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兄,那日溫香軟玉入懷,感覺如何?”馮二郎和盧安家坐在浮翠閣裏,馮二悠哉地翹著腿,前幾日聽衛三說盧家安去侯府第一日,不知怎地就和溫家二姑娘衝突了,還害得二姑娘落水,但具體人是唐王殿下撈出來的,還是盧家安撈出來的,鑒於殿下的身份,誰也不敢問,可外麵現在都傳是盧大公子救了人,侯府夫人還專門去感謝了一番。


    馮二也是因著和盧家安關係好,這才敢大膽問這麽一句。


    “慎言,此事涉及唐王殿下,你上次的虧是還沒有吃夠嗎?”盧家安麵色沉沉,一口堵了迴去,顯然也不想再提這件事。


    溫家的二姑娘,那日應是真的很討厭他,落水之後他怔愣了一陣,接著就後怕起來,侯府的千金和他共處的時候落了水,萬一侯府追究起來,說是他推下去的,也不無可能。


    於是,盧家安脫下棉衣打定主意下水去救,在他入水的瞬間就看到一個人影極快地跳了下來,甚至後來先到,比他更快地向池塘深處遊去。


    盧家安在水裏摸了一圈也沒看到溫雲沐,等他浮起來換氣時,就見一條高瘦的人影已經托著人向岸邊走去了。


    長發濕噠噠的遮住臉也看不清楚,招唿過一個女使,那女使遞過披風後,在溫雲沐胸口按了幾下之後,將人打橫抱起,他順手將胳膊上的披風蓋在了溫雲沐身上,讓女使把人抱走了。


    盧家安看得很真切,那人用手指劃過了溫雲沐的臉頰,動作輕柔繾綣。


    盧家安遊到岸邊,那人卻沒走,寒風中依舊穿著濕漉漉的衣服,他迴過臉看來看了盧家安一眼,這一眼像是剔骨的刀,把他麵上的肉剃得幹淨幹淨。


    是唐王殿下葉垂雲。


    他沒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盧家安以為他去侯府讀書的事算是黃了,可侯府夫人就竟然沒有追究,反而還送了些禮物來,說自家女兒不小心落水,幸得盧大公子相助之類含糊其辭的話,並邀請他繼續去家塾讀書。


    現如今這些謠言,都是盧家的下人們聽說了侯府夫人安慰之詞才傳出來的,盧家安也要母親一力約束下人,但沒什麽用處罷了,眼見謠言愈演愈烈,甚至都生出了什麽拉拉扯扯的閑話。


    倒不是為溫二姑娘的名節著想,而是葉垂雲那一眼,明著就是在威脅他閉嘴。


    “都說是你救了溫二姑娘,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這麽被你抱了,現在京裏還有哪個敢要?”馮二哈哈笑著,摟著盧家安的肩膀,“你小子真是豔福不淺,溫家二姑娘那可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胚子,就看小侯爺,每次一出現就讓那些所謂的矜持的貴女們心潮蕩漾,妹妹更不會差,隻是你家娘子,可是不好安置,總不能讓侯府嫡長女做妾——”


    馮二話沒說完,門就被一腳踹開了,外頭站著的就是他剛嚼完舌頭的溫小侯爺,而身後瀟瀟灑灑握扇的,則是唐王葉垂雲。


    頓時,盧家安身上發冷,像是泡在那日的池塘冬水裏。


    馮二一時冷在當地,眼看著門外已經聚集了一群人,終於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他站起來,結結巴巴地道:“小,小侯爺,我不過也是聽人說的,就,就——”


    “聽人說?”溫徐清挑眉,“聽誰說?聽盧大公子親口說救了我的妹妹,還抱了她?”


    盧家安似是被人抽了一鞭子,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分辨道:“小侯爺休聽他人胡言,那日我隻是想出手相助,但令妹不是我救的,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碰過令妹一根手指頭!”


    “那你說說,是誰救的?”葉垂雲靠門站著,不動聲色地閃身讓了一下,讓門外的人能夠直接看到盧家安,他微眯雙眼,話中有話地道:“盧大公子,那你親眼所見,是誰救的溫二姑娘呢?”


    “是——”盧家安靈光乍現,“是二姑娘身邊的女使,是她救的人,也是她把二姑娘抱迴去的,殿下也看到了,那個女使叫什麽白什麽來著,反正姓白!”


    溫徐清緩緩走到馮二麵前,“你都聽到了?”


    馮二磕巴著,“聽,聽到了。”


    溫徐清冷笑一聲,“我妹妹的名節就是被你這樣人毀掉的,既然你這麽愛造謠,你且說說,打算如何辟謠?”


    “我,我——”馮二沒想明白,人人都這麽說,怎麽就變成了他造謠傳謠?


    “嗯?”溫徐清抬眉,“你們馮家是不打算負這個責嗎?”


    馮二嚇得哆嗦一下,前些日子得罪唐王的事剛傳到自己老子耳朵裏,晚上就在祠堂挨了一頓板子,屁股剛好點,這要是再一次得罪了侯府和唐王,那怕就不是一頓板子能了事的了。


    “那,小侯爺說如何,便如何!”馮二咬牙道。


    “既是如此,今日浮翠閣的酒錢你包了,每一間房都要給我說到,說你誣陷我妹妹清白,我妹妹是侯府女使白虹所救,與盧大公子沒有半點關係,此事全程由唐王殿下旁觀做證。”


    “啊?可不是我誣陷的啊——”


    “方才你與盧大公子的話不做數嗎?”


    “我,可是,我——”馮二磕巴著,隻覺得自己冤得慌,擔上了這樣一口黑鍋。


    “阿荊。”葉垂雲吩咐著,“和浮翠閣的賬房一起跟著馮二公子,話要說得清清楚楚,錢也要算得清清楚楚。”


    “是,殿下。”


    溫徐清冷哼一聲,對葉垂雲道:“今日請殿下品好酒,卻讓人掃了興,明日定去府上賠罪,先送殿下迴去。”


    “好。”葉垂雲開扇,背著手施施然走了。


    京裏哪有隔夜的閑話,馮二的事當晚就傳遍了,迴家就在祠堂挨了頓更狠的板子,被禁足三月不得出門,而關於溫雲沐的事自然也令眾人震驚,一邊誇那女使忠心,又一遍嗟歎盧家惡毒,人家願意讓他們去家塾讀書了,還故意壞人名聲。


    秦氏吃著早飯,問馮媽媽:“今日盧大公子來了嗎?”


    “還是照常來了。”


    “他得來,他不來就顯得心虛了。”


    “那老二呢?什麽反應?”


    “今日去家塾看著沒什麽反應。”


    “可惜了啊,難得出事有盧家背,這都還沒壞了老二的名聲。”


    “小侯爺也是厲害,我們散出去的風聲剛那麽一會,就被他抓住了馮二的錯處,大張旗鼓地搞了一番。”


    “可不是呢,越是厲害,才越留不得啊!否則我那兩個沒心機的,可怎麽活得了!攢竹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迴夫人話,已經跟著她表哥出城了,過幾日就會有消息的,老奴盯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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