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傅老夫人一向不喜歡她。


    文曜之前為了她和傅老夫人鬧了一場,甚至為此離開傅氏。


    傅老夫人心裏對她有氣也很正常。


    但她怎麽都沒想到,原來到了現在,在傅老夫人看來,她恐怕和外麵那些千方百計想要攀上傅先生的女人沒有任何區別。


    好在,她一直想得很清楚。


    她和傅先生的事情,是她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看法。


    傅先生都能為了她從傅氏脫離出來,她不能因為傅老夫人的兩句話,就去懷疑傅先生對她的愛。


    她定了定心,嘴角勾起一抹禮貌又客氣的笑容。


    “老夫人有話不妨直說。”


    見她竟然這樣沉得住氣,傅老夫人一雙精明的眼中劃過嘲諷。


    這女人未免也太過自信了。


    難道真當文曜是真的愛她不成?!


    文曜既然是和她協議結婚的,想來應該是有他的打算。


    但不管文曜是何種打算,也肯定不是因為愛情。


    不然,過去這麽久了,文曜為什麽沒有作廢合同?甚至還讓曼妮看到了合同。


    很顯然,在文曜那裏,顧小滿也不過是枚棋子罷了。


    偏偏顧小滿油鹽不進,傅老夫人心下一狠,索性張口便開始胡謅。


    “本來是顧忌你的感受,既然你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也希望你知道之後,不要記恨文曜。”


    顧小滿好整以暇地看著傅老夫人,神情淡淡,“您放心,不管您說什麽,我都不會記恨文曜。”


    她這樣說,傅老夫人倒是高看她一眼。


    “你和文曜認識的時間短,自然不清楚文曜是有個青梅竹馬的。隻是那姑娘早些年出了國,文曜這些年也一直不近女色,一直到你的出現。”


    傅老夫人說到這頓了下,意味深長地看著顧小滿。


    “你和文曜為什麽會有那一晚,想必你也很清楚。文曜是個很有責任感的孩子,雖然第二天就去了國外,但迴國之後得知你的遭遇,出於責任,還是出手懲治了那些亂發新聞的媒體。”


    “文曜之所以和你協議結婚,也是因為他以為那丫頭以後都不會再迴國了,傷心之餘又為了讓老爺子高興,才會急匆匆和你協議結婚。”


    老夫人的話說得很委婉,顧小滿卻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其實,傅先生為什麽偏偏選擇和她協議結婚這件事,一直是她的一個心結。


    她原本想等傅先生迴來之後,好好地和傅先生談一談。


    沒想到,竟然提前在傅老夫人這裏聽到了所謂的解釋。


    當初,傅先生的確說是因著傅老爺子的原因才要協議結婚的,原來,背地裏,其實還有這一層關係在?


    如果之前沒有從葉思語嘴裏知道有葉曼妮這個人的存在。


    她肯定不會相信傅老夫人的話。


    但,思語也確實說,葉曼妮是和傅文曜一起長大的。


    葉曼妮和傅文曜傳過緋聞,傅文曜對葉曼妮是特別的。


    傅先生,真的……是把她當替身嗎?


    顧小滿緊攥著拳,澄亮的眸子裏有著明顯的茫然。


    見顧小滿隱隱有些被說動,傅老夫人仿佛被鼓勵了一般,故事編得更加的離譜。


    她仔仔細細,一寸寸地打量著顧小滿精致的小臉,視線落在她澄亮的眼睛上看了好一會,驀然眼睛一亮。


    看到老夫人的眼神,玉青心裏咯噔一下。


    老夫人為了讓顧小姐離開文曜少爺,編故事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要是讓文曜少爺知道,肯定又會生老夫人的氣。


    雖然文曜少爺和顧小姐確實有份合同在,但這也並不能確定,文曜少爺就真的不愛顧小姐啊。


    想到這,玉青擔憂不已地看著老夫人,正想開口提醒老夫人悠著點,給自己留點後路。


    還沒等她開口,老夫人已經興致衝衝地開了口。


    “你也不用傷心,能替代曼妮那孩子在文曜身邊照顧這麽久,也是你的福分。”


    話音落下,顧小滿和玉青同時看向傅老夫人。


    顧小滿精致的小臉上滿是震驚,臉上再也維持不住鎮定,有些呆滯地輕聲詢問:“您說什麽?”


    傅老夫人見狀,心裏十分滿意自己靈機一動的靈感,苦口婆心地勸說顧小滿。


    “曼妮出國得早,也是前幾天她來宅子,我才發現,你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很像。想來,文曜應該是看在這個的份上,才會提出那份協議。”


    顧小滿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坐在原地,耳邊嗡嗡作響,隻有一句話在不斷迴蕩。


    你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很像。


    仔細想想,傅先生確實很喜歡她的眼睛,說她的眼神很清澈,向天上的星子落在了她的眼睛裏。


    原來,那些讚美本意上都不是讚美她的嗎?


    她,隻是葉曼妮的替身?


    顧小滿宛如晴天霹靂一般,好半晌迴不過神來。


    胸腔裏的心髒疼得厲害,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伸進她的胸腔,在裏麵攪弄風雲。


    她精致的小臉一片慘白,之前一直維持在臉上的鎮定皸裂開來,露出內裏的脆弱和傷心。


    傅老夫人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莫名有一絲不忍。


    轉念想到岌岌可危的傅氏,麵色冷沉下來,繼續道:“與其最後弄的那樣難看,我勸你還是好好看看我給你的合約,總好過最後一無所有。”


    聽到一無所有幾個字,顧小滿猛然迴過神來,不可置信地看向傅老夫人。


    “你的意思是,小一……”


    不等她說完,傅老夫人沉聲打斷她,“小一是傅家的血脈,自然是由傅家來撫養。”


    顧小滿聞言,臉色更加的雪白。


    傅老夫人顯然很懂得打一棍給一個甜棗,聲音柔和不少。


    “不過你放心,隻要你簽了合約,我保證你一周至少能見小一一次。”


    “你也不用太擔心小一,她畢竟是我的曾孫女,是文曜的親生女兒,不會受委屈的。”


    說著,傅老夫人意味深長地又加了一句:“更何況,她的眼睛和你可是一模一樣。”


    顧小滿一怔,眼裏滿是譏諷。


    嗬,老夫人這意思,是小一的眼睛像葉曼妮,所以不會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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