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錢還能是什麽?


    蕭玉京別開臉無聲默認。


    溫儀景看著眼前死氣沉沉的病美人,心生愧疚,她更喜歡他方才帳子裏熱情如火的模樣。


    念頭一起,她雙手按住輪椅扶手,傾身湊過去,紅唇若有似無地擦著他白皙的耳垂。


    蕭玉京蹭地往旁邊躲了一下,她緊跟了上來,聲音沙啞一如方才讓他輕一些,“莫不是我身體反應不夠明顯?”


    蕭玉京困在輪椅上,無處可逃,身體驟然緊繃,修長的手指抓緊了自己上衣,衣角沾染著曖昧的濕意,是他剛才躺床上遮腰腹時沾染的被褥上的。


    因著她的話,腦海中浮現出方才種種,她如清泉湧動,讓他擦洗數次方算幹淨。


    薄唇緊抿,他沒說話,心跳卻亂了。


    “要不,再試一次?你仔細感受一下?”溫儀景看他繃著臉,逗他道。


    蕭玉京死寂的眸子猛然瞪大,難以置信的看向她。


    近在咫尺,唿吸交織,隻一眼,又迅速垂了頭,心跳徹底失控,抓著上衣往外撐了撐,似要掩飾什麽。


    溫儀景忍著笑,抬手撚了撚他徹底紅透的耳垂,看著他想躲卻又顧及身份不敢動,按捺下繼續逗弄他的心思,站起身嗔道,“我腿都酸死了,你樂意我都受不住。”


    蕭玉京捏著衣角的手瞬間鬆了幾分。


    “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溫儀景側躺在裏側,抬手拍了拍旁邊的枕頭。


    蕭玉京到底是沒得到正麵的答案,若非顧及她身份,他寧願在輪椅上湊活。


    紅帳落下。


    她翻過身輕輕抱住平躺好的他,“我知自己貌美嬌軟,若我願意,這具身體可以換來許多利益,可這些年生死攸關我都未曾走過捷徑,又何苦為了碎銀幾兩折辱自己,睡吧,今夜我很歡喜。”


    蕭玉京閉著眼,唿吸間盡是女子幽香,身上是她的嬌軟,腦海中閃過她收被褥時那一抹嫣紅,她並未特意拿出來給他看。


    疑惑的問題有了答案,可他卻更難入睡。


    醒醒睡睡,蕭玉京這一夜睡得很不踏實,外麵天色剛泛著魚肚白,他就想起床。


    而今日他並非獨居。


    年輕貌美的太後睡得正熟,他不想吵醒她,可雙腿不便本就平躺一夜,他已不想再躺。


    他該是找個機會和她提分房之事,這樣,對彼此都好。


    又堅持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掀開被子準備起身。


    剛一動作,她就醒了,睡眼朦朧,看著他撐著胳膊坐起身,才反應過來今夕何年。


    “什麽時辰了?”溫儀景跟著坐起來。


    想到他可能要去淨房,關心的看著他,不知他是否需要幫忙。


    “快到卯時了,青鸞應該在院外,你可否讓長離推我出去?”蕭玉京直接道。


    “嗯。”溫儀景拽了拽鈴鐺,幾個唿吸後,長離聲音在隔間門口響起,“夫人?”


    “半盞茶後進來推少主。”溫儀景背過身躺了迴去。


    蕭玉京看著她的背影,收迴視線,雙臂撐著身體移到了輪椅上,動作熟練,卻多有不雅。


    ……


    蕭玉京一走,溫儀景困意也散了。


    長離打了井水迴來,二人在房間裏練了大半個時辰的功夫。


    天大亮,重新清洗過,長離給溫儀景拿了新衣服,“夫人,還去敬茶嗎?”


    自家主子是最尊貴的太後,是駐守九州的將領乃至皇帝都敬重的人,去給一個戰敗的城主敬茶,場麵會不會尷尬?


    “當然要去,蕭天啟和亡妻情比金堅,當年寧可放棄城主之位,傾盡家產換一城平安,也不另娶有助力之人,這樣的人,可敬。”溫儀景選了一條水紅色仙裙,襯的人修長窈窕。


    “這倒也是,您當初選少主,也是因為老家主愛妻。”長離點頭,給溫儀景通發,笑著點了點她修長脖頸上落下的一個紅痕,拿了脂粉遮蓋。


    溫儀景臉頰緋紅,試圖轉移注意力,“蕭玉京白的像鬼,雖不算體弱,但隻怕生子的事情有些困難。”


    “蕭家一脈單傳,老爺子肯定也盼著能有子嗣傳承,隻要您不反對,他肯定私下裏會勸。”長離說。


    她私心裏覺得多努努力還是有戲的,昨晚兒上她後來都用帕子堵了耳朵。


    推了蕭玉京兩迴,除了膚色白些,身子骨瞧著比尋常書生要健碩。


    長離手巧的給她梳了一個反綰髻,頭飾隻帶了兩個慣用的特質銀簪,“十多年了,除了紅鎧甲,幾乎不見您穿鮮亮的衣服,今日一換上,比那碧玉年華的小姑娘都嬌俏。”


    溫儀景嗔了她一眼,“在你眼裏,我怎生都是最好的。”


    長離寵溺的笑了,“是您給了我選擇如何生活的底氣,跟著您,無人敢催我再嫁。”


    她兩心相許的人死在了最初的戰場上,她心裏再也容不下他人。


    “都是自己掙來的。”溫儀景扶了扶發簪。


    長離跟在她身邊,為她拚過命,多少榮華富貴都擔得起。


    “我努力到今日,不說萬事隨心,但至少無人能再左右我的婚事,我嫁不嫁人,嫁給誰,都由自己說了算,皇帝都阻止不得。”溫儀景起身,長離將披帛從肩後給她披上,遮了大半春光。


    ……


    溫儀景讓門外的小廝去通知蕭玉京一道去蕭天啟所在的玉梅園敬茶用膳,另有人去玉梅園稟報蕭天啟,自己去必經之路上等夫君,順便欣賞蕭家花園的風景。


    “剛搬入京,園子未曾好好打理,可這院子裏的門檻卻都平了。”溫儀景感慨道。


    這行動力,可見蕭家財力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不多時,輪椅轉動的聲響傳來,溫儀景迴頭看過去,春日朝陽也驅不散蕭玉京臉上的死氣,真真是活人微死,不過死氣沉沉也難蓋俊美。


    她上前,接了輪椅,示意青鸞讓開。


    青鸞緊張的看蕭玉京,使喚太後娘娘合適嗎?


    蕭玉京點頭,青鸞才讓開位子。


    溫儀景低笑了一聲。


    輪椅動起來,蕭玉京將袖子裏準備好的令牌朝後遞給她,“都簽的是死契,晚些青鸞會給你送過去,你不用為了我屈尊降貴,敬茶之事並無大礙,父親不會在意。”


    溫儀景看著巴掌大的令牌,極品青玉雕琢而成,上麵的騰蛇栩栩如生,隻此玉和工藝就價值連城。


    她接過令牌的時候,順勢握住了蕭玉京微涼的手。


    蕭玉京死寂的眸光一怔,下意識要抽手,她瞬間加重力道。


    握著他的手,溫儀景繞到了輪椅右側,微微傾身湊到他耳邊,嗬氣如蘭,“夫君,是我昨夜沒把話說明白嗎?不如晌午再敬茶,先迴去我仔細再與你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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