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砸來的突然,若不是沈承頡留下的暗衛替宋如心擋住,許是要直接砸傷她的臉,何況這東西是平時搗藥所用,尺寸雖不大,分量卻是極其重的。


    季誠源這般行徑,讓原本已是對他完全心灰意冷的宋如心連連冷笑。


    這可並非耍小脾氣了,是打著定然要將她打死打傷的念頭,她辛苦十月懷胎,竟是不如生個炊餅。


    季誠源眼見東西被打扮成藥堂夥計的暗衛擋住,心裏更是惱怒不已,隻是等他抬頭,對上宋如心冷冰冰的眼神,又忽的覺著有些後悔。


    他隻是想讓這不守婦道的毒婦吃些教訓,方才是氣不過她那麽說,入手時覺察了東西太重,他本應猶豫的,卻忍不住還是砸了過去。


    季誠源慌張片刻,又很快緩過神來,他又不是當真想要宋如心的命,不過是一時氣惱罷了,何況她如今不是沒傷分毫?


    心裏的驚慌散去,季誠源更是橫眉冷對。


    “你這般的潑婦,真該讓爹與晴姨好好教教,免得你總覺著高人一等!”


    下一瞬,宋如心向前兩步,手一抬。


    一個巴掌響亮地扇在了季誠源的臉上,他吃痛之餘震驚萬分。


    宋如心怎麽敢打他的?!


    已是徹底長歪的季誠源哪裏會覺著自己有錯,他隻認定宋如心不曾受傷,隻是砸個東西罷了,憑什麽要扇他耳光!


    季誠源雙眼通紅,怒意盈滿了眼底,抬頭看向宋如心的眼神越發怨毒。


    小小一個孩子,竟是被教成了這樣。


    這神情連掌櫃的看著也心驚不已,如何能怨恨生他養他護他的母親到如此地步?


    宋如心這是頭次對季誠源動手,她不願委屈自己忍耐,一個孩子竟心腸狠毒至此,若是那搗藥的東西當真砸到她了,此時有沒有氣都是另說,不曾有半分悔過之意,還對她言語譏諷。


    季誠源的臉頰腫了起來,外頭忽的衝進個女子,不顧懷有身孕,急切地將季誠源抱在了懷中。


    他不認為自己有錯,如今有了懷抱可以依仗,直接高聲哭了出來。


    “晴姨,你快喊人來,喊人將這個潑婦給抓走!”


    季誠源鼻涕眼淚齊流,宋雨晴本是想著來看笑話,若是能在關鍵時刻站出來,又踩上宋如心一腳,不知她心中有多舒坦,這才跟著季誠源的馬車後邊,也趕往了藥堂。


    誰知這賤人生出的小賤種,如此輕易被落了下風,連給宋如心尋些不快都做不成。


    那搗藥的東西朝宋如心砸去時,宋雨晴心中暗爽不已,甚至無比期望能夠將她砸死。


    這可是宋如心自己的親生兒子,若是將她砸死了,無論如何也說不清道理去,宋如心怕是隻能含恨九泉。


    隻是實在可惜,宋如心身邊的夥計竟是有幾分身手,將將攔了下來。


    宋雨晴心中本就煩悶,更別說季誠源眼淚鼻涕無意抹到了她衣裳上,眼底一閃而過的嫌惡不曾被季誠源瞧見,倒是被宋如心看了個清楚。


    她可不會濫好人去提醒這白眼狼,季誠源自己甘願被宋雨晴騙得團團轉,如今的年紀也並非分辨不出是非黑白,願意偏袒宋雨晴,那苦果也要自食才是。


    宋如心且等著看呢,她等著宋雨晴將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最好是個兒子。


    這般才能令季誠源真切地感受到在這些自私自立的人眼中,他不過是從宋如心肚子裏生出來的,誰會偏袒喜愛他幫你?


    宋如心是當真氣惱極了,連害人命這等事情都能做出來,還好她早早便與侯府和離,若是她當真不清醒,為了這般一個惡毒愚鈍的白眼狼搭上自己的一生,那才真是半夜想起來都要坐起身,狠狠給自己幾個嘴巴子才是。


    “姐姐你怎能對誠兒動手?他如今年歲小,便是一不小心……”


    不等宋雨晴這故作好心的話說完,宋如心冷笑一聲。


    “便是你們侯府的好世子將我殺了,我也應當心甘情願,半分怨懟也無,是麽?你不過永寧侯的一個姨娘,竟是管起與你們毫不相幹的平民百姓來了。”


    宋如心的話不曾留有餘地,聽得宋雨晴臉頰火熱,仿佛這一巴掌實則是打在了她的臉上。


    恨得抱住季誠源的力度都免不了加大了幾分,宋雨晴心頭火起,原本是想要瞧宋如心笑話的,如今她倒是成了個笑話!


    姨娘姨娘姨娘!開口便是永寧侯的姨娘,她雖說已是當了平妻,可這與姨娘區別大嗎?宋如心這是往她傷口不停地撒鹽,刺激得宋雨晴眼眸通紅。


    她不是委屈的,是恨的。


    若是她早些被相府尋迴來,哪裏會有宋如心什麽事。


    宋雨晴佯裝哽咽,她一向擅長裝的柔弱,卻忘了如今一心護著她的相府和侯府,都無人在場,僅僅有個季誠源罷了。


    “姐姐這是怨我了?罷了,夫君偏疼我幾分,已是我的錯,隻是姐姐不應當遷怒到誠兒頭上,他不過一個孩子,被母親這般扇巴掌,心裏如何能好受?”


    幾句話之間便是要顛倒黑白,宋如心的白眼都快要翻到了填上,她鮮少為了這堆爛人的爛事而有情緒波動,今日是實在惱怒。


    “你是瞎了眼還是豬油蒙了心,今日是我先動的手?你們侯府莫不是習慣了以勢欺人,覺著誰都應當受了罪還感恩戴德吧?”


    確實是季誠源動手在先,這點便是拿出去給百姓分說,亦是季誠源不占理,如何能有兒子對母親動手的?


    宋雨晴暗自慪氣,她真想看看季誠源腦袋裏是不是漿糊。


    若是真傷了宋如心,那被揪住小辮子也無妨,左右與她幹係不大,如今不僅宋如心好生生站在她跟前,還要被她幾句話便要事情拿捏得死死的,這讓宋雨晴如何甘心。


    她腹誹幾句,麵上對季誠源卻更是關切,一麵捧著他紅腫的臉頰,一麵眼中含淚,不知情之人見了,許是還以為她是季誠源的生身母親。


    宋雨晴說話時帶上了幾分哽咽,“誠兒,晴姨知曉你是個好孩子,如今是一時情急,可你再如何急切,也不能嚇到了姐姐啊!若是姐姐說你不孝,許是你還要被人指摘。”


    一番話避重就輕,將宋如心說得好似小人。


    她用手帕拭淚,擋住了眼中流露出的十足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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