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京再次避開視線,理智開口,“聽聞你和家中兩位兄長乃是一胞三胎,女子生產本就辛苦,雙胎孕期就很艱難,生產更是比尋常產婦風險更大,你若有孕,實在冒險。”


    他以為她這樣的女子應視野廣闊,抱負在天地之間,而非拘泥於相夫教子。


    哪怕都是裝出來的,也實在辱沒她過往成就。


    一進來看到滿桌巧思的飯菜,他便在思索若真舊事重提自己該如何勸止。


    “我們兄妹三人身體倒是都很好,我母親這些年也一直都很康健。”溫儀景遞給他一雙筷子,邊吃邊道。


    思緒卻被蕭玉京的話帶的更遠,一瞬間沒了逗弄他的心思。


    幾口甜湯入口,溫儀景再次笑起來,夾一塊素魚翅放在蕭玉京盤子裏,“素商做的可比宮裏廚子做的好吃。”


    蕭玉京懷疑這塊素魚翅有什麽門道,可太後笑的那麽期待純粹,他便一口塞進了嘴裏,咀嚼兩下囫圇咽了。


    溫儀景端起碗吃飯,筷子壓住了控製不住要翹起來的嘴角,平靜片刻,又給蕭玉京夾一塊櫻桃肉。


    蕭玉京幼時愛吃櫻桃肉,母親常親自下廚做給他吃。


    用料簡單,他記憶裏這道菜應用不上什麽藥材。


    可看著新夫人嫣紅的唇,他又想到成婚後二人靠的近些,她唿吸間帶著的淡淡酒香。


    莫非去腥的料酒上有門道?


    “肥而不膩,香甜軟爛,素商拿手菜之一。”溫儀景笑吟吟介紹。


    蕭玉京便隻能再次囫圇塞進嘴裏,的確是軟爛不用過多咀嚼,囫圇下肚香甜酥軟的感覺卻還是在口腔裏彌漫開來,讓人意猶未盡。


    腿傷之後,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口腹之欲。


    “再來一塊。”溫儀景又夾了一塊放在他碗裏。


    蕭玉京詫異看她一眼,隨後便又不再意外,她能看透他的心思,並不稀奇。


    飯後,二人在桂花樹下小坐。


    “要一起歇晌嗎?”溫儀景沒有避著蕭玉京,用茶杯飲了半杯酒。


    蕭玉京聞到了淡淡酒香,搖頭拒絕。


    怕她借酒發瘋。


    可這酒香中又帶著淡淡藥味,與她渾然一體,是她身體有什麽問題?


    他不由多看她幾眼,她好奇看過來,抬手擦了擦臉,“我臉上有米粒?”


    蕭玉京搖頭。


    “我太好看了?”溫儀景將喝膩了的藥酒,就著蕭玉京這張俊臉一飲而盡,起身繞到他身邊。


    彎腰一張豔麗的笑臉湊到他麵前,笑意盈盈,“你是我夫君,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不用偷偷摸摸,想摸也可以……”


    她湊得太近,帶著酒氣的溫熱唿吸打在臉上,蕭玉京能看到她細細的毛孔,但此時此刻,他卻不能避。


    “我知道,剛才你看我看的眼睛都直了,蕭玉京,你真不曾想過,若你我生個女兒,該是何等討喜?”她順勢坐在他腿上,摟著他脖子,似乎醉了。


    她沒坐穩,衣料順滑,人順著他沒知覺的腿往下滑落。


    他快速抬手勾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抱孩子似的將人往上提了下,讓她在自己腿上坐的更穩,“小心。”


    羅衫垂落,她咯咯笑起來,抱著他脖子在他耳邊道,“蕭玉京,你怎這般善良,嗯?”


    她瞧出他怕她借酒裝瘋,他看出她故意借酒裝瘋,看懂她所有故意,卻還是如此心軟。


    蕭玉京抿唇不言,卻是遂了她意,迴房歇晌。


    輕薄透明的羅衫成了午後的犧牲品。


    溫儀景咬牙,因著沒有外人,她今日故意沒穿心衣,卻沒想他竟是盯上了她的羅衫。


    蕭玉京坐在床上,看著不肯叫水的人,別開臉看著輪椅淡淡說,“你在喝藥酒,不宜有孕。”


    溫儀景深唿吸,朝外喊,“長離,備水!”


    蕭玉京薄唇緊抿,白日宣……


    他一個雙腿殘廢的人,如此不知節製,可是太過荒唐?


    可他的新婚夫人乃人間絕色,身份尊貴,桂花樹下撩撥,他若無動於衷,豈非男人?


    蕭玉京擦洗後,便告辭了,今日出去了一上午,他還沒推拿按摩,也還沒鍛煉。


    青鸞守在綠卿園,隔著叢叢竹林,隱隱看到自家主子赤著胳膊撐在木杆上,心疼又無能為力。


    太後下嫁,主子這幾日的確是不一直悶在房中,也墜落凡塵貪了人間煙火,可太後尊貴,主子不管是否願意,都反抗不得。


    日頭將落未落,晚風微涼,太後身穿一身棗紅色汗衫燈籠褲來到了綠卿園外,精神又幹練。


    青鸞恭敬行禮,跑著去傳話的時候暗暗猜測尊貴的太後娘娘又想做什麽,今日自家主子運動量有些過。


    蕭玉京已經鍛煉梳洗過,在窗前翻閱佛經,聽著傳話,讓青鸞推自己出去,“下午葡萄藤可送來府上了?”


    “不知。”青鸞撓了撓頭,他一下午都在綠卿園守著,而且也習慣了府中不會有大動靜,並未關注。


    一照麵,溫儀景就接手了輪椅,青鸞已經不再問自家主子的意思。


    每每看到太後親自推輪椅,青鸞又覺得太後如此屈尊降貴。


    隻要沒有折辱自家主子,主子花些力氣銀錢,白日荒唐些,也都不值一提。


    “搬進來後,你可曾逛過園子?”溫儀景推著蕭玉京走在石板路上,兩側的花重新栽種修剪過,並未開的太豔。


    “不曾。”在自家,出了綠卿園,蕭玉京就像是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趁著日頭還未落,溫儀景便繞了個遠,“正好我也不曾好好看過自己的家,今日正好一起逛。”


    府中,主子經常走的路,花都重新栽種修剪過,並有不少名貴花木,溫儀景許多都不認識。


    蕭玉京倒是全都知曉,問的多了,他疑惑的看溫儀景,懷疑她是否故意。


    隻一眼,溫儀景便明白,解釋說,“這些花木的確不識,書上看到的和真實長著的不一樣,還是夫君厲害,全都能辨認。”


    蕭玉京信了,“父親喜歡侍弄這些。”


    自從蕭家交錢保命之後,蕭天啟就愛上了花草打發時間,有什麽新的,都會端到他麵前,試圖讓他有個精神寄托。


    他不喜歡,可也算見多識廣。


    溫儀景點頭,繞過新灌了水的池塘,跨過小橋流水的木橋,對岸的後花園雜亂了起來,岸邊迎春垂柳都不曾修理。


    也襯的溫儀景那片翻過的菜畦格外規整。


    幾個小廝搭好了葡萄架,隻留了後院管事婆子在這裏等溫儀景。


    “空地還多,你若有其他安排可一並讓人整理。”蕭玉京也沒想到自家後院這麽寬敞。


    “父親喜歡花木,便繼續種花木,養眼。”溫儀景說,上前拿起地上的鏟子和葡萄藤,問蕭玉京,“要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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