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沐的帖子被送到了禮部,離大人的心情立即如夏花一般怒放,大手筆地賞了來送帖子的小廝,還拿著在禮部炫耀了一番。


    同仁們紛紛賀喜:果然溫家上下都是極看重離家姑娘的。


    的確是極看重,貼子裏寫了:請黎黎姑娘同往。


    離黎黎到京後鮮少出門,離庚白又是個修身自持的,他身畔一旦出現女子,那定是離黎黎無疑。


    因此,當離庚白帶著離黎黎一出現在夢粱樓,立即引起了轟動,各個樓層的欄杆上人疊人,甚至半個身子都探了出來,想一睹離黎黎的風采。


    可惜,離黎黎帶著麵紗,並不見人。


    而後麵那一輛馬車上下來的溫雲沐,則震驚於離黎黎的高人氣,心想這要是到了大婚那一天,得聽到多少男子的心碎聲啊。


    離黎黎隔著麵紗笑道,“是沐兒來了嗎?”


    沐兒?這麽親近了嗎?你們才認識多久,你都能叫她沐兒了?


    離庚白有些吃味,“是,你們還挺心有靈犀。”


    “才不是,是哥哥心不在焉,我才知道沐兒到了。”離黎黎道:“哥哥先過去問個好吧。”


    離庚白走過去迎溫雲沐,笑她:“好久沒見你這副模樣了。”


    “大名鼎鼎的溫二姑娘也得偶爾出來露個臉呐!”溫雲沐俏皮地笑笑,“快走,站在這裏,黎黎要被這些人的目光生吞活剝了!”


    在夢粱樓的頂樓,離黎黎發出了和溫雲沐當時同一句感歎:“這扇窗戶,竟如此美麗!”


    “溫府有處聽濤閣,是我哥哥的書房,你喜歡的話,我搬一扇窗,裝在那兒,你隨時可以去看。”


    離黎黎搖搖頭,“這是一件雅俗共賞的好物,放在這裏,很多人就是沒錢來,趕上開窗的日子,在樓下抬頭也能看到,把它搬到溫府去,隻愉悅我一個人,未免太過自私。”


    溫雲沐不禁在心裏歎,無論從哪個方麵而言,離黎黎的確是天下女子的榜樣,自己當時可就沒這樣的格局。


    “這次約你出來,是要送件東西給你。”


    溫徐清是個極有情趣的男子,當年除了為溫雲沐畫過首飾花樣,還為其他兩人畫過,一支是畫給攢竹,並且打了出來,最後攢竹在徐聞刀下受了重傷,用這隻簪了結了自己,而另外一支步搖,是畫給離黎黎的,但是還沒有畫完,就撒手人寰。


    溫雲沐把那它補全了,親自送到盛金記去打了出來。


    “我想他應該是想在大婚前送給你的,是蝶戀花的樣式,他去,去之前已經畫完了,隻是沒來得及送到盛金記去打。”溫雲沐哽咽了,許久方道:“後來我讓盛錦深打了個一模一樣的,這幾日我才取迴來。”


    離黎黎指尖顫抖著,一寸寸撫摸過去,眼淚顆顆砸在桌上。


    溫雲沐撒了個謊,溫徐清在這世上唯一留給離黎黎的,便是很多年前的驚鴻一瞥,可歲月太漫長,記憶也會撒謊,會模糊,會消散,但物件不會,一件獨屬於她與溫徐清之間的物件,是他們唯一的情感鏈接。


    蝴蝶是她補上的,原本隻有花,是明豔大氣的牡丹花。


    可是再美的花,如果沒有蝴蝶,也落入了孤芳自賞的淒涼。


    何況離黎黎並不是一個孤芳自賞的人,她熱烈,明媚,對這個世間有所求,她值得被所有的美好淹沒,妥善收藏起的迴憶裏,應該也有美好。


    ”那個圖樣,能不能送給我珍藏?”離黎黎顫抖著聲音問。


    “實在遺憾,之前盛金記失竊了一批花樣,就有哥哥那份,盛東家已經去找了,但希望渺茫。”


    原本這樁事,是為了拿捏劉氏私通徐聞的實證,誰成想,衛國公竟薄情至此,壓根不要實證,就要了劉氏的命。


    正好,今日當個借口,她如此聰慧,看了花樣,一眼就這知道那拙劣的蝴蝶是後補的。


    離黎黎歎了口氣,將步搖翻來覆去地看夠了,溫雲沐問道:“要不要替你簪上——”


    “不了,等到大婚那日,我帶著它出閣。”離黎黎擦去眼淚,勉強地笑了下,“我很喜歡的,會好好收著。”


    溫雲沐點點頭,三人也不再說話,倒是離黎黎先平複了情緒,問了句,“可那日大婚,姑娘怎麽辦?不出現也委實不像話。”


    溫雲沐便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通,離黎黎聽著,不禁微微笑了,“這兩年溫家可是出盡了風頭,婚禮這日再鬧上一場,怕是誰都不敢與溫家結親了,姑娘可怎麽嫁得出去。”


    “我敢啊。”離庚白自然而然地接茬,“這有什麽不敢的?多有意思。”


    離黎黎輕輕捶了自己哥哥一下,見溫雲沐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不禁替自己哥哥惋惜,看看,人家還是對你沒感覺,不然怎麽臉都不紅一下。


    溫雲沐對著離庚白,顯然是缺根弦的,她覺得他很好,好得甚至接近完美,但對他言語中的曖昧、挑逗,好像是自動生了一層屏障似的,感覺不到。


    看到離庚白,隻想跟他求教、討論。


    “上次經離大人提醒,白虹他們去監視了劉氏的女兒,可奇怪的是,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溫雲沐將白虹的記錄拿出來,解釋道:“她每天都在淩霜書院,從不外出。”


    離庚白將記錄慢慢看了一遍,道:“拜訪淩霜書院的女眷都是由她接引的?”


    “之前是徐聞,後來徐聞出事之後,才由她接引陪伴。”


    “淩霜書院的資助人名單,你們有嗎?”


    “有的,我明日讓白虹送一份給你。”


    “我仔細看看,有可能,她是第二個類似徐聞那種穿針引線的角色。”


    “可徐聞是有渠道把消息傳出去的,她沒有啊!徐聞之前養的鴿子,已經全部撲殺了,藥廬也封了,這女子白虹他們日日夜夜盯著,沒有發現接觸過外人。”


    “改日,我帶著黎黎去看看。”


    “也好,就麻煩你了。”


    離庚白忽然問:“此人的母親呢?”


    溫雲沐一愣,“這,還不清楚。”


    “去查一下吧,人總不會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離庚白說了一半,忽然微微挑眉,將紙條收了迴來,隻聽門外忽然一陣吵鬧,門被大力撞開了,一個衣飾華麗的男人狠狠甩了東家一耳光,“你是什麽東西,憑他什麽離大人,別大人,也敢掃我們王爺的興?”


    難得的,離庚白麵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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