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對方有一瞬間的遲鈍,陳青桃連喘息都沒有,就一腳往身後踹。


    她並無實戰技巧,全是因為前世被打習慣了,所以才清楚打什麽地方最疼,打什麽地方要命,


    蛇女將纏繞在身上的孢子撕咬掉部分,


    源源不斷的黑水從地麵大股大股地湧出,它們吞噬掉地麵上的孢子和“小花”,在同一刻衝向禮帽男,


    “我要——殺了你!”


    白術扶了一把陳青桃,


    “你沒事吧。”


    她鬆了鬆肩,輕聲致謝,“沒事。”


    火焰終於燒至二樓的走廊中,路人男嘖嘖暗歎,“真夠狠的。”


    “你不是要報仇嗎?”陳青桃問。


    在等火焰燒至二樓時,她也在等著白術對付秋出手,


    按理說他的大範圍中遠距離的爆炸能力很容易就能做到,但是令她疑惑的是,白術的好幾次爆炸都是刻意避著付秋的,


    她覺得白術有點奇怪,之前覺得他話多人不太著調,現在卻是過於沉默了。


    當然,陳青桃跟他算不上多熟,見他沒迴答,也就沒再問。


    既然白術不出手,那就隻能陳青桃出手了,


    剛才沒有注意,陳青桃這才發現付秋周圍的孢子正在吞噬掉小花的軀體,


    與其說是吞噬,不如說肉瘤正在和小花融合。


    她還記得小花心髒的手感,不知道此時重新長出來了沒有……


    “我說了,付秋不能死。”


    路人男想要架住她的雙手,陳青桃身子一轉,忙閃開,


    她不解:“為什麽?”


    火焰已經蔓延到了房間內,大火將所有人的麵頰染得通紅,


    每當她要出手時,對方都會將那些招式統統擋迴去,


    “付秋的能力很特殊,她可以救更多人的性命。”


    陳青桃再次發現自己不能動了,她聽到男人講:“總之,我晚點可以跟你解釋,現在來不及了,我們先從窗戶上跳下去行不?”


    “如果行,你就眨眨眼。”


    陳青桃眨眨眼,在可以行動後她笑了一聲,“原來她可以救人啊,你早說啊。”


    男人鬆了一口氣,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陳青桃幹脆地捅穿小花的後背,她往裏一伸,


    抓住了付秋的心髒。


    “你……”


    地麵開始震動,陳青桃隱約聽到有東西在躁動不安著,


    “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付秋終於睜開了她的雙眼,


    房梁和牆壁斷裂,地麵的肉瘤兇猛地蔓延著,陳青桃一把扯過白術,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哎哎——”


    他們是從外麵的窗口跳下來的,剛好跳在街上,她把白術扯到街對麵,從口袋裏拿出兩根棒棒糖,一根遞給白術,


    道:“我們那兒有兩句古話。”


    “一句叫坐山觀虎鬥。”


    “還有一句呢?”白術接過棒棒糖,很識趣地問了起來。


    陳青桃拍掉身上的孢子和血跡,“是一句詩,是這麽寫的,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大概是說前麵的道路還很漫長,我將百折不撓,不遺餘力地去追求和探索。”


    白術看著手裏的棒棒糖,嘴唇緊抿。


    轟鳴聲從街對麵傳來,房子的表皮脫落,逐漸露出一層鮮紅的血肉,


    “這房子竟然具備活性?”


    陳青桃蹲到地上,她咬開棒棒糖,“是小花吧。”


    他問:“小花?”


    “對,被包裹著的女人叫付秋,包裹她的那些紅色肉團和長條狀的觸手則是小花——也就是這棟房子。”


    她用手指碾了碾地麵上的孢子,它們比一般孢子還要有活力,甚至難以消散。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陳青桃:“一分鍾前,我瞎猜的。”


    空氣大概沉寂了一會兒,白術冷不丁說:“要不你加入我們吧,陳青桃。”


    怎麽還是這句話?


    陳青桃嚇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這麽有魅力了。


    正當她準備拒絕時,


    白術愉快指出:“我們是真正和諧友愛團結一致的大家族,有編製,五險一金,月月有獎金,一周做四休三,可以調假。”


    “哦,對了,我們還有自己的地產,公寓隨便挑。”


    “雖然目前不打算招人,但咱倆什麽關係啊,哥給你開個後門,能省一堆麻煩呢。”


    說罷,他得意地笑了笑:“你覺得咋樣?”


    簡直是出乎意料的人性化組織。


    陳青桃把拒絕的話咽下去,“……我考慮考慮。”


    白術不放棄,“別啊,我們組織不僅設備齊全,福利也好到爆炸!還有私人醫生,私人司機,私人廚師呢,全都是頂尖的……”


    “最主要的是,你隻要成功加入,你現在所有的麻煩組織一並承擔。”


    好心動啊,陳青桃想。


    “我考慮考慮。”


    白術:“哎,你怎麽這麽難搞。”


    白術終於不再是死氣沉沉的了,


    她擺了擺手,頗有些有氣無力,“太累了,讓我靜會兒。”


    他靠著牆,“行,那我給你把個風,你眯一會兒。”


    街對麵的火勢不似剛才那般洶湧,動起來的房子很像陳青桃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角色,她將二者聯合,覺得有些滑稽。


    不知不覺間,陳青桃便睡著了,她做了一個不算美好的夢境,


    那個夢有關付秋的一生。


    付秋是棄子,她和下城區萬千被拋棄的其他孩子一樣。既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誰,


    橋洞底下的老乞丐將她撿迴家,將她帶到了十歲,雖然日子很苦,但付秋很滿足。


    付秋十二歲那年,老乞丐帶迴了一個一歲左右女童,她沒有名字,包裹著她的床單上印著沒見過的小花,


    於是她的名字就這麽決定了,她叫小花。


    付秋十五歲那年,老乞丐因重病纏身,沒錢治病,她隻得拚命想辦法去籌錢。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不知道第幾次被踹出門口,街口有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替她撐了一把傘,


    他說:“我可以幫你。”


    自此,她踏上了一條不可挽迴的道路。


    老乞丐終於還是死了,但是付秋卻再也不會缺錢了。


    同年,付秋發現自己覺醒治愈係的能力有一段時間,可她不會使用,後來也是那個男人教她的。


    第二年的夏天,付秋發現了那個男人的秘密,她不願妥協,所以隻想出來了一個同歸於盡的辦法。


    但是望著妹妹那張稚嫩的臉蛋,望著妹妹再三詢問她的爸爸媽媽在哪裏的時候,付秋還是妥協了。


    付秋十七歲那年,小花六歲。


    小花被感染。


    那天夜裏,她握著一把刀在小花的床頭猶豫了很久,最終隻是抱著妹妹崩潰大哭。


    她不願跌入深淵,但卻希望妹妹能夠幸福,為此她願付出一切代價,哪怕萬劫不複。


    畫麵流轉,陳青桃看到在一片空地中,付秋將自己的心髒剜出來,遞到小花的手中。


    她還是那麽溫柔,無論何時,隻要麵對妹妹時,她從來沒有除了微笑以外的任何表情。


    ……


    “青桃?青桃?”


    模糊間,陳青桃看到有人在搖著她的肩。


    她揉了揉雙眼,有些茫然:“嗯?”


    感受到手心的濕潤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我去,你好嚇人啊,哭的時候也是麵無表情的。”


    陳青桃沉默地看著手心,大概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


    “我知道怎麽殺死付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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