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韻詩心裏微微一動,掀起一絲波瀾,但也隻是有那麽一絲絲的波動。


    隔著衣服摸了摸小腹,顧韻詩眼裏那一絲最後的波瀾也消失殆盡。


    雖然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但她卻在那一場愛情裏一敗塗地,幾乎失去了所有。


    甚至於到現在,她都不確定,邵禹行到底有沒有那麽一秒是愛過她的。


    畢竟,她和邵禹行僅有的一兩次親密接觸,邵禹行全程都沒喚過她的名字,甚至連她的臉都不想看見。


    邵禹行僅有的一次喊名字,還是在醉酒後,一遍一遍地在她耳邊低沉呢喃顧小滿那個賤人的名字。


    心似乎被人戳的千瘡百孔,顧韻詩眼底的柔和變成銳利的刀刃,直直射向對麵坐下來的男人。


    她放下杯子,皮笑肉不笑,話中帶刺:“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讓我等。”


    “我記得我說過,上次是我最後一次見你。”


    邵禹行懶懶靠在椅背上,長腿交疊,麵色沉寂看不出喜怒。


    顧韻詩嘴角的笑容僵住,放在膝蓋上的手驟然收緊。


    “可你還是來了。”


    邵禹行冷睨她一眼,滿臉的不耐,“如果不是你說要和我談小滿的事情,你以為我會來?”


    “小滿,嗬!叫的可真親切。”


    顧韻詩冷嗤一聲,嘲弄地勾了勾唇,“叫的這麽親切又怎麽樣,你難道真的以為你們還能迴到過去?”


    邵禹行漆黑冰冷的眸子刀刃一般戳在顧韻詩身上,顧韻詩在他眸子裏看見了森冷的狠厲和警告。


    下一秒,邵禹行不耐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顧韻詩。


    “下次別再用這種借口找我出來。”


    “我們好歹也訂過婚,邵總何必這麽不近人情,就這麽不想看到我?連說話的時間都不給我?”


    顧韻詩現學現用地模仿之前包廂裏那個女人的神態語氣,忽然就明白包廂裏那個女人為何那麽的漫不經心。


    原來是拿捏住了對方的軟肋,有了勝券在握的信心,自然可以雲淡風輕。


    很早之前,在邵禹行愛上顧小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顧小滿就是邵禹行的軟肋。


    過去,現在,隻要她想讓邵禹行來,一提顧小滿,邵禹行不管再忙都會赴約。


    想必未來,也依舊會如此。


    畢竟,邵禹行看上去,似乎真的愛慘了顧小滿那個賤人。


    “我可以再給你十分鍾的時間。”


    邵禹行沉吟兩秒,重新坐下來。


    顧韻詩有些快意地勾了勾唇,拋出今天約他的目的。


    “邵總,我約你,是想和你合作。”


    邵禹行冷冷看她,眼神示意她繼續說。


    “邵總想要顧小滿,我想要傅先生,我們何不各取所需?”


    “胃口倒是不小。”


    邵禹行嗤笑一聲,往後靠在椅背上,看顧韻詩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言語裏盡是諷刺。


    “傅文曜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更何況他現在對顧小滿青睞有加,你確定,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能拿下傅文曜?”


    顧韻詩被他刺的臉色一白,手死死攥著衣服,用力之大衣擺上留下深深的褶皺。


    她臉色難看的厲害,極力壓製住心裏的屈辱和怒火,氣極反笑。


    “若是我懷了傅先生的兒子呢。”


    邵禹行臉色微變,眸光落在她藏在桌沿下的小腹,聲音裏聽不出情緒。


    “你懷孕了?”


    “是傅文曜的孩子?”


    “小滿知道嗎?”


    小滿,小滿,這個狗男人是聾了嗎?


    重點難道不應該是她!懷了傅先生的孩子!還是兒子?!


    顧韻詩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又酸又怒地譏諷出聲:“怎麽,你是希望她傷心呢?還是希望她不傷心?”


    滿意地看到邵禹行陰沉下來的臉色,顧韻詩有種報複的快感。


    然而邵禹行下一秒說出的話,氣得她差點掀翻桌子。


    “你確定,你肚子裏懷的是傅文曜的孩子?”


    “傅文曜怎麽可能會讓你懷上他的孩子?”


    冰冷的話語像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一寸寸侵蝕顧韻詩的肌膚血肉。


    她死死的攥住衣服,不斷在心裏默念清心咒,許久才壓下滔天的怒火和屈辱。


    “這個就不勞煩邵總操心了,總之,邵總隻需要知道,我會懷上傅先生的兒子,我也會幫你,重新得到顧小滿。”


    “既然還沒懷上,那就等你懷上再聯係我。”


    邵禹行冷冷拋下一句,毫不留戀地起身離開。


    顧韻詩氣得一巴掌拍在桌上,沒曾想桌子硬的厲害,掌心立馬傳來鑽心的疼。她心裏的憤怒沒紓解半分,反而越燃越旺,氣得恨不能把桌上的菜全都推到地上。


    等等,桌上的菜……邵禹行還沒結賬呢。


    她慌忙起身要去追邵禹行,一抬頭,哪裏還有邵禹行的影子。


    顧韻詩憤憤地瞪著幾乎擺滿了一桌子,她根本就沒吃幾口的菜,眼前有些發黑。


    之前想著邵禹行會買單,她有些報複,故意點了一大桌子的菜,約莫都有五位數了。


    誰曾想,邵禹行現在竟然這麽不近人情。


    她氣得咬牙,卻又無計可施。


    ……


    原本想著迴家就開始收拾從銀行帶迴來的東西,結果剛到家,沈靜就打電話過來,說是項目出了問題,急需顧小滿的幫忙。


    她隻能先放下行李箱,急匆匆地又出了門。


    等她再迴到家,已經夜幕低沉。


    傅文曜意外的還沒迴來,就連她中午發的微信都沒迴複,估計是忙的厲害。


    她推著行李箱到臥室,拿了換洗衣物先去洗澡。


    洗完澡吹完頭發,她打開行李箱,小心地將箱子裏的東西一件一件擺在桌上。


    一套非常有收藏價值的祖母綠翡翠首飾,一個厚厚的文件袋,以及好幾幅畫。


    她好奇地拉開卷軸,看到畫裏正在澆花的少女,驚訝地睜大了眼。


    隻一眼,她就認出了畫裏的人是她。


    看周圍花的樣子,似乎是在顧家別墅被拆掉的玻璃花房。


    也不知道媽媽是什麽時候畫的,她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記憶裏,這個玻璃花房很大很大,媽媽很喜歡侍弄花草,經常在裏麵一泡就是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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