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鶴被周海的言論氣笑了,男人精致的眉眼之間盡是乖張狠戾,


    “你?要我乖乖的出去給你經營公司?”


    “老頭,是不是我這兩年太給你臉了?”


    他撐著書桌,雖然是在笑著,可眼底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


    “你以為我在乎你的周氏?我是為了許意才迴去的,所以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周氏放棄許意。”


    “我告訴你,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這事兒你說了不算。”


    “我隻要許意!”


    “想拿我的感情去換你那個破公司的利益,做夢去吧!”


    周海看著跟自己叫板的周鶴,嗤聲一笑,


    “你的感情?你的感情就是三心二意,在外邊養著一群,然後‘一心一意’的隻想跟許意結婚嗎?”


    “還是每天像是個夥夫保姆一樣去人家裏給人洗衣做飯啊?”


    “我的破公司?”


    “你以為沒有周氏,許意會正眼看你嗎?”


    他眼底露出譏誚,


    “兒子,承認吧,周氏為你身上增添了太多光環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兒子,你以為你在外麵那些小情兒會正眼看你,許意會正眼看你?”


    “沒有我的破公司,你什麽都不是!”


    周鶴有一瞬的確被周海的話刺到了,那雙漆黑的瞳子裏神色冷了冷。


    其他人他不在意,左不過心情不好時候的消遣,但許意...他不確定,她足夠愛他。


    看到周鶴那一瞬的怔仲,周海像是一個勝利者一般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你和沈京宴差不了兩歲,他能在短短五年內掌控沈家,並且將旗下的企業推至如今的高度,你差的還很多。”


    “好好經營公司,等我退下來,這一切不都還是你的。”


    “等你站在巔峰,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


    周鶴聽著他這些話驟然抬眸,眼底滿是諷刺和不耐煩,他嗤聲一笑,


    “別畫餅了。”


    “你的公司,誰在乎?”


    “別拿花言巧語哄我給你賣命了,我不在乎,許意當初是為了周氏也好,為了我也罷,都無所謂。”


    “我喜歡她,我就不會放棄。”


    “還有,我跟你不一樣,不會為了一個破項目破公司出賣一切。”


    “怎麽,當初年輕的時候不在意我,現在年紀大了提不動刀了,想著讓我給你衝鋒陷陣了?”


    “做什麽青天白日夢呢!”


    周鶴絲毫不留情麵,周海被他氣的麵色鐵青。


    父子兩人針鋒相對,談話不歡而散。


    可就在周鶴剛剛邁出周家大門的那一刻,十幾個保衛員圍了上來,把他攔住。


    周海看著周鶴,冰冷的眼神裏透著蔑視,


    “新加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


    這幾天許意一直在加班,幾乎吃住都在公司裏。


    項目進行到一半,雖說遇到了些許難題,但也全都被解決了。


    剩下的事情不太需要她一直盯著,交給項目組的其他人繼續做就可以。


    按照進度估算,這個項目應該可以提早結束。


    她眼看著時間差不多,去了趟醫院,卻被告知沈京宴已經出院了。


    許意不太明白這他這忽如其來的變化,但也沒放在心上,隻不過京北那個研討會,她還得去一趟。


    馬上就是京大一百周年校慶,恩師發來了邀請,再加上父親忌日臨近,不管怎麽說,她也是要迴一趟京北的。


    臨行前,許意給周鶴打了個電話,但周鶴沒接。


    她想著,等她迴來,他們兩個的事情,也是該有一個結果了。


    姚窈坐在工位上猶豫了很久,才抬頭看向許意,


    “許總,這次研討會可以讓其他人去嗎?”


    她不太想去京北。


    許意抬頭,有些疑惑,


    “怎麽了?”


    她記得她碩士在京大,這次迴去,還能順帶著參加校慶。


    姚窈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說,


    “不是每個學生都跟自己的導師關係不錯的。”


    對於她來說,讀研的那段時間,簡直就是噩夢。


    許意這才想起來,以姚窈的學曆和能力,原本能去更好的平台工作,當年她來雲深,其實算是屈才了。


    而桎梏她的原因就是,她碩士期間延畢一年。


    可以她的能力來說,提早畢業都是輕而易舉,又為什麽會延畢呢?


    既然原因不在姚窈,那隻能是......


    許意聽著頷首,


    “可以,隻不過這次研討會的方向跟你做的方向很契合,放棄有點可惜,你不如再考慮考慮?”


    雲深要拓展的領域還有很多,姚窈能力出眾,她是拿她當現在她這個位置的接班人來培養的。


    而要坐在這個位置,不可能避免這樣的社交場合。


    姚窈一下子泄了氣,她趴在桌子上,一臉的糾結。


    是啊,這個研討會她很感興趣的。


    隻是一想到會碰到某個人,她就覺得很煩很惡心。


    但糾結過後,姚窈還是決定跟著許意去。


    又不是她有問題,她幹嘛要躲著?


    從海城到京北,機程兩個小時,看著久違的帝都,許意有一瞬的恍惚。


    這裏承載了她太多好的和不好的迴憶。


    **


    抵達酒店時,已經是中午。


    許意和姚窈簡單的吃了點東西,而後出門買了一束茉莉,打車去了京郊墓園。


    十一月中旬,秋風蕭瑟,枯黃的梧桐葉落了滿地。


    她抱著潔白的茉莉拾階而上,卻在父親的墓前偶遇了一個人。


    女人穿了一襲黑色的裙裝,外罩同色係的大衣,濃密的長發散在身後,正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發呆。


    聽到動靜,她轉過頭來。


    黑色的墨鏡下麵,是一張與許意十分相似的臉。


    應該是說,許意像她。


    歲月未曾在舒然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反而是時間的沉澱讓她更加有韻味。


    她是許意的母親。


    算起來,母女兩人該有七八年沒見了。


    上次見麵,她從她的身邊接走了有心髒病的許喬,再往前,便是父親公司倒閉,她轉身離開。


    許意有一個十分幸福的童年。


    她的父親許澄是一家小型科技公司的創始人,母親漂亮溫柔,她還有一個小六歲的妹妹,他們的家庭富足,和樂。


    隻不過變故發生在她初二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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