯噔一聲,臉白了幾分。


    袁清瑤對上溫儀景的目光,咽下一口肉,咳嗽了一聲。


    溫家幾人頓時心都跟著提了起來,齊刷刷看向她。


    袁清瑤優雅的擦了擦嘴,似笑非笑地掃過幾人,“莫非,你們和鄭家都是一夥的?想要放走溫白榆?過去這麽久了,鄭山君那個逃走的兒子都還沒找到,該不會是你們溫家藏起來了吧?”


    她淩厲的目光掃過眾人,站起身來,看向身後四個侍衛,“搜!”


    “是!”四個侍衛立馬整齊的朝外走去。


    到了院子裏,一個侍衛立馬放了信號彈,城中待命的侍衛很快就會趕過來。


    “母後!”袁清瑤麵無表情的朝著溫儀景敷衍行禮,“兒臣職責所在。”


    然後不等溫儀景點頭,便冷冰冰地走了出去。


    仿佛將溫儀景也和他們歸成一派,此刻皆逆黨。


    “儀景,儀景,你快和公主解釋解釋,我們怎麽可能會幫忙私藏一個庶子?那又不是榆榆生的孩子,我巴不得都死光了才好呢。”楊柳最先反應過來,祈求看向溫儀景。


    “你知道的,入京的時候,是皇後親自帶兵護送,我們根本也沒機會和鄭家接觸。”楊柳抬手想拉溫儀景,卻又瑟縮地落了下去。


    溫儀景神色尷尬,難堪地垂了頭,“阿娘,你也看到了,我說的話都沒用。”


    溫榮父子三人心中一團氣憋悶著無處發泄。


    溫滄淵安撫地拍了拍溫榮的手,“父親,兒子去看看。”


    起身後,又走到溫儀景身邊,輕輕拍了拍她肩膀,滿眼心疼,無從訴說,終是大步追著袁清瑤而去。


    “我也出去看看,這兄妹二人欺人太甚!”溫首陽心裏一團火無處發泄,狠狠瞪了溫儀景一眼,大步追了出去。


    溫榮和楊柳麵麵相覷,溫榮尷尬地笑著,然後朝著蕭玉京舉起茶杯,“以茶代酒,讓賢婿見笑了。”


    蕭玉京可有可無的點頭,目光平靜,死寂如初。


    可心中卻好奇溫儀景今日唱這一出所圖為何,總不能是真的想找鄭家落網的庶子吧?


    他深居簡出兩年之久,這兩年裏所見所聞,都比不過今日這一個時辰。


    溫榮見蕭玉京不端茶杯,越發尷尬。


    自顧自將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陪著笑繼續說,“他們兄妹三個從小打鬧慣了,儀景向來最懂事,之前是我一時失言,賢婿別往心裏去。”


    剛才蕭玉京拉溫儀景的手,溫儀景瞬間熄火的事情,他全都看在眼裏。


    不管溫儀景在皇帝那裏到底有幾分重量,但麵上的事情總歸還顧著,他們溫家的體麵就丟不了,而蕭玉京在溫儀景心中的重量卻超乎他的想象。


    好好招待蕭玉京,肯定不會錯,溫儀景應該也會變得比較好說話。


    大概是女人都希望在之男人眼裏是溫柔模樣。


    溫榮心中有了計較,朝著蕭玉京笑的越發真誠。


    蕭玉京偏頭看身邊心情低落的溫儀景,“溫家家教甚好,溫二小姐也一定十分懂事,不想自己的事情連累母家,連累出嫁的嫡姐。”


    溫榮笑容僵硬在臉上,笑不動了。


    “陛下聖明,一定會秉公處理,若溫二小姐不曾有造反之意,必能安然歸家。”蕭玉京神色淡淡,語氣清冷。


    低著頭的溫儀景嘴角用力抿著,怕自己笑出聲來。


    自己親自選的夫君,真的是頂頂好。


    “母後,您先迴吧。”袁清瑤沉著臉進了花廳,這次禮都沒行,更像是命令。


    飯桌上的人迴頭看過去,便看到外麵院子裏筆直的站著一隊高大侍衛,


    溫儀景站起身,溫和點頭,“好。”


    她抱歉而無奈的迴頭看溫榮夫妻,“父親,母親,女兒先迴了。”


    楊柳欲言又止。


    溫儀景推起了蕭玉京的輪椅往外走,迴頭朝著跟上來的夫妻二人道,“留步。”


    長廊下等著的青鸞,連忙抱起立在旁邊的木板搭在台階上,偷偷看了一眼溫儀景。


    心道這三日迴門可真刺激,溫家就這麽幾個人,可一搭台子,比戲班子還耐人尋味。


    溫滄淵再次小跑著上前,幫著溫儀景給了上坡的輪椅一個力道,又幫忙抓著輪椅下坡的時候不那麽快。


    “多謝大哥。”溫儀景垂著頭聲音悶悶得好像帶了哭腔。


    蕭玉京落在腿上的手緊握成拳,她哭了?


    這樣一路推著他,很辛苦是嗎?


    他餘光看到了青鸞小跑著去前麵鋪了木板,每次都在提醒他腿廢了的事實,最終視線定在自己沒有知覺的腳尖上。


    聽到溫儀景聲音不對,在旁邊收木板的青鸞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少。


    可明明是上次入宮太後娘娘說讓他以後出門隻負責木板就行的。


    “自家兄妹。”溫滄淵也甕聲甕氣的。


    一路將人送上馬車,還想和多年不見的妹妹再多說兩句話的時候,車簾落了下來,隔絕了所有目光。


    馬車動了,溫滄淵心裏卻好像也跟著空了一塊。


    馬車裏,溫儀長鬆了一口氣,拖著棉墊坐在車廂裏,趴在蕭玉京腿上摟住了他的腰,軟糯糯撒嬌,“夫君,我好累啊。”


    蕭玉京看著她恬靜的側顏,看著她手落在自己腰間,落在輪椅上的手動了動,到底是沒抬起來。


    “夫君,你覺得鄭家庶子能藏到哪裏?”溫儀景趴了一會兒,閑不住的手勾著他的腰帶把玩,語調懶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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