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聽了,點了點頭:「好吧!那你小心點,仔細火燒了手,仔細水燙著,掀鍋的時候,仔細熱氣哈了手!」


    寇彤朝蘇氏笑笑:「母親,你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


    然後寇彤就到廚房添水、生火、燒水!


    等水開了,她用熱水燙了燙一個黑黝黝的粗陶碗,然後舀了大半碗開水,雙手端著碗,小心翼翼地來到蘇氏房內。


    寇彤跨進房門,可是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由大吃一驚,手中的粗陶碗也掉到了地上,好在她避開了,要不然滾燙的開水澆到腳上可不是玩的。


    但是依然有幾滴熱水濺到她腳上,燙的她連連直跳。


    她顧不得腳燙,忙上前幾步,撲到蘇氏身邊:「母親,母親你怎麽了?」


    蘇氏麵黃如紙,嘴唇慘白,汗出如漿,雙手還捂著下腹。


    寇彤突然就想起來了……


    那一年,她發燒不退,母親為了照顧她,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等到她醒了過來,母親卻因為太過勞累,而導致腹瀉不止。到最後幾乎去了半條命……


    後來,雖然治好了,母親的身子卻大虧。


    她出嫁的那個晚上,母親告訴過她,是母親把自己泡到冷水裏麵,等身子涼透了,再抱著身子滾燙的她,幫她降溫。


    現在已經是九月初,就算範水鎮是在南方,可是到了晚上也已經有些涼意。這個時候泡冷水,身體要承受多大的寒涼!更何況母親還兩天兩夜不眠不休地照顧自己!


    她之前不明白,不知道母親做出的犧牲。可是現在,她讀了這麽多醫書,自然知道百病由寒起!她更知道婦人更是忌諱凉寒!


    她記得那一次就因為母親的病沒有及時醫治,耽誤了病情,導致身體大虛。能下床之後,為了生計,又不得不幫別人洗衣物來賺錢養家。


    寇彤的淚水漸漸模糊的她的視線,她用袖子粗魯地擦了擦眼淚,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蘇氏,就撒開腿朝鎮子中心的一條街跑去。


    寇彤一口氣跑到這個鎮子唯一的大夫—柯大夫家,看到柯大夫正坐在中堂裏麵給一個人把脈,寇彤就收斂了腳步,在門口站定。


    等了一會,柯大夫跟那人說了一會話,然後,那個人就拎著幾包藥材出來了。


    寇彤忙蹬蹬幾步跑到柯大夫旁邊,哀求道:「柯大夫,我娘親病重,腹瀉的厲害,如今起不了床,求你幫幫我,救救我娘親!」


    柯大夫看著寇彤身上打著補丁的粗布衣裳,問道:「要我出診是需要給診費的,小丫頭,你有銅板嗎?」


    銅板?


    寇彤忙道:「柯大夫,我現在身上沒有錢,但是請你放心,隻要你醫好了我娘親,我一定會好好掙錢,一定不會拖欠你診費的。」


    看著他不相信自己的樣子,寇彤這才想起來自己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她忙解釋道:「我娘親病好了之後,就可以幹活了,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不付錢的!」


    他這樣一說,那柯大夫卻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哦——原來是你呀!你娘親不是說你病的快死了嗎?怎麽今天這樣生龍活虎地活蹦亂跳?」


    說著他一把推開寇彤道:「你們母女都一樣,沒病裝病!」


    寇彤忙道:「不是的,柯大夫,我母親是真的生病了,哪有女兒詛咒母親生病的呢!柯大夫求你救救我娘親!」


    柯大夫卻翻翻白眼道:「有病又如何?你母親還說你病得要死了呢!沒有我去醫治,你還不是好好的活過來了!都說女兒肖母,想必,你母親跟你一樣命硬,沒有人醫治也死不了的!」


    「你……」


    這個柯大夫怎麽迴如此不通人情!


    他再壞,也是這個鎮子上唯一的大夫,眼下寇彤還指望著他救蘇氏的性命,根本不敢與他爭辯。


    寇彤見柯大夫無動於衷,幹脆跪了下來,給他磕頭:「柯大夫,求求你,發發善心,救救我娘親。你好人有好報,我會給您立長生牌位一天三炷香的供奉的,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也不會忘記,柯大夫,我隻有我娘一個親人,求求你,求求你!」


    柯大夫的家就在範水鎮最繁華的街上,這一會的功夫,門口已經站了不少的人。


    當著眾人的麵,寇彤跪下去給柯大夫磕了好幾個響頭!


    可是寇彤並不覺得難堪,在鄭家比這難堪的事情她都經曆過,如今為了母親,隻要母親能好,磕幾個頭算什麽呢!


    柯大夫卻說道:「我不要什麽長生牌位,那個不中用!隻要你能拿銀子來,我就出診!」


    門口開始有小聲議論的聲音。


    柯大夫是醫生,臉麵總是要顧的。這樣為難一個小姑娘,不是君子所為。


    想到這裏,寇彤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


    她跪著往前挪了挪,抱著柯大夫的小腿,哭著哀求道:「柯大夫,我與我娘親相依為命,若是我娘親有個三長兩短,我……」


    想到這裏,寇彤有想起了母親離開她之後的那段日子,她的眼淚滾滾而下,哽咽難當,再也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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