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沐冷眼瞧著,這府裏,名副其實的嫡女溫雲婉。


    她是秦微舒的親生女兒,侯府裏眾星捧月的三小姐,自小受盡寵愛,隻要父親不在家,在這個府裏,她便說一不二。


    而自己和五妹妹素來都是不敢招惹她的,尤其是溫雲秀,上輩子挨打挨罵都是常事。


    可是今日不一樣,溫雲秀在溫雲婉第二巴掌落下來的時候,靈巧躲開了。


    “你還敢躲?”


    溫雲婉愈發火大,伸手掐住了溫雲秀的臉,“賤貨,憑你這等身份,還敢給衛三公子送點心?”話落,高揚起手正要打,被溫雲沐握住了手腕。


    “三妹妹這是做什麽?五妹妹也是父親的女兒,你憑什麽對她非打即罵?”


    溫雲婉氣笑了,果然溫雲秀這個賤人是因為有了溫雲沐撐腰才這麽囂張,她平日裏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的姐姐,是吃錯了什麽藥,敢給溫雲秀撐腰了?


    “我打她又怎麽樣,我還能打你!你算個什麽東西,也來礙我的眼?”說完掙脫了溫雲沐的手,甩了一巴掌在溫雲沐的臉上。


    很好!


    啪一聲,溫雲沐迴了手,力道自然是大多了,打得溫雲婉眼冒金星,臉上火辣辣地痛,就連珠花也飛出去一支。


    她捂著臉,不敢置信,“你你你你——”


    溫雲沐揉著臉,冷笑,“我我我——怎麽了?你打我,我還不能還手嗎?去啊,去和母親哭訴我打了你啊!我告訴你,現在父親在府,你若敢同母親告狀,我就和雲秀去同父親告狀,終了這件事,看是你被罰的重些,還是我被罰得重些?”


    溫雲婉頓時火冒三丈,她挨的一巴掌可重多了,就連嘴角都裂開了。


    “你敢威脅我?”


    溫雲沐一步步靠近溫雲婉,伸手攥住了她的脖子,捏得溫雲婉差點沒唿吸上起來,長指甲重重地在溫雲沐手上劃出幾道血印子來,可對方仿佛毫無知覺是的,還不鬆手。


    那天,她迴過頭,對她伸出手,說:“三妹妹,救我,救父親。”


    她說:“誰是你的三妹妹?我哪裏來的姐姐和父親?我恨透了你們,你們都去死吧。”


    那一刻,溫雲沐就知道,她巴不得自己不姓溫。


    晉王事成,溫家一家子都是謀逆,可她卻還能站在城門上微笑,可想而知私下到底為晉王做了多少事,來坑害自己的家人。


    便是在哥哥靈堂上那一樁,她都決計饒不了她!


    “溫雲婉,你的好日子到頭了,以後再敢來找我和溫雲秀的麻煩,我會雙倍奉還,不信你就試試看。”


    溫雲沐是瘋了吧?溫雲婉一邊掙脫,一邊想,她死命拉扯著溫雲沐的手,長指甲又在她右手劃了兩道血痕。


    溫雲沐舉起手,“看看,這又是你的罪證一樁,你若讓我與雲秀好過,那大家自然都好過,你若不肯,我便是將你推進湖裏淹死了,也便死了,這個府裏,我才是嫡長女。”


    她竟然自稱嫡長女?


    嫡長女這三個字落在溫雲婉耳裏,她立即恨得咬牙切齒。


    她受盡父母寵愛,可頭上偏偏頂著個所謂的嫡長女的姐姐,這位姐姐除了長相出眾,樣樣不如她,不過因為她早年喪母,父親格外垂憐些,就要自己處處忍讓長姐。


    長姐?嫡長女?什麽東西,父親的寵愛,耀眼的哥哥,未來還有一門衛國公府的好親事,她也配?


    “你放屁!”溫雲婉尖叫著,“你敢碰我,我讓母親殺了你——”還要說話,卻又被溫雲沐扼住了喉嚨。


    “滾!”溫雲沐低聲道,“再不滾,我現在就同五妹妹去父親處哭訴!到時別說你,你母親敢張口辯駁一句,都是驕養縱女之錯!溫雲婉,你再出聲試試?”


    溫雲沐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刀鋒,插進了溫雲婉的眼睛裏,讓她的眼淚不受控地流了出來,但溫雲沐說得是事實,他們兄妹母親早死,父親一直覺得虧欠他們,一旦父親在府,對他們便是萬分偏愛,就連母親也沒辦法爭長短。


    溫雲婉不敢做聲,又羞又氣,一跺腳走了。


    溫雲沐垂下眼,對目瞪口呆的溫雲秀說:“明日你照常來家塾,我會協助你複仇。”


    臨風閣的水榭中,葉垂雲和溫徐清都看到了方才那一幕,雖然離得遠聽不清說話,但也親眼目睹溫雲沐動手打了溫雲婉。


    葉垂雲搖著紙扇,若有所思地問:“你覺得不覺得,沐姐兒,似乎不一樣了?”


    “的確是不一樣了。”溫徐清對身邊小廝道:“請二姑娘過來。”


    不多時,溫雲沐姿態端莊地走到水榭,對著兩人行了個禮,輕聲溫語,“怎地哥哥和殿下還未迴去?”


    話落,故意繞了半圈,才坐到溫徐清身邊,她方才瞥了一下,從兩人角度望過去,有紗簾阻擋,應當是看不清臨風閣裏的情形。


    “哥,方才雲婉欺負我和雲秀,我還被她抓了一把,可是我也打了她。”溫雲沐先告狀為強,伸出自己刻意沒擦的手,亮出血痕來。


    溫徐清抱著雙臂,看自己妹妹一臉奸猾,心想今日真是開了眼了,平日裏唯唯諾諾的人,好似轉性了。


    溫徐清伸出手,掐掐溫雲沐的臉,“這皮囊下是被什麽鬼東西奪舍了嗎?”


    旁座,葉垂雲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來。


    溫雲沐拍掉溫徐清的手,白他一眼,“哥,我是不是惹事了?”


    “怕什麽,哥給你兜底。”


    “那你給我兜一輩子?”溫雲沐捧過一盞茶,眼眶子酸了一下,竟然沒忍住落下淚來,溫徐清死的那一日如同天塌了一般,在剩下的漫長的數年時光中,她一直抱憾哥哥早逝,卻在身敗名裂的那天晚上,聽到盧家安說:你們溫家這幾個不識趣的,都要死在我們手裏。


    “這幾個不識趣的”,除了自己和父親,還有哥哥嗎?


    “我們”,除了他還有誰?


    “怎麽哭了?”溫徐清掏出帕子來,幫她擦掉了眼淚,“哥不好,惹你不高興了,哥給你兜一輩子,就算以後你嫁了人,哥也給你兜底。”


    “這話可是你說的,以後我給沐姐兒挑個位高權重的夫婿,我看你怎麽兜底。”葉垂雲打趣著端起茶盞飲著,“我看沐姐兒今日就挺好,之前總覺得你們兄妹在侯府太小心翼翼,溫侯對你們極好,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你是不知道沐姐兒的難處,父親領軍出征一去就是一兩年,家裏內宅我又不能時時刻刻照料著,她也是怕給我們添麻煩才這樣。”溫徐清擺擺手,替溫雲沐辯解道。


    “哥,既然你也有照料不到的時候,那我能不能跟武館跟侯師父學點拳腳功夫,自己照顧自己啊?”


    “不行,女兒家一雙手就是用來繡花習字的,幹嘛要去舞刀弄槍,生了繭子怎麽行?”


    還沒等溫雲沐說完,溫徐清就拒絕了她,“何況武館裏臭烘烘的,一群大男人都光著膀子,你去學像什麽話,哦!”他迴過神來,“我說你怎麽要去給武館給我送點心,就為了這個?那你明日不要來了。”


    “哥!”


    “不行,這事沒商量——”溫徐清又捏捏溫雲沐的臉,“我看你是真被奪舍了!”


    “我那有個女使,拳腳功夫了得,索性讓她教沐姐兒可好?”葉垂雲說著話,又用扇子架住了溫雲沐去拿茶盞的手,“燙。”


    溫雲沐的手在空中頓一頓,迅速縮了迴去。


    上一世,倒不記得他這般好,都死心了,還總來撩撥什麽!


    “你的女使我自然是放心的,可她總不能日日來吧,惹人生疑。”溫徐清思量了一下,蹙眉道。


    “沐姐兒把她收在院裏,成了她的人,教她不是順理成章?”


    “侯府買人賣人,都是我那母親說了算的,沐姐兒怕是沒資格擅自留人。”


    “這還不好辦?打發了院子裏原有的,再買進新的來,想辦法安插進去不就完了。”


    “我正有此意。”溫雲沐插嘴截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


    溫徐清和葉垂雲雙雙睇了她一眼,均有詫異之色。


    “哥,我那院子裏都是一窩蛇鼠,之前我忍著,但現在想來,被她們這麽看著,我無論如何都是過不好的,趁著父親還在府裏,我打算把我院子裏那些人都打發了。”


    “你有這個心思也好,隻是要好好謀劃,別打發走了老的,又來個新的眼線就不好了。”


    “哥你放心,此事待我想好,自會與你商量,我要打發的——”溫雲沐笑笑,“那畢竟是一院子人啊!”


    “一院子?竟沒一個好的?”


    “嗯,三十來號人,隻有三個可留。”


    葉垂雲合扇,忽然托腮,隔著個溫徐清,但又靠溫雲沐頗近,他似笑非笑,“沐姐兒,這模樣與你哥哥簡直一模一樣,過兩日你哥哥走了,我帶你出府玩玩去?”


    好糟糕,心跳這麽快做什麽?


    “哥——”溫雲沐臉紅心跳地挪開眼,“你幫我買三十個人吧?”


    “不用。”葉垂雲側目,截住了溫雲沐的話頭,對溫徐清說:“這三十個人,我來出。”


    “好啊,你的人自然太合適了。”


    嗯?!


    那豈不是她滿院子,都變成了他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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