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沒了。”


    天火宗的長老、弟子們望著這一幕。


    宗主火瘋,也是一陣失神。


    陳靜玄麵色不起波瀾,開口道:“火瘋宗主,天火宗似乎……很糟糕啊。”


    “哼。”


    火瘋迴過了神來,沉聲道:“陳宗主,今天這事,你說如何處置?”


    宗門崩毀,原因不知,當下處理礦產重要,宗門可以再建。


    陳靜玄微微沉默,開口道:“這條礦產,上道宗和天火宗,一家一半。”


    “一家一半?”火瘋氣笑:“好個一家一半,我若也挖到你家門口,和你要求一人一半,你答不答應?”


    “四六分。”


    陳靜玄道:“上道宗四,天火宗六,火瘋宗主,首先這一條礦產,你宗門千年間沒有探索出來,其次,開鑿難度不小,地層存在大量毒瘴。”


    礦毒是真的,上道宗為此,消耗不少法寶,才扼製毒瘴,並疏散一部分。


    “陳靜玄,你真拿我天火宗好欺負不成?”火瘋沉喝一聲,絕不退讓。


    四六分,不可能!


    天火宗,全都要。


    “火瘋宗主,做人不要太貪。”陳靜玄開口。


    事實上,他沒想過要獨吞礦產,也知道,天火宗不可能和上道宗平分。


    他的目標是拿走靈脈,如今辦成了,但,樣子還是要裝一裝。


    “陳靜玄,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討價還價。”火瘋宗主突然冷笑,像想起來一件事,隨意道:“哦,上道宗最近有一個弟子失蹤了吧,對你陳靜玄來說,這個弟子應該非常的重要。”


    陳靜玄聞言,眼神微眯,火瘋言下之意,顯然是在指上道宗的核心弟子。


    “我隻是聽說,青玄宗的核心弟子最近接二連三失蹤。”陳靜玄暗道,目光默默看向天權大長老。


    怎麽如今,上道宗的核心弟子也失蹤了?


    “不可能,楚猛、安澤、芙蕖、王有才,我各峰核心弟子都在,醉空閉關了,沒有任何一名核心弟子離開過宗門。”天權大長老直接迴道。


    李待秋的妹妹李時雨,盡管也是一位核心弟子,但,直接被忽略掉了。


    “是嗎?你們在好好想想,我天火宗最近抓了一個小偷,他竟敢盜取我宗的赤煉靈果,被我宗長老當場鎮壓,修為還不低,化神境,若這個人,不是陳宗主的弟子,那麽,是殺是剮,我可就不客氣了。”火瘋嘲笑道。


    “難道你們抓了我們的大師兄沈長弓?不,這不可能。”


    突然,楚猛站了出來,這次挖礦,他也參與了。


    如今,上道宗的核心弟子,並非都在宗門,有一個人,不久前離開了,那人正是宗門首席,沈長弓。


    “楚猛,究竟是怎麽迴事?”天權大長老問。


    “首席沈師兄出關,突破了化神境,說去幽暗森林曆練,然後去堵青玄宗的山門,給同門出氣,怎麽可能會落在天火宗的手裏,而且,大師兄還偷盜靈果?”楚猛慌忙搖頭,不敢相信。


    沈長弓出關,意氣風發,走得的時候,那麽颯,豪情萬丈。


    當時楚猛還對安澤說,他有沈長弓的實力,比大師兄還颯。


    可現在,沈長弓沒去堵住青玄宗的山門,倒是成了天火宗的階下囚?


    令人,難以承受!


    “糟了,難道沈長弓,真的被天火宗抓住了,落在他們的手裏?”


    遠遠地,李待秋剛好帶著畫仙趕到,二人躲在遠處,聽到了這場對話。


    細思起來,幽暗森林的三眼蛤蟆曾說,打跑一個首席,李待秋那時沒在意,隻道三眼蛤蟆自壯聲威。


    如今看來,那人可能就是沈長弓,上道宗百年罕見的頂尖天才,三招沒過,敗給了一隻蛤蟆,還身中劇毒。


    “天火宗的赤煉靈果,可焚煉經脈,淨化雜質,確實也能夠解毒,糟了,可能真是沈長弓。”


    李待秋的心弦揪起了。


    沈長弓為了解蛤蟆毒,被天火宗當場捕捉。


    但,事情比想象中可能更糟糕。


    沈長弓修為弱,不比畫仙楊公望,幽暗源頭的屍毒極強,處理不及時,可能對身體造成無法逆轉的損傷。


    沈長弓中了毒,為何不迴宗門,向藥藏峰求救,非孤身一人跑到天火宗,盜赤煉靈果。


    這下好了,被人家抓住了。


    一個核心弟子落在天火宗手裏,何況,沈長弓是陳靜玄的親傳弟子,長徒!


    “你們把長弓怎麽樣了?”陳靜玄大喝一聲,心境無法再平靜。


    “陳靜玄,你終於肯承認,那是你的徒弟了,我本來想把他殺了,哈哈哈哈……好好好啊,你的徒弟,偷盜我的赤煉靈果,你當師父的,派弟子挖掘我宗靈礦,我倒想問問你,上道宗該怎麽給我個交代?”火瘋霸道喝出一聲。


    如今,手裏握著籌碼,膽氣也充足了。


    為了救迴弟子,他不信陳靜玄不在礦產上讓步。


    這一條靈礦,天火宗吃定了。


    “火瘋宗主,可否把你們抓到的人,帶過來讓我瞧一瞧?”陳靜玄努力平靜道。


    “不行,先解決了靈礦的事,再處理你的徒弟偷盜我宗的靈果。”火瘋拒絕交人,不斷給陳靜玄心裏施加壓力,令他顧忌。


    “天火宗的赤煉果,我上道宗願意奉上等價靈材賠償,你們先放了我的弟子,但這條礦產,我上道宗絕對不退讓。”陳靜玄迴道,暗中攥緊了雙掌。


    他但凡退一小步,天火宗就前進一大步。


    條件隻有牢牢捏在手裏,才能盡可能為自身爭取空間。


    這就是博弈!


    “老楊,該你上場了,去插一腳,把水攪渾。”李待秋直接把楊公望推了出去,時機已到。


    讓老楊把局勢攪亂,才能扭轉對上道宗的不利。


    “哈哈,你們無緣無故的亂抓人家弟子,現在,人家發現一條礦產,你們還自稱是自己的,妄想獨吞,如此不講理,天火宗老一代的聲譽,都被你們這一代搞臭了,世風日下啊。”楊公望背著雙手,慢條斯理的邁步而出。


    “畫仙,楊公望。”火瘋目光一轉,不由神色一沉。


    離洲三仙,流星劍仙、瑤華仙子以及畫仙,作為三宗巨頭人物,火瘋自然是認得楊公望。


    陳靜玄也是如此。


    “楊道友,言之有理啊,我的徒弟,本來在宗門好好修煉呢,火瘋這貨,突然說把我徒弟抓了,還誣陷我徒弟偷盜靈果,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陷害,而且,就連我想見徒弟一麵,也都不準許,噢,我明白了,莫非青玄宗核心弟子最近鬧失蹤,背後是你們天火宗的陰謀?”陳靜玄皺眉。


    “陳靜玄,你不要胡說八道,明明是你的徒弟,偷盜我宗的靈果,你現在反而誣賴我了。”火瘋一聽嚇一跳。


    青玄宗的人失蹤,跟他天火宗沒有任何關係啊。


    “我覺得此事很有蹊蹺,陳靜玄,不如這樣,你著人把白乘鶴宗主請過來,讓他當年和天火宗對質。”楊公望道。


    陳靜玄點頭:“妙極。”


    白乘鶴不是省油的燈,暗地裏還有一個老祖葉擎蒼,徒弟徒孫若真是被天火宗搞沒的,事就大了。


    “我火瘋對天立誓,青玄宗的核心弟子失蹤,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現在是解決礦產的事,你們不要搬弄是非。”火瘋怒道。


    “哦,你想解釋什麽?”陳靜玄問。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啊。”楊公望道。


    “楊公望,此間事,與你畫仙有何關係?”火瘋咬牙切齒,感覺畫仙故意從中作梗。


    “怎麽沒有關係?”楊公望抬頭暴喝。


    這條礦產,是他先發現的。


    他中了幾十年的毒。


    他本來好端端和李待秋平分礦產。


    上道宗取走一份就算了,天火宗竟獨吞他畫仙的寶藏,簡直孰不可忍!


    “我的意思是,我路過此地,聽見你們吵鬧,影響我的雅興,我就來看看,你們繼續就好。”


    有氣得憋著,楊公望往地上一坐,直接躺了下去。


    見狀,火瘋的臉色陰晴不定。


    這畫仙的修為,雖然以前不如他,一手顛倒乾坤的畫作,卻也極其難纏。


    如今楊公望是個什麽水準,火瘋心裏也沒底,畫仙壓製了靈力,除非動手試一試。


    可這局勢,他敢主動出手嗎?


    陳靜玄就很難對付了,又來一個畫仙,萬一把楊公望惹急了,跟陳靜玄站在一塊,這一條礦產就不用爭了。


    “宗主的樣子,好像很棘手。”


    “廢話,楊公望百年前,就有突破大乘的趨勢,如今隻怕已是大乘初期,甚至是大乘中期強者,和宗主的修為齊平。”


    “畫仙的畫作十分厲害,倘若和陳宗主聯手,一定把咱們宗主打得連媽都認不出來。”


    天火宗弟子們,小聲議論;而長老們的臉色,也是愈發難看。


    “小小畫仙,也敢在我天火宗的地盤鼓噪了,老夫在此,我看今日誰敢放浪?”


    一聲氣震天宇的斷喝傳開,霎那間,天空渡成無盡紅霞,宛如火海翻騰。


    “糟糕,天火宗的老祖逼出來了。”


    暗處,李待秋抬頭望天。


    見一襲龐大的紅袍威風出現。


    這身影,乃天火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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