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窩在幹草堆上,半夏把懷裏的報復緊了緊,還真就睡著了。


    小白沒睡,從她懷裏伸出頭來,死列盯著他倆。


    納蘭湘沒有睡意,他明白今晚的事,又針對他,也不全是針對他,聽說他還有個皇姐也在鎮子上。


    他跟皇子們都不親近,來到鎮子上的時候,也沒想過去找她,隻是現在情況緊急,是不是可以請她幫忙。


    可是轉念一想,今夜雖然兇險,但對方是沐青簫,他不可以用尋常的眼光去看待此事的結果。


    鍾春按照沐青簫的吩咐,每格一刻鍾,便要前去迴報一聲。


    但是緊閉的門裏,沒有迴音。


    竹林的火已經被撲滅,砍掉所有的竹子,挖出隔離溝,很快便控製住了。


    隻是滅口的時候,人員調動比較多,以至於前院防守吃力,有不少弟子受傷。


    此時,鎮子的另一邊,寂靜的小路上。


    一匹快馬,奔跑在夜色中。


    身後幾匹快馬隨行,速度非常快。


    領頭之人,身上穿著寬大的披風,看不清他懷中有什麽,但絕不是一個人騎馬。


    隊伍經過一處險坡時,突然山坡上巨樹滾下,攔住了前行的道路。


    「籲!」


    幾匹馬急忙停住,馬蹄在原地打轉。


    黑暗中,十幾道黑影從坡上飛下。


    「嗬!沐青簫,沒想到吧,本王會在這裏等著你!」秦渙竟穿了一身鎧甲,手中長劍劍尖點在地上,似乎對於他們的出現,一點都不意外。


    對麵,領頭之人,披風仍然沒有取下,也沒有說話。


    在他身後的人,打馬上前幾步,厲聲問道:「南臨王,你費盡心機,鬧這麽大動靜,到底是為何?」


    秦渙笑的好不張揚,「本王調動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力,隻是想請沐少夫人跟本王迴北秦,其實北秦是個很美的地方,沐少夫人一定會喜歡,當然,沐宗主就不必去了,你身後的弟子太多,本王會害怕!」


    「住口!你敢對我們少夫人下手,就要做好承受整個淩泉宗報復的準備!」


    秦渙仍然在笑,「本王為什麽要承受你們的怒火?隻要你們少夫人在北秦待一天,你們還敢來嗎?嗬嗬,現在咱們來談談正事吧!」


    秦渙目光一轉,「沐青簫,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是放下她,然後離開,本王可以放你,也放她一條生路,二是你們一起下地獄,注意看好了,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哦!」


    他一抬手,身後的密林裏,突然站出來幾十個弓箭手,手裏的弓已上了弦,對準了沐青簫幾個人。


    秦渙笑的好不得意,「隻要本王一個手勢,你們就會被穿成刺蝟,還需考慮嗎?」


    空曠的野外,秦渙的笑聲,聽起來很詭異,白瞎了一張還算好看的臉。


    在寂靜片刻之後,對麵領頭的人,慢慢掀起披風的帽子。


    隨著那人露出真容,秦渙臉上的笑容陡然僵硬。


    「哼!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顯擺,難怪你一直輸!」馬上之人竟然是冷玨,而從他懷裏扔下的,竟然是一隻死狗。


    「調虎離山?」秦渙大驚,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他去哪了?難道不是這個方向?」


    他故意在迴無名村的路上攔截,因為知道那裏是沐青簫的大本營,還有很多未知的東西,他並不知道。


    一旦迴到村裏,他便再沒有機會抓到孫巧兒。


    冷玨嗤笑一聲,「你猜?」


    秦渙的臉色變了又變,忽然想到了什麽,臉色猙獰的嚇人,「他根本沒有離開,還在沐府,是不是?」


    他一直派人盯著沐府,包括沐府內部也有他的人。


    當聽見沐青簫交待鍾春的那幾句話時,便立馬向他迴報。


    秦渙氣急敗壞,「本王抓不到他,也不會讓你們活著離開,他讓你們來送死,你們還真是聽話,可惜了,好好的性命,就要斷送在荒山野嶺!」


    他的手慢慢抬起,眼中嗜血紅光閃過。


    弓箭像雨點似的,朝著他們而來。


    冷玨抓著披風的衣襟,用力朝空中一揮,一道白花從他的披風下了出去。


    與此同時,其他幾人也迅速下馬,朝林子裏躲避。


    後麵也有攔截,所以根本不能後退。


    進了林子,弓箭的意義就不大了。


    但是這口氣,秦渙咽不下,他命人追進林子裏,殺幾個是幾個。


    今晚的計劃失敗,他已不可能抓到孫巧兒,那隻能退而求其姿,帶走納蘭羽,還有那位小皇子。


    雖然他不受寵,但多多少少也就應該有點用。


    秦渙卻沒想到,沐青簫已對他下了必殺令。


    當他潛迴鎮子上的時候,冷玨已緊追而至。


    他將在追殺的人甩掉,抄近路迴到鎮上,在鎮子入口,攔截了秦渙。


    「你已無路可走!」冷玨站在那,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秦渙冷冷的嗬笑一聲,「就憑你一個人?」


    他身後還跟著幾十隨從,任憑冷玨武功再高,也殺不了他。


    冷玨站著未動,他在等著。


    對方是習武的人,藥效來的慢了些,但這並不表示藥效失去作用。


    終於,有人感覺到了不對勁。


    「王爺,我們好像中毒了,我的手使不上勁!」


    「王爺,我也是……」那人還沒來得及說後麵的話,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保護王爺先走!」眾人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將秦渙圍起來。


    就算拚盡最後一滴血,也要力保主子的安危。


    秦渙目光陰沉的厲害,他本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沒想到竟然被他們擊的粉碎。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才不會魯莽的衝上去拚命,在他的北秦,還有數萬人馬等著他迴去呢!


    冷玨豈能放他離開,揮劍殺了過去。


    中了毒的死士,已沒有什麽戰鬥力,冷玨三下五除二,便將他們斬於馬下。


    但是秦渙已跑出去一段距離。


    此時的秦渙,也感到雙手無力,身子開始傾斜,朝一邊倒下。


    路邊就是灌木叢,他倒下去之後順著山勢,一直往下滾。


    冷玨跳下馬,也追了過去。


    眼前秦渙就要沒命,冷玨已趕到跟前,突然又一人沖了出來,揮劍擋下他的攻勢,並拖走了秦渙。


    冷玨再次追了過去,那人蒙著麵,看不清麵容,但是幾招下來,卻不敵冷玨的長劍,身上多處受傷。


    秦渙趁著他們打的熱火朝天,拚命朝前爬著。


    後麵僅存的幾個死士,揮劍在自己手上砍了幾刀,才勉強保持神誌,趕來救援。


    兩人抬著秦渙,火速撤進林子裏,並抹去痕跡。


    此時天邊已泛白,冷玨眼見秦渙逃走,有點急了,劍法慢了一式,被對方抓住,劍尖刺中他的胸口。


    冷玨心中發狠,不顧傷口,劍法快的像流光。


    片刻過後,那人身子一軟,跪倒在地上,血從他胸口往外冒。


    冷玨不敢戀戰,收了劍,再次追了上去。


    而跪在地上的人,過了好一會,才踉踉蹌蹌的站起來,任由鮮血將衣服浸濕。


    他看著天邊的魚肚白,慢慢摘下麵巾,竟然是顧剛。


    傷的再重,隻要沒有刺中心髒,都死不了。


    可是這一刻,他好累,感覺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不能讓秦渙死,小姐的孩子還在他手裏,所以秦渙不能死。


    他一路跟著他們,直到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出手。


    隻怕冷玨已猜到了他的身份,等到今日的事情過去,淩泉宗一定會找到他。


    很可惜,他剛才沒能殺了冷玨。


    其實他也不是冷玨的對手,剛才的打鬥,已經拚盡全力了。


    另一邊,楚家大屋內,顧煙心神不寧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連楚秋容走進來,都渾然不覺。


    「你究竟出了什麽事?」楚秋容看她一臉的疲憊,皺眉質問。


    顧煙乍一聽到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慌亂的想要掩飾,「沒事,我能有什麽事,你怎麽來了,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別來煩我。」


    「好吧,既然你不肯告訴我,縱然我再逼問你,你也不會說的,對吧?我隻想告訴你一句話,不管你做什麽,都不要牽扯到家裏人,」楚秋容心灰意冷,轉身便要走。


    顧煙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突然斷了。


    「孩子……孩子丟了!」她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失聲痛哭。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楚秋容臉都白了,衝過去捏著她的肩,狠狠的晃著。


    顧煙隻是哭,哭聲肝腸寸斷,可惜楚秋容此刻沒心情安慰她。


    「我再問你一遍,這幾日背著我,你究竟都幹了些什麽?我承認,孩子被父親帶走,這個事我知道,我沒有攔下,孩子出生一個多月,也該迴去認祖歸宗,隻要你不再做妖,楚家始終都有你的一席之位,現在你好好告訴我,孩子究竟怎麽了?你從哪聽來的消息,又是誰告訴你的!」


    麵對他的質問,顧煙再也承受不住,猛的將他推開,聲嘶力竭的哭喊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是有人告訴我,孩子被綁走了,你爹也死了,現在我的孩子不知所蹤,你讓我怎麽冷靜!」


    楚秋容如遭遇雷劈,差點站不穩,「孩子丟了……我爹死了……」


    他隻聽到這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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