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後,裴珩換上了寢衣,往床榻方向走。


    容妃早已等候多時。


    她特地穿了顯年輕的藕荷色裏衣,披散頭發,洗盡鉛華,背脊挺直地坐在床上。


    瞧見帝王過來,容妃便規矩地站了起來。


    見她還沒睡,裴珩薄唇輕啟:“朕不是讓你先睡麽?”


    容妃柔聲道:“臣妾想等陛下。”


    裴珩看了眼一旁的宮人:“容妃等朕這麽久,怎麽也沒人來告訴朕?”


    容妃溫和道:“不怪她們,是臣妾不想打擾陛下的。”


    裴珩也不再說什麽,坐到床上。


    他實在是累了。


    容妃蹲下身,為他脫去靴子。


    容妃的目光太直接,裴珩便垂眸看了她一眼,這才注意到容妃今天有些不太一樣。


    說不上具體哪裏不一樣,好像是更年輕了些?


    興許是裴珩的目光停留得太久,容妃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偏頭,問道:“陛下睡內側還是外側?”


    “朕睡裏麵。”


    帝王跟妃子睡覺時,通常都是睡內側,妃子睡外側,方便伺候他。


    但有時候裴珩也會睡外麵,隻是這種情況很少。


    容妃讓出了位置,等帝王躺下後,她再躺進去。


    宮人在外放下帷幔,熄了兩隻蠟燭,默默退出去。


    鍾粹宮頓時安靜下來。


    裴珩已然將眼睛閉上。


    不一會兒,聽見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便睜開眼眸。


    正欲開口詢問,一個光滑柔軟的身軀貼了上來。


    裴珩頓了頓,麵不改色:“容妃,你這是幹什麽?”


    容妃害羞地爬到帝王身上,紅著臉道:“陛下,讓臣妾伺候您吧......”


    按照裴珩對容妃的了解,容妃骨子裏很清高,床笫之間也是一板一眼,不會像其他妃子一樣變著花樣討好迎合他,毫無情趣。


    今晚的容妃說是變了個人也不為過。


    裴珩倒是覺得有幾分新鮮。


    他是帝王,向來隨心所欲,後宮的女人對他來說都一樣,能帶給他歡愉的,他都不會拒絕。


    容妃既害羞又歡喜。


    想到玉嬪說的話,連帶著脖子都紅了。


    她不禁想,若是她也能為陛下生個皇子呢?


    可惜,那件事過後......她再也無法受孕。


    容妃掩去眼底的悲傷,輕柔地將男人的衣帶解開。


    誰知就在這時,幽蘭居出事了!


    “陛下,娘娘,不好了!惠貴人出事了!”


    宮人著急忙慌地跑進來,事關皇嗣,明玉想攔又不敢。


    容妃臉色一變,閃過一抹猙獰。


    該死,怎麽偏偏是這個時候?!


    裴珩立馬推開她,披上衣服朝外走。


    容妃深吸了一口氣,隻好命宮人過來伺候她穿衣,然後匆忙跟過去。


    半道上,容妃冷著臉問道:“惠貴人到底怎麽迴事?”


    明玉知道惠貴人壞了自家娘娘的好事,語氣也很不悅:“聽說隻是做了噩夢,不小心摔下床了,太醫已經過去了,娘娘放心,皇嗣沒事。”


    幽蘭居燈火通明。


    到了地方,容妃就變了副嘴臉,一臉擔憂地走進去。


    就見惠貴人撲在帝王懷裏,哭哭啼啼。


    裴珩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了,有朕在。”


    太醫正收拾藥箱。


    容妃關切道:“惠妹妹怎麽了,太醫,皇嗣可有事?”


    太醫恭敬道:“迴娘娘,惠貴人隻是受了點驚嚇,胎象有些不穩,但無大礙,微臣開個安神藥讓惠貴人睡一覺就好了。”


    幽蘭居的宮人早已跪了一地。


    容妃掃視眾人,皺眉道:“好好的怎麽就受了驚?”


    其中一人答道:“迴娘娘,小主做了噩夢,不小心摔下床了。”


    裴珩怒斥道:“你們這些狗奴才,怎麽照顧惠貴人的?!”


    眾人戰戰兢兢不敢吭聲。


    容妃沉聲道:“今夜是誰當值?”


    墨竹弱弱地舉起手:“是奴婢......”


    由於惠貴人睡覺一直很老實,也很少起夜,正因如此,墨竹每次守夜都會放心的睡過去。


    沒想到今晚就出了事,真是太倒黴了!


    還好惠貴人的胎沒有事,否則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還請陛下恕罪,容妃娘娘恕罪!”墨竹磕頭求饒,“奴婢今後定會更加小心的!!”


    裴珩冷眼睨著她:“如此粗心大意,如何能伺候得好妃嬪?來人,將此人發配辛者庫,終身不得離開浣衣局!”


    墨竹嚇得臉色慘白,“小主,小主您救救奴婢,奴婢不要去辛者庫啊——”


    惠貴人一向心善,她又伺候她這麽久,主仆情誼深厚,隻要惠貴人替她求情,她一定能留下的!


    然而。


    惠貴人捂著心口,靠在帝王懷裏,看都不看她一眼。


    墨竹瞪圓眼睛,難以置信:“小主,您不要奴婢了嗎!”


    立即有兩名太監上前,堵住墨竹的嘴,一左一右的將她架了出去。


    墨竹瞪著惠貴人,憤恨不已。


    惠貴人垂著眼,眼底劃過冷意。


    既然早就知道墨竹是內鬼,她豈會讓墨竹再繼續待在她身邊?


    容妃淡淡地收迴視線,損失了一個眼線,是有點可惜。


    但沒關係,隻要惠貴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幽蘭居很快便恢複安靜。


    惠貴人心神不寧,帝王便留下陪她。


    誰都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人便是惠貴人,哪怕容妃有一腔怨氣,還是要把表麵功夫做好,嘴上體貼幾句才能走人。


    出了幽蘭居,容妃的表情瞬間變得森冷。


    沒事,玉肌丸有三天的時效,她還有機會!


    ......


    轉眼到了第二天夜裏,容妃將帝王留在了鍾粹宮。


    隻是今晚,容妃留意到帝王身上的寢衣和之前的都不一樣。


    但容妃一心想和帝王培養感情,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大概是尚衣局又出了新的款式吧。


    容妃膽子漸漸大了起來,直接跨坐在男人身上,伸手去解男人的衣帶。


    突然,手被扣住。


    “陛下?”


    “下去,把衣裳穿好。”裴珩語氣冷靜,沒有絲毫情欲。


    容妃愣住。


    不明白裴珩怎麽突然就變了副嘴臉。


    連忙規矩地離開帝王身上,慌亂地穿好衣裳,然後跪在床上。


    一股強烈的羞恥心泛了上來,指甲用力掐著自己的大腿,才勉強讓自己的語氣聽不出異樣。


    “臣妾不知犯了何錯,還請陛下明示。”


    裴珩無奈道:“你沒錯,是朕累了,過來睡吧。”


    容妃是女人,還是個不好糊弄的女人。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隻是男人的借口,一定是因為某個女子,才拒絕了她。


    男人的唿吸聲逐漸綿長,容妃卻難以入睡。


    她側過頭,望著帝王俊美的側顏,眼神浮現出難以抑製的悲傷。


    陛下,你心裏究竟在想著誰?


    是柳依依,趙婉兒,還是那個處處不如她的沈枝枝?


    許青梔連打了兩個噴嚏。


    誰在念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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