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顧小滿一頭霧水,澄亮的大眼睛裏寫滿了茫然。


    她抿唇,絞盡腦汁地迴想之前到底說了什麽。


    她之前是怎麽說的來著?


    先生最好?最棒?超好?


    可是這些她剛剛都說了呀,難道還有別的?


    顧小滿皺了皺眉,仔細地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忽然想到什麽,耳尖紅了紅。


    傅文曜說的,難道是那句:“我愛先生?”


    想到這,她漂亮的小臉都有些冒熱氣,卷翹的睫毛如同展翅欲飛的蝴蝶翅膀飛快顫動。


    媽媽還在時,她經常會對媽媽說:“小小最愛媽咪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在愛情上,她卻很少會在言語上表達愛意,總覺得做比說要重要的多。


    當初和邵禹行在一起,她從頭到尾好像都沒對邵禹行說過一句喜歡。


    說起來,和傅先生在一起到現在,她似乎還沒有認真鄭重地對傅先生好好說過一句:“我愛你。”


    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裏,傅文曜眸光沉沉,挑起她的下巴,意味不明道:“想起來了?”


    顧小滿卷翹的眼睫顫了顫,漂亮的小臉騰的一下紅了個透。


    她仰著小臉仔仔細細看著傅文曜俊美無儔的麵容,抱著傅文曜腰的手指無意識蜷縮起來。


    顧小滿往前湊近傅文曜,在男人深沉地注視下,鼓起勇氣,認真又鄭重地將滿腔愛意訴說出來。


    “先生,我愛你!超級超級超級愛你的!”


    她聲音嬌嬌軟軟的,嗓音有些發顫,澄澈的眼眸裏寫滿了炙熱的愛戀。


    傅文曜的心像是被小奶貓的小軟墊輕輕踩了踩,軟成一團。


    他瞳仁一縮,平靜無波的黑眸蕩起愉悅的笑意,扣著顧小滿的腰,俯身吻在她如玫瑰花瓣一般柔軟的唇上。


    顧小滿笑著閉上眼睛,緊緊抱住男人的腰,乖巧承受這個溫柔繾綣的親吻。


    曖昧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氣氛逐漸升溫,曖昧又撩人。


    顧小滿嗚咽著被傅文曜輕柔地放在大床上,不等她睜眼,男人再次覆身下來。


    白色的紗簾被風吹得鼓動起來,夜幕上高懸的月亮透過縫隙隱約看到床上交疊的人影,害羞地躲進雲層裏。


    ……


    寧城監獄。


    司機堪堪將車停好,監獄的大門轟然打開。


    顧韻詩打開車門,小心地下車,步伐緩慢地朝大門走去。


    看到顧紀淵和楚梅從門內走出來,她眼睛一亮,依舊沒加快腳步。


    醫生可是特意囑咐過她,現在這個階段要萬般小心。


    手掌輕撫過小腹,顧韻詩下意識放緩腳步。


    顧紀淵急匆匆朝她走過來,麵色陰沉如霜,冷冷道:“快走。”


    顧韻詩這才發現顧紀淵穿的還是進監獄之前的那套西裝,整個人絲毫沒有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看上去像是老了好幾歲。


    他的頭發長了不少,看上去像是仔細整理過,但還是亂糟糟的,和之前精心打理的發型完全沒法比。


    下巴處冒出不少青色的胡茬,仔細看還有細小的傷口。


    隨著顧紀淵的走近,一股東西餿了似的臭味傳來,顧韻詩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爸,你身上什麽味道啊?”


    顧紀淵聞言腳步一頓,黑眸冷冷掃向她。


    顧韻詩被他看的後背發涼,仿佛被陰冷的毒蛇纏住一般,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顧紀淵沒迴答她,越過她直接朝不遠處的房車走去。


    人走遠了,那股陰冷的感受才緩緩消散,顧韻詩打了個哆嗦,臉色有些發白。


    “愣著幹什麽?韻詩,快來扶我一下。”


    顧韻詩循聲看去。


    楚梅扶著腰走的很緩慢,臉色慘白慘白的,對她招了招手。


    顧韻詩的目光落在她已經顯懷的肚子上,厭惡地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自己還平坦的小腹。


    她現在也是孕婦,肚子裏懷的崽崽可比楚梅肚子裏那個賤種金貴多了!


    況且,楚梅剛從監獄裏出來,誰知道楚梅有沒有在監獄裏粘上什麽髒東西。


    她可不想把監獄裏的晦氣沾染到崽崽身上。


    想到這,顧韻詩不僅沒有上前去扶楚梅,反而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幾步。


    她咬咬唇,白著臉委委屈屈地看向楚梅。


    “媽媽,我的腰最近有點疼,沒辦法扶你了。”


    楚梅眉心皺的幾乎能夾死蚊子,不甚在意道:“好好的腰怎麽會疼?就隻是扶一下媽媽,不會怎麽樣的。”


    顧韻詩聞言不為所動,麵上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不行,我的腰有點疼,先迴車上了。”


    話落,她轉身不緊不慢地朝房車走去。


    楚梅陰惻惻地盯著她的背影,滿臉不悅,難受地挪動有些浮腫的腳跟上去。


    顧韻詩打開房車門,迎麵就是一股什麽東西餿了的臭味,她白著臉幹嘔兩聲,忙後退幾步,大口唿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壓下胃裏翻湧的惡心,她走到駕駛座敲了敲車窗,吩咐司機將車內的換氣係統打開。


    幾分鍾後,約莫著車內的空氣應該好一些了,她才皺著眉上車。


    雖然換風係統已經打開,車內依舊有一股餿味。


    顧韻詩麵色一僵,注意到味道是從顧紀淵身上傳過來的,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一些。


    將顧韻詩的動作看在眼裏,顧紀淵的臉色越發的陰沉,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攥成拳,手背青筋凸起。


    他自然知道自己身上是什麽味道。


    監牢攏共就那麽大,衛生間和床鋪沒有任何的阻擋,而且還不能洗澡。


    洗澡隻能去澡堂裏,不僅有固定的時間還沒有隔間。


    顧紀淵怎麽都過不去心裏的坎,寧願忍著惡心,也做不出和一群人赤裸相對洗澡的事情來。


    原本以為春節之前就能出來,誰知道竟然拖到現在才放出來。


    快半個月了,身上當然會有味道。


    楚梅艱難地上了車,委委屈屈地在顧紀淵和顧韻詩中間坐下。


    聞到顧紀淵身上那股味道,她捂住嘴一陣幹嘔。


    顧紀淵陰沉的臉又往下沉了沉,車內的溫度都跟著低了幾個度。


    顧韻詩生怕她吐到車裏,連忙抓過旁邊的垃圾桶放在楚梅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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