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垂雲來帶她買首飾,竟然是真的買首飾。


    溫雲沐站在盛金記的門臉下暗暗期待,上輩子就聽過這個金行,據說是盛家姑娘在經營,宮裏的娘娘們特別喜愛,每年都會讓盛家做上幾套頭麵,引領京中風潮,動輒就是一簪難求。


    上一世嫁人時的頭麵,就是父親拜托了東家盛錦深親自為她畫的圖樣,出動了十多個老師父為她打的,她好喜歡,可是新婚第二天,就被盧家安的妹妹搶走了。


    溫雲沐遲疑了一下,在門口收住腳步,“我沒帶錢。”


    “我給。”


    “那等我哥迴來了,再讓他給你。”


    “嗯。”


    葉垂雲笑了笑,非常縱容地道:“你隻管挑,錢的事不用管。”


    “嗯。”雖然眼睛裏放著欣喜的光芒,但溫雲沐還是舉止穩重地邁進了大門。


    掌櫃見有客上門,穿著非富即貴,立即親自迎接,一聽是平靖侯府的小侯爺,就馬上將人請進花廳,不多時一群穿著素淨的婢子們捧著一盤一盤的金器進來了。


    “小侯爺,這都是新打的樣子,京中還沒有賣過,不知道有沒有能入得了眼的。”掌櫃殷勤地道:“若是沒有看中的,等小侯爺有空,我們東家親自上門送樣式去府裏,再挑挑。”


    樣式都是極新穎的,溫雲沐一下就看中了好幾件,橫豎是她哥掏錢,她敞開了買,選白菜一樣,收入囊中。


    “我還想定一套頭麵,你拿紙筆來。”溫雲沐吩咐著。


    掌櫃不敢怠慢,立即命人拿了文房四寶進來,不多時,溫雲沐將圖樣子畫完了,葉垂雲起身看了一眼,是女子大婚時用的頭麵。


    “給你五妹妹的?”


    溫雲沐輕輕搖搖頭,低聲道:“想送給二妹妹。”


    葉垂雲挑眉,側目,說不盡的風流,他唇角蘊著幾絲笑意,調侃的陰陽怪氣:“你二妹妹年紀不大,倒是恨嫁得很,不過你父親說過了,這兩年不給你二妹妹議親,頭麵嘛,且要放一放了。”


    這兩年不議親,溫雲沐倒也不意外,原本在哥哥去世前,她也沒有議過親。


    “這圖樣子有些工藝比較難,小侯爺稍坐,我讓東家看一看。”掌櫃拿著圖樣,匆匆而去,沒多久再迴來時,帶著一個半蒙麵的女子,身材高挑,舉止優雅,“見過小侯爺,我是盛金記的東家盛錦深,這個圖樣子請務必在盛金記來做。”


    “為什麽?”好奇發問的卻是葉垂雲。


    “不怕小侯爺笑話,有幾處想法竟是與我不謀而合,所以一眼看去就心生喜歡。”盛錦深拿起筆來,在原圖上畫了幾筆,道:“鬥膽動了小侯爺的圖樣,隻是我覺得這幾處這樣做,會更好。”


    原本那副頭麵,溫雲沐就隻用過一次,加上時間久長,有些部分也記不太清,盛錦深這幾筆,倒是把空出的、錯誤的,補足了。


    “這圖樣原本是我二妹妹要的,盛東家這幾筆真是神來之筆,那就放在你這裏做吧,若是有空,可以帶著樣式去侯府同我二妹妹聊聊,估計你們聊得來。”溫雲沐笑笑。


    “求之不得。”盛錦深吩咐著掌櫃,“今日侯府要的東西,你親自去送,再拿些櫃上的新貨,給侯府的二姑娘、三姑娘、五姑娘看個新鮮。”


    “是。”


    “那這副頭麵的事,我改日去侯府拜訪二姑娘,是否方便?”


    “我會同二妹妹講,盛東家隻管去就好。”


    盛錦深是個幹脆利落的,聊完了事就告辭,溫雲沐和葉垂雲又待了一會子也就走了。


    “這是給你的。”葉垂雲遞過一個盒子來,是盛金記的,方才明明和她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買下的。


    兩支簪,一支象牙簪,是男人用的,一支累絲金簪,是姑娘用的。


    “一個給你平日外出用,一個給你在家中用,看看喜歡不喜歡?”葉垂雲懶懶靠在馬車上,目光投在溫雲沐麵上,炙熱、有力。


    她當然很喜歡,葉垂雲錦衣玉食長大,能入他眼的東西,俱為珍品,從材質到樣式,都是萬裏挑一。


    可是,這是簪子。


    “殿下,你知道送女人簪子是什麽意思嗎?”


    “你哥哥沒送過?”


    “送過。”


    “那我送不得?”


    不知不覺,葉垂雲已坐正,他言語中帶著微微的怒氣。


    “你又不是我哥!”


    “我不是你哥是什麽?是離庚白那種登徒浪子?是盧家安那種無才無德的小人?”


    “你幹嘛跟他們比?”溫雲沐有些氣悶,聽葉垂雲提起離庚白也就罷了,居然還把盧家安也掛在嘴上,立即把盒子拍在小桌上,揚聲道:“停車,我要下車!”


    “阿荊,把車趕快點!”葉垂雲黑了臉,一把攥住溫雲沐的腕子,“你還想跳車下去嗎?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如此恨嫁,這才認識離庚白幾天?就想著要給自己打副頭麵了,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我是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你是我爹還是誰?你管我嫁誰?”溫雲沐奮力扭動著自己的手腕,試圖掙脫出去,隻是越掙脫,葉垂雲就握得越緊,“你不是我親哥,又送我簪子,隻有男子對女子有意,才會送對方簪子,難不成你喜歡我嗎?”


    葉垂雲緊蹙的眉間擰得愈發深了,喜歡她?她在說什麽瘋話?她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家怎麽能說這種話,今日是對著他說,明日就可以對著離庚白說!


    “你知道的啊,我一直都是把你當妹妹的。”


    溫雲沐氣笑了,抓起桌上的盒子,“那謝謝唐王哥哥,我收下了,現在能讓我下車了嗎?”


    葉垂雲並沒有放手,隻沉聲道:“離庚白,不行。”


    “怎麽就不行了,我看還挺行的,不就兩年不議親嗎?離大人願意等我,那我也願意嫁他,我的婚姻大事,有父親有兄長,就不勞唐王哥哥操這份閑心了。”


    溫雲沐甩著葉垂雲的手,怎麽也甩不開,忽然馬車一陣晃動,她不備之下,趔趄著眼看要摔倒,卻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撈到了懷裏去。


    葉垂雲微微仰著頭,扣著她的腰,嗓音低啞,這五個字,仿佛是從她的耳朵裏吹進去的,他說:“沐姐兒,別鬧。”


    溫雲沐坐在葉垂雲腿上,一時忘了起身。


    心跳聲好大啊,險些要震聾了她,那句話像一支萬裏射來的長箭,擊中了她的心,讓她在這個瞬間,又短暫地失去了震耳欲聾的心跳。


    “聽話。”葉垂雲的眼睛裏,有星輝,明亮又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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