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艱難險阻、非議詆毀,我都不在乎。隻要能與她在一起,我便無所畏懼。”


    花花似有動容,手中的鐵鏟不慎落地,驚得沈月清慌忙接住。


    裴玉珩微不可查地眨了下眼。


    平陽郡主望著裴玉珩,良久,決絕詛咒的語氣,“裴玉珩,你會後悔的!”。


    說罷,轉身憤然離去。


    裴玉珩望著平陽郡主離去的方向,如玉的麵容平靜如常。


    在他心中,早已認定了她,無論世事如何變遷,都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出來!”裴玉珩的嗓音如碎冰墜玉盤,冷漠無情。


    沈月清看看花花,花花看看沈月清。


    沈月清一把將花花推了出去。


    花花搖搖晃晃地站定屈膝,嚇得語不成句,“公……公子?”


    裴玉珩透過花花往後看。


    傍晚。


    沈月清端著熬好的雞湯從小廚房走出來。


    “星兒迴來了?”


    “哇,姐姐!”裴玉興看到小院石桌上那一大鍋雞湯,開心地手舞足蹈,“今天有雞湯啊!”


    沈月清盛了滿滿一碗,放在裴玉興眼前。


    裴玉興津津有味地吃著。


    沈月清看著星兒,迴憶起姐弟二人這艱難的十年。


    十年前,母親桑玉容讓她藏身玄妙觀,等她迴來接她。


    可她等了大半年,卻等來早產下幼弟產後失血瀕死的母親。


    母親臨死前抓住剛滿八歲的沈月清,哭著對她說,“好孩子,是娘親對不起你,沒有能力再看護你長大,但是娘親相信,我的月兒一定能靠自己的這雙手活下去,娘親會看著你,保護你……”


    沈月清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和醫術,也沒能把娘親身下的血止住。


    葬了母親才發現。


    母親的故友張老道已經遵照桑玉容的遺願,把她的弟弟星兒當作棄嬰,送來給一直求子不得的勇毅侯府三夫人做了養子。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她放心不下早產的幼弟,沒有按照母親的安排去找她說的江湖上那個江湖大俠叫風千寒的舅舅。


    而是自作主張的隱藏姓名和身份,賣身進了勇毅侯府做婢,看護著弟弟星兒長大。


    沈月清心疼的眼神看著漸漸長大的弟弟,語氣輕輕,“星兒,我有事兒要與你說。”


    星兒放下筷子,看向沈月清,“姐姐,我也正有事與你商量?”


    沈月清凝眸,“你說?”


    裴玉興拉著沈月清的手,語氣堅定,“我想帶姐姐一起去驪山書院求學。”


    沈月清眼睛眨:這小子竟然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星兒,你可知驪山書院,離著繁華的京都城有幾千裏路,那裏山高路遠,還…窮鄉僻壤…沒吃沒喝…”


    “我不怕。”裴玉興緊握著沈月清手,“隻要有姐姐肯陪著我,去哪兒都是一樣的。”


    “更何況,我很想早點兒考取功名,我想讓姐姐過上好日子!”


    沈月清低頭,本來想了那麽多說教的話,看來,用不著了!


    “好不好嘛姐姐?”裴玉興見沈月清一直不說話,幹脆撒嬌起來。


    沈月清抬頭,眼眶裏布滿雲霧,愛撫著裴玉興的腦袋,“好好好,我們星兒不管去哪兒,姐姐都陪你!”


    裴玉興得了沈月清的答案,很是開心,“姐姐剛才想說什麽?”


    沈月清笑容調皮,“突然忘了。”


    花花忽然跑過來,拉著沈月清說話,“翠竹苑的密蒙姐姐,前幾日被沈府的小姐傳喚去問話,竟然被沈家小姐給打了!”


    “畢竟是珩公子屋裏的大丫鬟,大夫人不放心,命人去沈府問話才把人要出來,你都不知道,密蒙姐姐那張臉…腫得像豬頭!”


    花花一副不敢相信的比畫著炸毛模樣。


    “你說,這侯府還沒去沈府提親,這沈家小姐就下這麽重死手?”


    “大夫人氣得都拍桌子了,整個侯府都知道,密蒙姐姐可是大夫人親自挑選出來,給珩公子做通房的大丫頭!”


    “沈初雪這不是打大夫人的臉嗎?”


    沈月清聽花花憤憤不平地絮叨完,心裏有了大概的畫麵。


    沈初雪這般作為,她從八歲時得她起就知道。


    明滿京都城才貌雙全的沈家貴女?


    兩年前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吞進去的一口熱水差點兒把自個兒嗆死。


    這名聲能撐兩年,沈初雪的那個更能裝的老子娘張又藍肯定功不可沒。


    “珩公子怎麽說?”沈月清不關心沈初雪和大夫人,她很想知道,裴玉珩的白月光打了他暖床的通房,會作何反應?


    “珩公子?”花花哭笑不得的怪異語氣,“珩公子說,讓大夫人給密蒙姐姐找個好人家,趕緊嫁了了事。”


    果然不出沈月清所料。


    -


    半個月後。


    裴玉珩留在工部當值,多日不曾迴府。


    恰巧這日隨身的官袍沾了淤泥,皇帝忽然宣旨召見,裴玉珩讓沈瑞盡快迴府去取替換的新官服。


    沈瑞快馬加鞭地迴府去拿,為了抄近道,選擇走後院角門的那條小路。


    趕巧看到門口停靠的一輛馬車,還有抱著大包小包忙活著運送的沈月清。


    沈瑞瞳孔一收,拉住門口運送的一家丁,“這是誰要出遠門?”


    家丁抬頭一看,“哦,是沈大哥啊!您這幾日沒迴來,興許沒聽說,是裴五公子要去驪山書院求學!”


    家丁說完要走,沈瑞慌忙又把他拉迴來,“那清姑娘呢?清姑娘也去嗎?”


    家丁狠狠點頭,“是呀。三夫人給大夫人請示過了,五公子畢竟還年幼,身邊跟個貼身大丫頭總是放心些。畢竟驪山書院是三夫人娘家那邊說了算,多個丫頭過去也好安排!”


    沈瑞麵色一沉,竟差點兒忘了去翠竹苑取裴玉珩的官袍的任務,然後快馬加鞭往工部廊舍趕。


    然而。


    沈瑞還是慢了一步。


    皇上等不及裴玉珩換下官袍去見他,特令宮人傳話,著常服即刻進宮麵聖。


    沈瑞又加快馬力跑去宮門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好巧不巧看到一個出去辦事返還的小太監迴宮。


    急匆匆攔住那宮人,豪橫地硬塞了一袋子銀子,“麻煩公公快幾步跟上正去乾寶殿麵聖的裴大人,就說我家裴五公子要去驪山書院求學,問問裴大人這邊要送什麽禮過去合適?”


    那宮人加快腳步,屁顛屁顛地朝著乾寶殿方向一路小跑。


    很快。


    半柱香的時間,裴玉珩急色匆匆地從宮裏走出來。


    臉色陰沉,“什麽時候的事兒?”


    沈瑞暗歎一口氣,還好他迴府一遭得知此事,否則珩公子事後知曉,一定命人扣瞎他一雙眼。


    聽聞清姑娘那邊的消息,自家公子能這麽快出來,顯然,公子是在意清姑娘的,隻有他自己尚不自知!


    隻是…皇上那邊還急著傳召去見,他竟然放皇上鴿子,有召不應,沈瑞頭疼,卻不知會有什麽可怕的後果?


    沈瑞不敢過問那麽多,如實迴著,“屬下剛剛迴府給公子取官袍,趕巧去後門抄近道進府,沒想到就撞上裴五公子準備出行的馬車!”


    “她也跟著一起?”裴玉珩不敢相信的眼神。


    “屬下問了,清姑娘跟著一起去!”沈瑞言簡意賅,不敢耽誤時間。


    裴玉珩快步跨上沈瑞的快馬,狠狠踢了下馬肚,轉眼不見了人影。


    一路上,裴玉珩心裏篤定,他那被隱藏兩年的通房桑清兒一定不是自願要去驪山書院陪讀的。


    不怪裴玉珩這麽自信。畢竟,一直以來,她在裴玉珩麵前,一直扮演的是一副嬌氣柔弱的女兒家模樣,每次他不過是多搓磨幾下,她都要哭個不停。


    在他眼裏,這女人吃不得半分苦、受不了半點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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