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忍不住拉住她柔軟的小手,皺著眉道:“愛妃明明受了委屈,為何要瞞著朕?不是說將朕當做夫君,要坦誠相待嗎?”


    許青梔輕輕嘶了口氣,“陛下,疼......”


    裴珩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也沒有用力抓著她的手啊。


    似是意識到什麽。


    裴珩要仔細看看小女子的手。


    許青梔似乎想把手縮迴,男人立即沉聲道:“別動。”


    許青梔輕咬唇瓣,這才乖乖待著不動。


    裴珩這才發現許青梔手上的燙傷,本是春蔥般的玉手,指尖卻泛著異常的紅,似乎還有點腫了。


    他竟到現在才發現,心頭猛地往下一沉。


    許青梔坐在一旁,聲音又細又軟:“不小心燙傷的,已經上過藥了,不礙事。”


    “還要瞞著朕?”裴珩冷下臉,“你是不相信朕會為你做主嗎?”


    許青梔臉色蒼白,可憐兮兮的說:“不是的,臣妾沒有不信任陛下。”


    說著,她抿了抿唇,低下頭,露出雪白又脆弱的玉頸。


    “娘親曾教導臣妾,為人妻子要以丈夫為先,男人在外打拚謀生,迴家是為了休息的,作為妻子要體貼丈夫的辛勞,考慮丈夫的心情。”


    “陛下是一國之君,為江山社稷案牘勞神,臣妾無法為陛下分憂,隻能盡量不給陛下添麻煩。”


    “陛下憐惜臣妾,臣妾也心疼陛下,不想讓陛下為了臣妾這點小事費神。”


    她聲音嬌軟,有種楚楚可憐的意味。


    裴珩愣住了。


    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她受了委屈,不想著自己,竟是在為他考慮......滿宮妃嬪,無一人對他說過這樣體貼的話。


    她們隻會無比貪婪,無止境的從他身上索取好處,嘴上說著關心他的話,而心裏想的都是晉位分,爭恩寵,虛偽至極。


    就連趙貴妃也一樣,雖說是他寵得她無法無天,可她極少會懂得體諒他的不易。


    而眼前的女子,懂事到讓人心疼!


    裴珩看向許青梔的眼神變得十分複雜,內心更是五味陳雜。


    久違的暖意劃過心口,裴珩也忍不住動容,內心產生了一絲憐愛,上手輕撫她的臉頰。


    “愛妃的事,在朕眼裏亦是大事。”


    換作別的妃嬪,聽到皇帝對自己這麽說,早就感動得淚涕橫流。


    許青梔卻不以為意,要是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豈會舍得她在太陽底下跪一個下午?


    她才不相信,他是之後才知道的呢。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當然,這種不屑的情緒她是不會表現出來的,相反,她還要裝作很感動,很受寵若驚的樣子。


    許青梔掀起微微泛紅的眼眸,恰似蒙著一層薄淚,嘴角輕輕顫抖,似是極力壓抑即將決堤的情緒,極其惹人憐惜。


    “陛下,您對臣妾這麽好,臣妾真的很感動。”


    皇帝今晚來看望她,就是來給她撐腰的,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善解人意的女子,裴珩是萬人之上的皇帝,也會希望有人真正的心疼他,愛護他。


    別的妃嬪給不了的溫暖,她給。


    “臣妾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臣妾很珍惜,但臣妾最想要的,還是陛下龍體安康,喜樂無憂。陛下今日來看望臣妾,臣妾已經很滿足了。”


    果然,裴珩感動壞了,一把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他沒想到,許青梔愛他如此之深。


    “愛妃如此愛重朕,朕心甚慰。”


    在裴珩看不到的地方,許青梔嘴角輕勾。


    想到許青梔還有傷在身,裴珩壓著眉眼,沉聲道:“來人,宣太醫!”


    很快,太醫院的人便趕來了。


    太醫給許青梔看了手上的傷,眉頭緊皺。


    裴珩坐在一旁,問道:“怎麽樣,可嚴重?”


    太醫彎腰作揖,恭敬道:“迴稟陛下,姝小主的傷不算嚴重,敷藥七天即可,就是......”


    裴珩:“就是什麽?”


    太醫:“就是耽擱了太久,小主皮膚白嫩,手指可能會留疤。”


    白薇此時跪下說道:“陛下,小主從貴妃娘娘那裏出來後,本是要直接趕迴綺夢閣的,不料卻在半路遇上寧平郡主……”


    “白薇,多話!”許青梔不悅地嗬斥了一句。


    白薇小臉倔強:“小主受了那麽多委屈,奴婢實在看不過去,就算小主要責罰奴婢,奴婢也要告訴陛下!”


    許青梔看似生氣了。


    裴珩抬手:“無妨,讓她說。”


    於是白薇便將許青梔白天遭遇的事都說給帝王聽。


    她果然在趙貴妃那也受了委屈。


    裴珩劍眉緊蹙,沒人能看出他在想些什麽。


    許青梔讓白薇退下,輕輕拽了拽男人的衣袖。


    “陛下,臣妾的手要變醜了。“


    裴珩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看向太醫,沉聲道:“拿你們太醫院最好的藥來給姝答應醫治,一點疤痕都不準留下!否則提頭來見!”


    太醫惶恐道:“微臣遵旨!”


    今天許青梔跪了一下午,膝蓋上也有傷,太醫望聞問切後,除了開口服的藥,還有外敷的藥。


    “小主這幾日注意休息,少走路,才能恢複得快。”太醫囑咐完,一臉汗流浹背的提著藥箱走了。


    晚上,裴珩留在了綺夢閣。


    屏退宮人後,皇帝要親自給許青梔的膝蓋上藥。


    綺夢閣上下的宮人,還有外頭候著的王公公,得知皇帝要親自給許青梔上藥,都滿臉不可置信。


    尤其是王公公,震驚得無以複加!


    他伺候了陛下那麽久,從未見陛下親自動手為妃子做過什麽,從來都是妃嬪伺候陛下,陛下躺著享受。


    像眼下這種情況,真真是破天荒,頭一迴!


    哪怕是趙貴妃,也沒有這樣的殊榮啊!


    王公公心想,這姝答應真不得了,今後絕不能得罪了!


    內室的軟塌上。


    許青梔露出一雙修長纖細的美腿,放在男人的腿上。


    男人垂著眼,用手掌的溫度化開傷藥,小心翼翼的塗抹在傷口處。


    許青梔第一次這樣認真看著他。


    裴珩的眉眼有三分像謝太妃,俊美不失威嚴,真是一副極好的相貌。


    燭光下,二人臉上都有溫情,仿佛一對真正的凡間夫妻。


    看著高高在上的帝王為自己低頭,許青梔是感動的。


    但感動過後,她就迅速冷靜了。


    裴珩之所以這樣做,是心中有愧,是在安撫她。因為皇帝可以處置寧平郡主,卻不能動趙貴妃。


    教訓寧平,就像兄長教訓不懂事的妹妹,無需顧忌太多,但趙貴妃不一樣。


    趙家是他親手扶持,用來抗衡鎮國公府的。


    若是他因為許青梔去懲治貴妃,趙家難免會有情緒。


    裴珩是帝王,要考慮的東西太多,心疼歸心疼,卻不能沒有理智。


    許青梔早就明白這一點,她本就沒打算讓裴珩替她收拾趙貴妃,畢竟她才假意歸順趙貴妃,當然不能破壞這層關係了。


    她的目的,隻為了讓裴珩對她產生愧疚,這樣才能換來更多的好處!


    許青梔很清醒,皇帝隻是她往上爬的工具,她絕不會對工具人產生任何感情!


    裴珩不知許青梔心裏所想,他看著眼前的一雙美腿,膝蓋上的傷痕就像美玉產生了瑕疵,礙眼得很,不由得皺起眉。


    心裏對寧平郡主更加不滿。


    他這幾年,的確太慣著她了,是該好好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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