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沐在離家養了二十來天,稍稍情況好轉就上了路。


    離庚白與她分開進京,離庚白一行人先走,三天後,溫雲沐換了女兒身,帶著白虹等人扮成上京的一家數口,一路無驚無險地走到京郊,落腳在青雲觀山下的小村子。


    “姑娘,這其實是殿下的莊子,看著人來人往的,其實最安全不過,我們需要在這裏住個十天,和小侯爺匯合,再前後腳迴京。”白虹把行李搬下來,先進屋子安置了一番。


    溫雲沐在附近細細查看過,這院子在村子最裏頭,前頭還有一片竹林,再隱秘不過,周遭還有布置過的痕跡,看著都是些要人命的陷阱。


    “之前殿下也來這小住,安全得很,裏麵東西也都是齊備的。”


    溫雲沐進去一看,三間連通的小屋,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這裏有個幾個啞仆,負責漿洗、清掃、做飯,住得肯定不如府裏舒服,姑娘有什麽需要,跟我說便是。”


    “白虹。”溫雲沐忽道:“那日你沒護到我,不是你的錯,是我太弱。”


    白虹麵對著櫃子,安置溫雲沐的衣物,聽到此話她的動作頓住了,但依舊沒有轉過身來。


    “雙拳難敵四手,我又隻學了一年武,也沒有真正對敵過,你和我都盡力了,那日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不要苛責自己。”


    “殿下讓我去溫府,就是保護你,這一次也是,讓我跟著你,就是確保你不要出事。”


    白虹不迴頭,溫雲沐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清晰地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顫抖。


    “你是來保護我的,可我也不願意成為你的累贅。”


    “白虹。”


    溫雲沐把手掌搭在白虹肩上,“你要教會我,我必須學會自保。”


    “好,姑娘,我一定會教會你。”


    “嗯,等傷好些了,我們就開始吧。”


    住下這幾日,溫雲沐察覺白虹之前在葉垂雲那,應該是個心腹人物。


    顯然莊裏住著的,都不是普通人,而是由暗衛假扮的村民莊戶。


    村長日日都會到此處找白虹稟事,明明是一個五十來歲須發花白的囉嗦老頭,可站在白虹麵前的時候,眼神銳利,言簡意賅,一派極精明的樣子。


    這天,白虹忽然來請,“二姑娘,且到屏風後。”


    堂前,那老者說起秦微舒之事。


    “這個月青雲觀有大道場,來的內眷比往常多許多,但是與秦氏往來的不多,弟兄們挨個查過,均無深交,目前的情況,是秦氏想嫁女,每次都讓溫三姑娘陪著,現在尚看不出苗頭來。”


    “其餘時間呢?”白虹問。


    “此處離淩霜書院近,秦氏走動的頻率也高了,每三天會去一次,有時停留久些,有時停留短些。”


    “帶溫雲婉嗎?”


    “不帶,隻和身邊的馮婆子,上月二十五,衛國公府劉氏也去了淩霜書院,她們單獨談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劉氏氣衝衝走了,這是當日所談記錄。”老者抽出一個直筒遞交上去,“後來我找人查了下衛國公府,發現他們也捐助著這家淩霜書院,於是我們再順藤摸瓜,發現很多高門顯貴都捐助了淩霜,一年的捐助名單、兩個月內的訪客名單附在記錄後麵,請特使細查。”


    “好,做得好,若無他事,退下吧。”


    記錄及名單極快地遞到了溫雲沐手上。


    淩霜書院,京郊這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書院,便是抱著押寶的心態來發掘些士子,也不應該會被如此多的世家門閥趨之若鶩。


    “姑娘,一般來說,有些閑錢的府裏,都會對京裏的書院捐錢捐物,所以有這麽多捐助人,混在一起看的話,裏麵有人支持殿下,或支持晉王,或觀望的都不稀奇。”


    溫雲沐嗯了一聲,隻細細看那份名單。


    盧家開始捐助的時間,正好是盧家安去書院的時間。


    林家退出捐助的時間,正好是林太常將溫雲秀收為義女的時間。


    而衛家,從一開始,就是淩霜書院的捐助者。


    “之前我和殿下懷疑秦氏與淩霜書院的先生徐聞之間有私情,殿下說會讓人留意著,現在查得怎麽樣了?”


    “沒有進展,之前秦氏迴京操辦五姑娘的婚事,等她迴青雲觀之後,徐聞去青雲觀燒香,順便去拜會秦氏,兩人交談過盞茶功夫,接著徐聞就請假迴鄉,一去到二十天前才迴來,秦氏帶著一雙兒女又去過一次淩霜書院,但待得不久就迴去了。”


    二十天前。


    二十天前!


    “白虹,如果我不受傷,伏擊完立即從漸北道迴京,二十天前差不多也就到了吧?”


    “姑娘是懷疑徐聞也參與了伏擊?”


    “嗯,徐聞五十多歲了,他上陣打打殺殺不太可能,但作為幕後主謀,有這個可能。”


    “姑娘為什麽這麽肯定徐聞就是晉王一黨?”


    “他未必是晉王一黨,但絕對是秦氏一黨。”


    截殺他哥這件事,未必是晉王棋盤上的一步棋,可絕對是秦氏棋盤上最重要的一步棋。


    “既然姑娘如此篤定,那我就趁夜摸上,索性先殺了此人。”白虹冷冷道。


    “不,我要趕秦氏出府,需要一個名頭,此人要留著做局,但你命此地中人,務必將此人盯好了,每日見了誰,說了什麽,都要報來,特地查查淩霜書院是否養著信鴿一類的東西。”


    “白虹領命。”


    翌日,白虹帶了張帖子來,落款:飄雲子。


    飄雲子?


    “青雲觀的住持。”


    “他怎麽能把帖子送到這裏來?”


    白虹麵色凝重,“不清楚。”


    “見吧。”


    “姑娘,會不會風險太大,此人不在殿下在時求見,也不在小侯爺在時求見,偏偏隻在姑娘在時送帖子來,何況秦氏是青雲觀的信眾,一年也要在青雲觀裏供奉許多。”


    “難道你不想知道,飄雲子是如何知道我在這裏的?”溫雲沐輕輕撫著那枚帖子,黃紙做的,入手粗糲,“你說他會挑時候,若這時間是他刻意選的呢?總要去會一會。”


    可是——白虹遲疑著。


    “飄雲子是約你在青雲觀山門下的一間茶棚相見。”


    茶棚?溫雲沐愕然。


    豈不是一個你來我往,人人可見的地方?


    “我哥呢?還有多久迴來?”


    “暫不清楚,昨夜本該是有消息傳來的,但沒有。”


    溫雲沐聞言,霍然站起,心中不安如同一條毒蛇,蜿蜒爬來。


    “換衣服,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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