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輕笑出聲,看向顧紀淵的眼神沒有一點溫度,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顧總可真有趣,合著我們拍賣會白忙活一場,顧總連個喝茶的錢都不肯出?”


    顧紀淵簡直要氣吐血,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您說笑了,‘四季’的價值別說喝茶了,茶樓都能買下好幾棟了。”


    “顧總不想出手續費也可以,保密協議必須簽,不然,恐怕不能送顧總出門。”


    女人漫不經心地欣賞著美甲,掀眸看向保鏢,“聯係法務草擬一份保密協議送過來。”


    對方直接做了決定,偏偏自己有錯在先,顧紀淵氣得渾身發抖,偏偏又無計可施。


    若不是9號包廂的客人關鍵的時刻沒出價,他怎麽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之前對方明明一直在出價,怎麽會忽然停止出價?是臨時有事,還是……?


    顧紀淵越想越覺得蹊蹺。


    明明拍賣會對‘四季’的估值很高,甚至為了能讓‘四季’來這個拍賣會拍賣,拍賣會的經理主動表示會向上麵申請將‘四季’作為壓軸拍品。


    不僅如此,對方甚至承諾保證‘四季’可以拍賣到一億的價格。


    正是因為這個拍賣會的估值很高,又有保證,他才在諸多拍賣會中選定了這一家。


    誰曾想,‘四季’竟然無人出價。


    拍賣會分明是想用‘四季’打廣告的,怎麽可能會允許流拍的情況出現?


    除非,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


    迴想起之前隱約聽到的什麽“得罪”之類的竊竊私語,電火石花間,顧紀淵終於明白過來。


    他這是一腳踏進了圈套。


    9號包廂的主人,想必就是在背後動了手腳的幕後之人。


    “顧總,這裏簽字。”


    手裏被塞進一隻筆,顧紀淵迴神,保鏢正不耐煩的指著合同簽名的地方,示意他簽名。


    他一把將合同抓在手裏,雙眼腥紅地看向對麵的女人。


    “9號包廂裏的是誰?”


    女人掀起眼皮,一臉的不耐煩,“聒噪!”


    聽出女人語氣不耐,保鏢直接抽出腰間的電棒,在顧紀淵胳膊上抽了一下。


    “別打聽不該打聽的,快簽字!”


    顧紀淵兇狠地瞪了保鏢一眼,緊緊咬著牙,將屈辱和疼痛一並吞進肚子裏,攥緊手裏的合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四季’之所以會出現差點流拍的情況,和9號包廂的客人脫不了關係。雖然‘四季’我無償給了拍賣會,但對於背後算計我的人,我總應該有個知情權吧。”


    女人聞言,臉色難看異常,正色看向他。


    “這件事已經派人去調查了,至於9號包廂客人的身份,這是客人的隱私,我們不可能違約告訴你,你可以自己去查。”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顧總還是盡快把保密協議簽了。”


    知道從女人嘴裏撬不出別的信息,顧紀淵一個條款一個條款仔細看完合同,確認沒有問題後,簽好名字,又在保鏢威脅的眼神下按了手印。


    顧紀淵從來沒想現在這般屈辱,臉色異常陰沉,隻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現在,我總可以走了吧。”


    女人從保鏢手裏接過合同,看了眼上麵的簽名和手印,嘴角勾起一抹笑,給保鏢遞了個眼神,拿著合同踩著高跟鞋轉身揚長而去。


    顧紀淵臉色難看地整理了下衣服,腳剛抬起,後腰處驀然抵上一個圓柱體的東西,沒等他想明白那是什麽,整個人全身發麻,轟然倒地。


    他趴在地上渾身發麻,身體一抽一抽的,眼睛裏倒映出拿著電棒表情陰惻惻的保鏢。


    “你……你……”


    發麻勁過去,全身的每一寸皮膚都像是被針紮著一般,疼得顧紀淵臉色發白,渾身顫抖不已。


    他驚恐地看著保鏢伸出手,手裏黑色電棒垂下來,下一秒,熟悉的發麻感受再次襲來。


    時間像是被放慢了無數倍,尖銳的疼痛一遍遍傳到神經末梢,顧紀淵像是一尾幹涸脫水的魚,瀕死地在地板上蠕動顫抖。


    手死死地扣住地板,手背青筋暴起,手指發白。


    到底是誰要算計他!


    他一定要殺了那個人!


    ……


    顧家。


    電視上放著最新上映的電影,楚梅心不在焉地時不時看一眼大門的方向。


    “太太,草莓洗好了。”


    女傭放下草莓,走到她身邊跪坐下來,認真地為她捏腿。


    “幾點了?”


    “快六點鍾。”


    女傭恭敬迴答,見楚梅又看向大門方向,她斟酌道:“張媽在大門口看著呢,老爺迴來的話,張媽會提前說的。”


    楚梅拿起手機,顧紀淵還是沒迴消息,她點開通訊錄,正準備給顧紀淵打個電話,手機屏幕上突然跳出顧韻詩的名字。


    “喂,韻詩?”


    “媽媽,爸爸迴家了嗎?”


    顧韻詩的問題沒頭沒尾的,楚梅疑惑迴答:“沒有呢,怎麽了?”


    “媽媽,你先別激動,我聽人說,今天那個拍賣會,顧小滿也去了,有點擔心,所以想問問爸爸去拍賣會還順利嗎?”


    “顧小滿那個賤人也去了?”


    楚梅皺了皺眉,聲音拔高了幾度,“她去幹什麽?那個拍賣會的邀請函可不好拿,她怎麽會去?”


    “好像是時宴哥哥帶她去的,不過後來似乎又遇到了傅先生,顧小滿還被傅先生帶到包廂裏去了,聽說是9號包廂。”


    一想到顧小滿不僅沒受到殺人犯嫌疑人身份帶來的困擾,還有錢有閑情逸致去拍賣會,楚梅氣得咬牙,恨不能直接把顧小滿生吞活剝了。


    “那個賤人現在真是沒皮沒臉,都已經是嫌疑人了,還有心情去拍賣會。”


    顧韻詩看著窗外開的燦爛的紅梅,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敷衍道:“媽媽,你現在可是孕婦,別激動,對你的身體不好。我就是擔心顧小滿會在拍賣會上為難爸爸,所以打電話問一下。”


    “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掛斷電話,顧韻詩轉身朝病房走,剛走兩步,之前一直負責她的醫生忽然來了電話。


    她眼睛一亮,飛快接通:“醫生,是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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