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件,蘇沫嬌軀一軟,直接坐在凳子上,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久久無神。


    “我僅僅隻是替代品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沫輕聲說了一句,悲傷的淚水忍不住地溢出了眸子。


    撕心裂肺的疼也宛若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湧入她的心頭,窒息感也隨之而來。


    當初,她深夜接到傅明軒的電話,親耳聽到傅明軒說的話,那時的她是多麽的雀躍,多麽的欣喜。


    甚至為了早點見到傅明軒,她急急匆匆收拾行李,更在淩晨的午夜,開著車來到江水。


    幾百公裏的路程,她沒有休息過,一路疾馳,終於在清晨來到了江水,也在那個朝陽升起的時候見到了她期盼已久的人兒。


    那時,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也能感覺到唿吸逐漸加重。


    傅明軒和她一起離開後,為了讓傅明軒盡快從上一段撕心裂肺的感情裏走出來,她放下女人該有的矜持,宛若一個很會撩的女海王一般挑撥著傅明軒的心弦。


    最終,她如願以償,成了傅明軒的女人。


    在成為傅明軒女人的那一刻,她堅信兩人這輩子都會在一起,不離不棄。


    這才過了多久啊?傅明軒拋棄了她,又迴到了夏荷的身邊。


    原來,不管夏荷傷害傅明軒多少次,隻要夏荷做出一件讓傅明軒相信的事情,傅明軒便會馬不停蹄地迴到夏荷身邊。


    至於她,也許如同夏荷在信件裏麵的嘲弄一般,僅僅隻是傅明軒在感情失意中的替代品。


    甚至,僅僅是那個在傅家沒有名分,卻依舊要默默付出的傻女人。


    深吸一口氣後,蘇沫抹掉了臉上的淚痕,撥通了奶奶的電話。


    “奶奶,明軒有消息了。”


    電話那頭頓時傳來欣喜的聲音。


    “沫兒,明軒在哪?你快告訴奶奶。”


    蘇沫嘴唇抖動,半晌才說道:“他迴到夏荷身邊了。他們應該和好如初了。”


    “這個混賬小子,到現在還對夏荷念念不忘嗎?難道他忘了當初夏荷是怎麽欺騙他的嗎?”


    “當初我傅家就接受不了夏荷,更別提接受一個有出軌經曆的女人當我傅家媳婦。”


    “奶奶,也許夏荷並沒有出軌。要不然,明軒也不會選擇原諒她,並迴到她身邊的。”


    蘇沫強忍著心口處傳來的陣陣痛感,癟了癟嘴:“奶奶,我想離開江水了。”


    電話那頭沉寂無聲,想來奶奶根本沒有預料到蘇沫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江水。


    “沫兒,你在傅家這麽多年,你為明軒所做的一切,奶奶都看在眼裏。離開江水,迴到傅家,你真的心甘情願嗎?難道你不應該再爭取一次嗎?”


    “不了,明軒有自己的決定,沫兒支持他。”


    蘇沫哼了哼鼻子,苦澀一笑:“我也沒想過再迴到傅家。這些年,奶奶給了沫兒不少錢,沫兒想出去散散心。”


    “沫兒,你想離開傅家嗎?”


    聽著奶奶震驚的聲音,蘇沫陷入了沉默中。


    是啊,傅明軒從始至終不曾接納過她這個未婚妻,當初,她心存僥幸,等待過。


    好不容易等到傅明軒歸來,如今再狠狠地把她拋棄。甚至在拋棄的時候,能夠殘忍地做到不打一聲招唿,無聲無息徹底地消失在她的生活裏。她還有什麽理由繼續留在傅家?


    還有什麽臉麵留在傅家?


    她雖然自幼是孤兒,但也有臉麵,也有自尊心,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臉麵和自尊心一次又一次地被無情地傷害。


    深吸一口氣,蘇沫語氣盡量平穩地說道:“奶奶,感謝您以及傅家這些年對我的照顧和幫助。”


    “既然我成不了明軒的妻子,我留在傅家就沒有了任何意義。與其這樣,倒不如果斷離開。”


    “沫兒,奶奶決不允許你離開。”


    奶奶斬釘截鐵的聲音透過話筒刺入蘇沫的耳朵裏。


    “你等我,我現在就去江水,看看傅明軒這個混賬小子到底要幹什麽。”


    “我絕對不會再縱容傅明軒繼續任性下去。”


    “奶奶,你別來。”


    蘇心中一驚,趕緊勸解道:“明軒有自己選擇愛情的權利,我們不能剝奪他的權利。”


    “既然,他接受不了我,我就該尊重他的選擇。”


    當初長久的等待,已經讓蘇沫下意識間選擇了妥協和忍讓。她就像是在尋找愛情中的一個卑微乞討者。


    而傅明軒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施舍者。施舍了,她便興高采烈地去接受。不給予她施舍,她便不吵不鬧,選擇轉身離開。


    雖然,心裏有太多不甘,但這種不甘她隻會選擇一個人默默忍受,不會讓任何人為了她的不甘,去懲戒,或者報複那個不願意給她施舍的施舍者。


    “沫兒,你這樣,奶奶很擔憂你。”


    見勸說不了蘇沫,奶奶語氣變得柔軟了不少。


    她說:“如果你選擇離開傅家,奶奶也不勸你了。”


    “這樣吧,你等著奶奶,奶奶想在你離開傅家之際,再和你見一見,好嗎?”


    聞言,蘇沫陷入了猶豫中。自從入了傅家,奶奶就把她當成親孫女一般,給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懷。


    這對於自幼孤兒的蘇沫來說,特別貪念,特別感恩。


    “好的,奶奶。我等您來。”


    “……”


    和奶奶聊了一會後,蘇沫便掛了電話,然後環顧著辦公室,仿佛嗅到了傅明軒殘留在這個辦公室的氣味。


    她閉著眼睛,深深吸了兩口氣,再睜眼之際,她仿佛又看到傅明軒坐在沙發上。


    “老公,我走了,今後也許我們再無相見的可能,但願你往後的日子裏不會再被欺騙,活得更加精彩。”


    她喃喃說了一句話,伸手撫摸著平坦的小腹,眸子裏帶著欺騙的光芒。


    和傅明軒在一起這段日子,兩人更有了夫妻之實,她多麽希望自己的肚子爭氣一些。


    懷上傅明軒的孩子,那該多好啊!


    “怎麽可能,我和明軒僅僅才睡了……”


    蘇沫歎息一聲,搖了搖頭,隨即拎著包包走出了辦公室。


    她要迴去收拾行李,在和奶奶見麵以後,便立刻馬上離開這個讓她充滿過希望和對未來帶著幻想,以及讓自己渾身傷痕累累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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