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羽怔住了,「終於說真話了,你終於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鄭景之,你很好,果真是很好,本宮瞎了眼,會與你這樣的男人成親!」


    小紅從馬車上連摔帶爬的走下來,重重的跪在馬車前,一下一下的磕頭,「公主,既然你都不在乎鄭公子,為什麽就不能放過他,成全我們呢?與其三個人都痛苦,何不放開手,這樣對你對我們,都是最好的選擇啊!」


    納蘭羽厭惡的看了眼跪著的人,如同看著世上最骯髒的東西,「你又憑什麽讓本宮放過你,放過他,本宮受的侮辱,你死一千次也還不清,本宮跟安淩鈺那個賤人可不一樣,她蠢的可以退讓,但是本宮不可以,本宮也不會殺了你們,但是本宮會慢慢的折磨你們,直到你們死!」


    「來人,將他們帶迴去,迴宮稟告父皇,附馬爺被人下毒,他瘋了,神誌不清,胡言亂語,本宮懷疑是鄭家之人所謂,奏請父皇,將他們鄭氏族人,全都抓起來!」


    納蘭羽嗬嗬的笑了,隻是這笑沒有半點溫度,冷的刺骨。


    鄭景之本就蒼白的臉色,也褪去了最後一點血色,「這是我跟你的事,為什麽牽連我的族人,為什麽要抓他們,公主,您不可以這樣!」


    「本宮為什麽不可以,鄭景之,你也太天真了,早在你跟本宮成親,入住公主府的時候,你的命,就已經跟你的族人,全都栓在一起,隻要本宮不高興,隨時都可以要了他們的性命,等到你親眼看著,你爹娘跪在你麵前,被一個接著一個處斬時,再來跟本宮懺悔吧!」


    幾個侍衛麵無表情的下了馬,就要走過去捉住他們。


    就在這時,那名馬夫突然大叫著,甩動韁繩,馬兒失控,朝著納蘭羽撞了過去。


    混亂中,侍衛們隻好先保護公主。


    混亂中,小紅被推下了山坡,消失在茂密的灌木叢中。


    等到四周重新安靜下來,隻有鄭景之摔趴在路邊。


    小紅和那名馬夫,都不見了蹤影。


    「公主,怎麽辦?」一名侍衛問道。


    「當然是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納蘭羽甩起鞭子,隻聽啪的一聲,重重的一鞭,落在鄭景之的背上,皮開肉綻,衣服破了,血肉模糊。


    但是納蘭羽好似根本看不到,「把他的雙手綁住,既然附馬那麽喜歡吃跑路,今天就讓他跑個夠,讓他跟著馬跑迴去!」


    侍衛領命,拿來了繩子,綁在鄭景之的雙手上,另一端栓在馬鞍上。


    這樣的屈辱,鄭景之有生之年,隻怕都從未經歷過,看著被綁住的雙手,看著侍衛們嘲諷的笑,他心如死灰。


    可這些還遠遠不夠,不夠消了公主的心頭之火。


    「公主,隻要您能放了我的家人,要我做什麽都可以,」這是他最後一次的懇求了,他不能成為鄭家的罪人。


    納蘭羽笑的殘忍,「是嗎?那好,本宮給你一個機會,從現在開始,府裏最髒最累的活,都是你的,哦,還得餵馬,伺候它們的糞便,一定得伺候好了,它們可比你精貴。」


    鄭景之被綁住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手背青筋突起,雙目赤紅。


    可是已沒人再理會他,納蘭羽打馬飛快的離去。


    一柱香後,草叢裏鑽出來兩個人。


    車夫揭下鬥篷,露出一張冷俊的臉,赫然就是在冷玨。


    「這是夫人給你的銀子,有了這些,隻要別亂揮霍,足以保你後半生安逸,做人要知足,你該知道,如果繼續留下來,或是讓他們發現,隻有死路一條!」


    冷玨一次將所有的話都說了,也不想跟她待在一起。


    小紅抱著小小的包袱,心中感慨萬千。


    她不傻,知道迴頭是死路,別說公主不會放過她,就是鄭景之也一定會殺了她,更何況,還有數不清的淩泉宗弟子的監督。


    所以,雖說是給了她自由,其實這個自由是相對的。


    前提是,她能安份守己。


    再次看一眼,鄭景之被拖走的方向,她也隻能悠悠的嘆息一聲,背上包袱,遠走他鄉。


    冷玨離開後,迴想了下,暫時也沒有任務,便獨自一人去了山裏。


    守了一個時辰,再次下山時,肩上扛了一頭母的野山羊,還是活的,送到了半夏家門前,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房子,轉身便離開了。


    他的日子飄忽不定,身上背的人命又太多,縱然每次都做的很完美,但這世上的事很難預料,仇家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從他幹這一行開始,就已知道自己的未來,將會獨苦一身,唯一讓他牽掛的,隻有弟弟冷飛。


    所以,下了山之後,冷玨迴了鎮上,找到正在守夜的弟弟。


    「哥,你怎麽來了?」冷飛比他小幾歲,隻在宗門內,做著尋常弟子的任務,他的眼睛裏,還保留著尚未被世俗汙染的純真。


    「過來看看你,餓了嗎?我帶了點夜食,」冷玨找了塊平整的石頭,打開食盒的蓋子,香味飄出來,惹的冷飛口水直流。


    「哇,居然是滷牛肉,還有燒雞,哥,你今兒咋這麽大方,」兄弟倆的錢,都歸哥哥管,冷玨每個月隻給他幾錢零花。


    這小子心太善,很容易被人騙。


    冷玨的臉上總算多了一點融化的暖意,「咱們掙再多的錢,也不能亂花,還要存錢給你置辦房產,娶媳婦,所以這個大方,隻能偶爾,不能每天,再者說了,你在宗門裏生活,宗主缺了你吃穿嗎?」


    宗門的弟子,除了夥食好之外,穿衣住行,也都沒話說。


    沐青簫從不需在這方麵,再精打細算。


    而且每個月還有例錢,這可比做官,當官差,要強的多的多。


    冷飛蹲在地上,拽了烤雞腿啃,嘴裏包著肉,含糊著道:「哥,要成親,也得你先,怎麽能我先成親呢,我最近守在這兒,和這裏好多大嬸都混熟了,要不要我拖她們幫你問問,聽說以後咱們宗門都要重建在這裏,你娶了妻,留她在這裏,肯定很安全。」


    冷玨淡淡的眸光,深沉了些,從食盒裏拿出了一小壺酒,他從不喝酒,因為喝酒誤事,一旦誤了事,就是掉腦袋的大事。


    「哥,你怎麽喝酒了?」冷飛叨叨的還沒說完,再仔細去瞅哥哥的表情,試著問道:「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還是說,任務出了問題?」


    冷玨放下酒杯,目光依舊清明,「沒事兒,隻是突然想喝酒了,你也嚐嚐吧,做為男人,如果不知道酒的味道,是很丟人的。」


    他從不讓冷飛碰酒,今天倒是破例了。


    冷飛納悶的端著他遞過來的酒杯,平常都看別人喝酒,姿勢瀟灑,好似喝的都是最美味的佳釀。


    他其實也很好奇,可是記著哥哥的命令,好多次都忍住了。


    沒想到,今天總算能品嚐了。


    冷玨的眸中,多了幾分隱藏的笑意,看著冷飛喝下酒,看著他暴跳起來,用手扇著嘴巴,吐著舌頭,表情痛苦。


    「好辣,好難喝,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咽下去的,」冷飛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一點都不好喝,明明很難喝嘛!


    冷玨神色淡淡,仰頭又喝了一杯,才道:「等你嚐到了其中的美妙之我處,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


    冷飛悶悶的坐下,重新啃起他的雞腿,「那我還是不要成為男人的好,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麽都喜歡喝酒,明明是最難喝的東西,哪裏有雞腿牛肉好吃。」


    冷玨不再說話,兄弟倆,各自想著心事,沉默的互相陪伴。


    霧隱山腳下的別院裏,清晨的太陽剛剛照進院子裏。


    別院門外,攤倒了一大片人,全是一身狼狽,滿臉疲憊,很容易便能看出,他們昨夜經歷了什麽。


    雲千山一直在暗中跟著他們,最終留下三十人,其餘十人,被遣送離開。


    董晴也在這十人之中,但她不能走,她要留在鎮上,等著董家人過來。


    九台鎮最近在大修土木,街上白天很熱鬧,人聲鼎沸,車來車往,很多店家,也在藉機擴建自己的店麵。


    大批的青磚綠瓦,被運進鎮子裏,也有大筆的銀子流通。


    鎮上亂了,人多了,別院裏反倒清靜的很。


    沐青簫除了必要的公事處理,其餘的時間,都陪在巧兒身邊,若不是她身體不好,進京的時間,一早便定下了。


    他不走,納蘭羽也不敢走。


    鄭景之在驛館裏,做著最下等的事情,每天一早起來餵馬,刷洗馬廄,一直要幹到晚上。


    陳公公派了身邊的小太監,每日監工。


    小太監的惡毒,可想而知,一定是往死裏折磨鄭景之。


    短暫的平靜,因為另一人的到來,被打破。


    寧王竟然帶著人,來了九台鎮,同行的還有董震天。


    說起來,這兩人多也有點淵源,舊事不提,隻說他們現在,也是合作關係。


    董震天的鏢局生意,跟寧王府有不少的來往。


    為此,董震天手下養了不少武功高強的徒弟,還有他從各處招來的閑散劍客。


    寧王來此,美其名曰,找自己的兒子,一個好好的兒子,現在杳無音信,他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著急的,畢竟是自己的血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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