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企圖說些什麽來挽迴顏麵,卻又一心信著宋如心對他情深不改。


    季和光臉上是了然的神情,他眼帶深情地望著宋如心,偏偏又要擺架子。


    “你若是當真想討好我,便將你現下這副潑婦的姿態改了,你是知曉的,我向來心悅像晴兒那般溫柔小意的女子。”


    他邊說邊上下打量著宋如心,眼底是驚豔與不滿。


    驚豔是因著從前習慣了宋如心的陪伴,便自然而然將她忽略了,以及如今的她更加自由隨性,這番姿態帶著醉人的魅力。


    不滿是因著宋如心的話。


    在他看來,女子鬧小脾氣乃是常見的,但應當和宋雨晴那般嬌嗔,而不是宋如心的‘咄咄逼人’。


    宋如心驚詫地看著季和光,她麵帶不解,不等季和光主動出聲詢問,她便開口道:“我如今就差將糞水潑你臉上了,你竟會覺著我在討好你?永寧侯若是有空,連帶你那美嬌娘,一同尋別處的藥堂瞧瞧吧。”


    她看這兩人是病得不輕。


    季和光麵上掛不住,黑了張臉便要接著說教,宋如心蹙眉擺手。


    “如何才能將奶娘放了?”


    懶得與這人費口舌,宋如心直切重點。


    見狀,季和光心裏的怒氣逐漸累積,這女人怎的就喜歡玩欲擒故縱,他如今拉下臉來給她遞帖子,已是足夠給她臉麵了。


    當真是不懂事,難不成希望他一介永寧侯開口求她?


    手裏的帖子徑直藥堂的櫃台一扔,季和光轉身便要走,臨了腳步還頓了頓,“晴兒不喜紛爭,明日你少做這些矯揉造作的姿態,她如今身子重,你一個做姐姐的,吃醋也應當拿捏好分寸。”


    季和光抬腳便往外走,卻越走越慢,他以為宋如心瞧見他走了會心急留人,卻直到出了藥堂所在的這條街,也不曾聽到半句挽留。


    藥堂中的宋如心壓根兒不曾拿起帖子,她掃了眼便算結束。


    “東家,這帖子是扔了還是……”


    掌櫃的詢問著,宋如心想起奶娘,強壓下厭惡。


    “留著吧。”


    她話音剛落,藥堂便闖入幾個男子來,皆是穿著不凡。


    尤其領頭的男子,宋如心隻是掃一眼便能看出,他身上是京城如今正時興的料子。


    掌櫃的心驚,急忙要將夥計喊來,他瞧著像是要鬧事。


    宋如心卻眼神示意他退迴櫃台後。


    “哪位是宋如心宋姑娘?”


    領頭的男子態度良好地出言詢問,他的嗓音聽著有些尖細,宋如心似有所感,沉吟片刻後上前半步。


    “正是我。”


    男子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傳聞中都已然當上了藥王穀穀主的宋如心,竟是如此溫和貌美的閨閣女子。


    他一拱手,“久聞宋姑娘大名,我家主子如今纏綿病榻,想請宋姑娘進府醫治。”


    宋如心微微一笑,她將名號打出去就是為著吸引這些貴人,當即便命夥計去後堂拿了藥箱。


    “醫者仁心,你上門請定是你家主子病得急,便不要耽誤了,帶路吧。”


    男子神情有幾分欣賞,略顯尖細的嗓音吩咐了下人幫著宋如心拿好藥箱,便出了藥堂。


    許是不想引人注目,也不曾用馬車或是轎子來接宋如心,隻是一行人前前後後步行。


    越走宋如心便越是篤定此人定然身份十分尊貴,因著已然過了富商會居住的巷子,離皇宮不斷拉進。


    越是接近宮裏的宅子,便越是稀少,不僅僅因著銀錢,還因著接近了權利的頂端,隻有宮裏那位允許的人家,才定義將家宅選在此處。


    宅子越發稀少,領頭的男子卻未曾停下腳步。


    這人難道是朝中重臣,或是宮裏的哪位娘娘?


    宋如心正思索間,便瞧見前頭有兩個熟悉的人影,還不等走近,跟隨在前頭男子身側的孩子,便下意識迴頭看了眼。


    季誠源當即怔住了,他急忙扯了幾下季和光的衣袖。


    “爹,是那個女人。”


    對生身母親季誠源也不曾有半分尊敬,眼神反而除了好奇便隻剩下厭惡。


    季和光急忙轉身,對上宋如心的目光,他的神情多少有幾分得意。


    他就知道宋如心隻是嘴硬,不然怎會想方設法與他接近?


    “你母親這是跟著我來了。”


    宋如心聽得清清楚楚,她不明白這人是眼神出了什麽差錯,身側跟著的這麽些人,季和光竟視而不見。


    “慣會用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我怎麽就不是從晴姨肚子裏生出來的。”


    季誠源開口便是惡言,他已然習慣了這樣,半分看不上辛苦將自己生下又曾經十分愛護自己的母親。


    “你此時鑽進她肚子裏,出生還能有兩個兄弟姐妹。”


    宋如心平靜接話,分毫不氣。


    正打算附和幾句讓宋如心向他那嬌嬌美妾學習一番的季和光,隨著距離不斷拉近,看清了宋如心身側的男子後,卻驚慌失措般抬手打向季誠源的後背。


    “胡說,怎能如此說你母親!”


    他訓斥完後想與宋如心身後的男子搭上幾句話,卻被眼神製止了,隻得閉緊嘴巴,眼睜睜看著宋如心與他們一並往宮門去。


    一路無話,直至到太後宮殿中,宋如心才總算是確認了。


    不僅是宮裏的貴人,還是太後這般極度尊貴的。


    領路的男子是太後宮殿中的太監總管,也是太後跟前極為得臉之人。


    趙公公命人將藥箱檢查一番才遞給了宋如心,又命宮女將她的衣裳也查驗一遍,才將她帶去了太後麵前。


    太後雙目緊閉躺在床榻上,麵色蒼白不帶有半分血色,唿吸一會兒平緩一會兒急促。


    宋如心觀察片刻,上前把脈,抿唇不語。


    “如何?太後這病……宋姑娘可能醫治?”


    趙公公急切追問著。


    “太後娘娘可是平日裏頭部悶痛,唿吸時覺著心口絞痛,若是吃了飯食更是耳後似有針紮,夜裏入眠便是夢魘不斷?”


    病症都對上了!


    趙公公眼神一亮,緊盯著話音剛落的宋如心。


    “對對對,宋姑娘果真有本事!那如今要如何醫治才行?”


    宋如心收迴把脈的手,打開了手邊的藥箱。


    “先用銀針針灸太後娘娘的太陽穴與眼底,以及……”


    趙公公的臉色一變,正要出口斥責,便聽到閉目養神的太後出言:“讓她試試,本宮實在是受不住了。”


    聞言,宋如心將有小臂長的銀針拿出,照著太後娘娘的太陽穴便要紮下去。


    趙公公驚詫又惱怒,他尖細的聲音大喊道:“將人拿下!這般長的銀針,宋如心你是要刺殺太後娘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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